黎明前的天空總是給人一種朦朧美,那種黑暗和光明的臨界線讓人震撼不已,早上六點多,當杭州市大多數勤勞的普通老百姓們都繼續沉浸在美夢當中的時候,浙江省第一醫院也就是浙大第一附屬醫院里面的氣氛卻異常的緊張,平常不到點都不來上班的醫生們被院里各個科室的領導大半夜便已經喊過來了,現在更是已經工作了好幾個小時,這樣的情況也只有遇見突發狀況才會發生,此刻醫院三樓手術室門前站著兩三個年輕男人以及一對中年夫婦,平時看起來享受尊貴生活的貴婦此刻卻哭個不停,身上有著一股上位者不怒自威氣勢的中年男人瞪了眼貴婦厲聲喊道“夠了,就知道哭哭哭,平時要不是你慣著他,今天能出事?”
貴婦人聽到中年男人的話哭聲卻變的更大,一把鼻泣一把淚的說道“你還當著市長,自己兒子在杭州被打成這樣子,我不管你怎么樣,這次你要不給小楚出頭,我就去北京找老太爺”
“爺爺還在總醫院”這個時候站在中年夫婦旁邊其中一個帶著金絲眼鏡臉色有點病態蒼白的年輕男人不冷不熱的說道,他的臉看起來有點消瘦,眼神很是冷淡,只是在聽到貴婦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才閃過一絲鄙夷,對于手術室里面躺著的那位貌似是自己堂哥的男人絲毫沒有一點同情,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小磊,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外表看起來異常冷靜的中年男人看了眼年輕男人輕聲問道。
何磊,老北京圈子里的人都尊稱一聲何家公子,雖然在何家直系第三代里面是年齡最小,但卻是被何家老太爺最看重最寄予厚望的一位,何老爺子曾經說過,何磊的前途不可限量,何家能走多遠取決于何磊的高度,事實證明也是如此,二十五歲的他現在是共青團系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重點關注的對象,在老北京同輩圈子里面威望也頗高。
“平叔,這次的事情是我們理虧,楚哥喜歡上的那個女孩現在也躺在這家醫院,最重要的是女孩的身份很特殊”何家大公子何磊輕聲說道,他有點不習慣醫院這種刺鼻的藥水味,或者是他很反感來醫院,從小到大他進醫院的次數屈指可數。
聽到昨天晚上剛剛來到醫院被家族也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何磊的話,男人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卻無可奈何,嘆了口氣問道“那女孩什么身份?”
“他是江蘇林家的人”何磊看了眼另外兩個同來的年輕男人淡淡的說道。
“江蘇林家?”中年男人也就是何楚的父親,剛剛升任杭州市副市長的何平自言自語的說道,貴婦人也停止了哭泣,疑惑的看著何磊。
何磊點了點頭,何平臉色變了變,江蘇林家?何家是從長三角發跡的,雖然這么多年來根基早已經移到了津京唐,但旁系的大多數人依舊還在長三角發展,江蘇林家,何平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沁染官場數十年的何平大腦中迅速的算計著這件事情帶來的后果,沒想到自己這個敗家子想要霸占的這個女孩是江蘇林家的人,瞬間事情便變的有點棘手了,惱怒的罵道“這個敗家子”貴婦人幽怨的看了眼何平。
其實,這件事情的起因雖然是何楚貪圖林裴和林雪兒的美色,可罪魁禍首還不是他,而是喬安,何楚放心的將這件事情交給了喬安,但平時做事很是謹慎的他囑咐過喬安查清楚林裴和林雪兒的背景,喬安很是平靜的告訴何楚,她和林裴是多年的同學,林裴的背景再清楚不過了,很是一般。
可真是這樣嗎,喬安真不知道嗎?從上大學到現在林裴一直死死的壓著她,她事事不如林裴,所以她恨林裴,嫉妒林裴,嫉妒林裴與生俱來的家世。
過了會,何平抬起了頭,江蘇林家雖大,但也只是局限于江蘇,再者,何家也不懼,可自己兒子被打成這樣,生死未明,做的有點過了吧,何平雖然是一方父母官,可他也是個父親,陰著臉說道“就算是江蘇林家,何楚現在這樣子,是不是過了?”
