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到會所二層最角落的地方,可以聽竹韻彈古琴,趙姨又泡了一壺茶,這次不是什么龍井烏龍鐵觀音之類的名茶,而是野茶,是陜南山區(qū)帶來的巖茶,略微有點苦,但入口之后在喉嚨處能感到一絲清甜。
李三生詳細的和趙姨探討了趙姨這個很龐大的想法的可實現(xiàn)性,李三生自然想不清楚趙姨為什么突然生出這么大的野心,他也不愿意去想這個問題,只是盡可能的做到自己能夠幫助老關(guān)家的那一份,他無父無母算是孤兒一個,沒有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沒有強橫的背景,沒有手眼通天的家族,只是關(guān)中平原黃河畔一小村莊的小農(nóng)民,上高中以前都沒出過那個小縣城,說實話沒野心是假的,只是家里老爺子說過,人要量力而行,要知足,好死它總不如賴活著,所以他平平凡凡的過著簡單的生活,然后有一天算他半個干爸的男人告訴他男人要出去多闖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當他去問家里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很隨意的點了點頭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義正言辭的拒絕,或許老爺子看見了他內(nèi)心深處那一課不甘于平庸的心。
等到出了小縣城,他才知道外面的天是多么的大,大到他使勁看都看不到邊,他有一顆不算笨的腦袋,然后拼了命的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吸收這個世界的一點一滴,一絲都不敢松懈,或許是運氣人品不錯,高一那年在自己打工的那所普通的休閑茶廳里面遇到了一個沒有像一般人狗眼看人低的中年少婦,她給他倒了一杯龍井,他用自己的博識打動了她,然后他們有了交集,然后就是三年的時間,家里那老人說過,人家把你當人看,你就得將心比心。
三年的時間里面,她見過這個中年喪夫的女人最凄慘最悲涼的一刻,她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卻愣是在最苦的時候沒流出一滴的眼淚,他知道這苦已經(jīng)深入骨髓,所以當他看見這女人的一對兒女依舊不懂的她母親的苦,不愿看見這女人眼神的凄涼,他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教育她那對兒女,她在看,他不說。
這就是趙姨和李三生之間的故事。
從會所出來之后,李三生打算去省圖書館消磨時間,趙姨走的時候告訴過他,明天中午的時候來會所一趟,爽爽的爸爸也就是省委組織部那位前途一片光明的肖副部長會來會所,趙姨的意思是想讓他見見肖副部長,這對他將來的發(fā)展畢竟有很大的幫助。
省圖書館的知性美女還算不少,李三生一邊看著美女,一邊盤腿而坐蝸居在經(jīng)濟金融類書籍的通道里面,絲毫不理會哪些所謂的社會精英人士的好奇不屑眼光,大概在想一個沒人樣沒衣樣的農(nóng)村男是如何的可笑。
期間冰冰打來一個電話,李三生接通電話之后,那邊的冰冰愣是足足有十秒多沒說話,李三生也不知道說什么,他對于漂亮的女人總是沒有太多的話,除過那些可以稱之為哥們的女人,然后冰冰說了一句謝謝,李三生能感受到好像自己突然就打開了這個女孩壓抑了很久的內(nèi)心世界,以前她以為自己的世界是黑白的,現(xiàn)在可以說是五彩繽紛的,李三生沒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查冰冰的背景,但是能夠想象到這個女孩這些年受過的一些苦。
其實要不是中午的時候馬子強發(fā)來了一條比較曖昧的短息,李三生都忘記了昨晚在香格里拉酒店隔壁房間還有一個隨時等著自己臨幸的美女,李三生能感覺到昨天晚上就算自己做任何事情,冰冰都會毫不反抗,他是一個正常男人,當世柳下惠做不來,但趁人之危更做不來,那樣一個女孩就算是只化淡妝,就算是假裝成熟,但那眼睛依舊是清澈的,沒有被世俗和這個社會所污染,以后不知道會怎么樣,但現(xiàn)在她依舊純潔,什么給不起,女人的感情給不起,也傷不起。
雖然李三生不知道冰冰遇到了什么事情讓她愿意那樣做,但是誰沒有辛酸的時候,當年的上海首富周正毅幾十年前還不是一個被人看不起,每天起早貪黑的賣混沌的,榆林和鄂爾多斯那些暴發(fā)戶門,十五年前還不是一個個負債累累被人逼債追殺的煤礦主。
正當李三生沉浸在自己的知識海洋里面盡情裸泳的時候,感覺到自己頭上一絲異樣的眼神,其實他們那幫人說過,三哥看書的時候是認真的,眉頭有點皺,但是周圍的氣場很靜,任何人到了他的身邊都能被感染,就算剛剛還怒火滔天,下一刻卻心平氣靜,所以說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的時候李三生卻懶得理會,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個女人,那女人身上固有的體香和香水味李三生還是能聞到的。
“看夠了沒?”等到李三生將自己手里的那本勞倫斯.科普蘭《匯率與國際金融》大概的瀏覽了一遍之后終于忍受不了被人當做猴一樣看著,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天真爛漫如同傻逼二龍專有的笑,齜牙咧嘴的問道。
“看得懂嗎?”女人很平淡的問道,沒有趾高氣昂,沒有指手畫腳。
“一葉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能夠,嘖嘖,我能將這理解為緣分嗎?”李三生看見打量自己的女人之后,調(diào)笑著問道。
“這個你隨意”女人聽見后不禁莞爾,無所謂的微笑著說道。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在高速公路上李三生調(diào)戲的女人,然后在機場的書店里面遇到,這次又在省圖書館遇到,不得不讓李三生意外,一個能開得起瑪莎拉蒂的女人,李三生不得不懷疑她的身份。
身高一米六八,鵝蛋臉,頭發(fā)隨意扎起,穿著白色連衣裙,化淡妝,年齡二十四五左右,這樣一個更像是高科大廈里面的金領(lǐng)麗人,李三生真的很奇怪她為什么要和自己有交集,好奇心使然還是一見鐘情。
“我想問的是,你看了我那么多長時間,有什么結(jié)論嗎?”李三生有點好笑的問道。
“除去看書的時候比較認真,別的沒有”
“沒了?”李三生追問道。
“沒了”她點頭肯定。
“額,原來我也是普通人一個啊,我還以為我像小說中的主角一樣有王八之氣,只要一抖,美女小弟無數(shù),嘖嘖嘖”李三生裝的有點傷心的搖著頭,嗚呼痛哉的。
女人終于被李三生這樣無厘頭的自嘲給惹的捧腹笑了起來,只是笑起來小手捂著嘴,但是李三生依舊能看見她笑的時候,嘴角那兩個小酒窩是那樣的迷人,誰讓美女哪里都好。
一番介紹下來,李三生大概了解了這美女的情況,趙宛若,某投資公司的高層,二十五歲左右就已經(jīng)做到了高層,那除過自身能力之外肯定還有別的原因,恰好上次接玉兒的時候看見了他和某一成功男人在一起,李三生就不得不懷疑了,是富家女還是小三小蜜之類的。
和自己不屬于一個世界的女人李三生總是提不起多大的興趣,自己喜歡的女人除外,就算整個世界都反對,只要他兩覺得喜歡誰也不能指手畫腳。
可能是第一次對李三生的印象不是多么的好,趙宛若沒打算和李三生有更多的交集,匆匆的兩句話之后就走了,李三生苦笑之余也樂得清靜,這是很現(xiàn)實的事情,任何一個潛力股還在蟄伏期的時候,哪個沒有受人白眼看不起。
等到二龍這傻逼風(fēng)塵仆仆氣喘吁吁的殺到省圖書館門前的時候李三生早已經(jīng)出了省圖書館蹲在臺階前,色咪咪的看著一個個美女們,省圖書館這塊可算是美女集中地,地處西安第二大商圈小寨商圈,然后周圍又是不少高校,西安音樂學(xué)院,陜師大,西安外國語大學(xué),西北政法,長安大學(xué),西安建筑科技大學(xué),嘖嘖,被這么多大學(xué)包圍著,這美女水平是自然不低。
二龍穿著從來都是土里土氣的,就算現(xiàn)在略微的有點發(fā)達了,但卻看起來像是暴發(fā)戶,最近要不是在薛幡的打理下有了起色,估計依舊會被很多人嘲笑。記的二龍剛認識秦嶺學(xué)院那幫子紈绔子弟的時候沒少被玉兒欣欣和達達挖苦,可是當這幫家伙知道強大到讓人無語的二龍的抗打擊能力是無限正值的時候,一個個就非常的淡定了。
兩人也沒吃飯,隨便的在小寨找了一家正宗的涼皮店,要了兩份三秦套餐,涼皮冰峰肉夾饃,兩個人都餓極了,先吃飽再說,二龍今天破天荒的沒有開自己的奧迪A6,這讓李三生覺得挺有意思的,因為這家伙開著奧迪A6總讓人覺得是偷來的。
“他讓我去趟榆林?”吃得差不多了,點上一根猴上樹,二龍這才開口。
“去榆林?”李三生疑惑的問道。
“恩”二龍點頭肯定道,“我總覺得可能要出點什么事情,這次帶頭的是猴子,人手挺多,而且?guī)е簧偌一铩?
“東邊那兩個地下場子趕出了不少貨,好像榆林那邊有人要讓他入伙,不過我聽說內(nèi)蒙和寧夏那邊也有不少人想要飛一杯羹”二龍只說,李三生只聽,二龍圈子里面這些事情李三生雖然不了解,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二龍說的差不多了,李三生這才接過話茬,想了想冷笑的說道“我看和剛出的國家能源基地的關(guān)系巨大,從鄂爾多斯下來的那條能源帶上,每一平方公里下面就是十億的資產(chǎn),無盡的煤,無盡的油,無盡的稀土和鹽,鄂爾多斯和榆林加起來一萬五千多個億萬富翁,誰不看著眼紅”
“只不過,難道系數(shù)太大,榆林和鄂爾多斯復(fù)雜,太復(fù)雜了,那些煤老板們一個個有自己的勢力,有有著地方勢力,外人插足很難”李三生搖了搖頭。
“這次好像是榆林首富邀請德叔入主榆林”二龍隨意的說道。
“哦,就是那個二十年前買豆腐開拖拉機的,有趣了”李三生淺笑著說道。
是引狼入室,還是狼入虎穴,或者是珠聯(lián)璧合,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