站在何磊旁邊的另外兩位年輕人冷笑,相比于何楚,他們和何家公子何磊的關系要親近不少,何磊不溫不火的說道“是過了,不過,平叔,要只有江蘇林家的話,我們何家也不懼,不過現在主角不是江蘇林家”
“那是誰?”中年貴婦人搶先問道,想到兒子的樣子,就異常的惱火。
“劉家,那個女孩的男朋友是劉老的外孫,李家李三生”
何平瞬間面如土色,他明白,這件事情還沒有完,或者是剛剛開始。
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也終于開了,幾個醫生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中年貴婦迅速的迎了上去,可惜的是,這并沒有改變里面病床上躺著的何楚的結局。
半身不遂,生.殖器受傷嚴重,生育能力消失……
貴婦人哭聲瞬間變大,整個走廊里面都能聽到,頭發已經地方支援中央的何平面色鐵青沉默不語,何家公子何磊下意識的扶了扶金絲眼鏡,自言自語的說道“太監了?”另外兩個何家的旁系男人面面相覷。
浙大第一醫院綜合樓二十一層的某間高干病房,三十怪蜀黍和小七站在門外,高干病房去的電梯口和樓道口都有兩三個彪悍的男人守著,走廊里很是安靜,相比于走廊的安靜高干病房里面的氣氛卻異常的詭異,詭異到這里更像是真空區,沒有呼吸,沒有空氣。
李三生兩眼無光,眼神空洞的拿著手里的那張白紙黑字發呆,整個人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的生氣一樣,行尸走肉這個成語也不過如此,這個樣子,他已經整整兩個小時多了,病床上,頭上包著白色繃帶的林雪兒面色蒼白的躺著,一臉平靜,安詳著坐著她的美夢,也許夢中的她和最愛的男人李三生正在去敦煌去拉薩的路上,那里有著最純粹的信仰,那里有著最原始的天空,那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總之幾個小時之前的那個噩夢早已經消失。
離李三生的不遠處,站著柳伊然和林裴,三個小時之前林裴已經將杭州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了南京,也許再晚,某個男人將會時隔二十七年之后再次踏上杭州的土地,看了眼李三生,對于這個終于將她鎮住的男人,她不知道怎么面對,也許,這樣讓她知道丫頭的情況更順其自然一點,不然等到哪一天丫頭走了,她更不知道如何開口,如何面對,心很疼很疼,以至于她對那個大學里面和自己聊理想聊未來,承諾將來不管相隔多遠都會參加彼此婚禮的閨蜜喬安沒一點恨意。
而病房里面最尷尬的一個人莫過于柳伊然,她知道此刻的李三生心很疼,但卻無能為力,無法替代,想要緊緊的抱著他,雙腳卻似被固定了一般。
江蘇,南京,龍脈紫金山,鐘山高爾夫林家別墅樓頂,太陽剛剛升起,樓頂的兩個男人卻一夜未眠,昨天的林釋天和今天的林釋天判若兩人,好像毫無征兆的突然就老了,臉上的皺紋橫生,比旁邊比他要大五歲的林霸天看起來還要老,林釋天嘴角帶著一絲自嘲的笑容,自言自語的喃喃道“作孽,作孽啊”
林霸天眼中閃過一絲心痛,卻更多的是怒氣看著南方,沉聲說道“何家真的就能只手遮天?”
杭州,千島湖開元度假村,貌似淳安縣應該是全中國房間最高的縣城了,此刻開元度假村某棟別墅里面的餐廳,一個只穿著短袖短褲拖鞋的男人正安安靜靜的吃著早點,不時的看看手里的報紙,男人留著山羊胡,頗有點的世外高人的風范,在男人的旁邊微躬著一個國字臉微胖的中年人,中年人看向男人的時候一臉敬畏,眼神更是畏畏縮縮的,男人看了眼中年人,淡淡的說道“說吧,什么事?”
中年人愣了愣,支支吾吾的回道“九爺,北斗出事了”
九爺,浙西王,陳九鼎,男人有著太多的頭銜,每一個頭銜的背后都有著無數的故事,每個故事的背后都危機重重。
聽到中年人的話,男人愣了愣,看到中年人欲說又止的樣子,瞪了眼,中年人想了想才繼續說道“何公子重傷進了醫院,何公子看上的那個女孩是江蘇林家的人,也進了醫院”
大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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