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眨了眨眼,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你是要把我丟在這么?”
“不是。”
陸景年以為安眠誤會了,趕緊搖頭安慰她:“我上次不是說了嗎?一個壞人在追殺我們,我這次回R國,很危險,我不能讓你也涉入危險里。”
陸景年說的特別的好聽。
安眠抓住他的手,演出很擔心很著急的樣子:“既然危險,那你還去干嘛?”
“唉,我必須得去。”
陸景年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安眠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出事的,因為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這是陸景年覺得心里最舒服的地方了。
安眠動了動嘴唇,像是有話要說,可最終又只能默默地咽了回去。
陸景年看著她:“別難受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我頂多就去三天,三天之后,我就回來了,等那時,事情應該差不多也都解決完了,我可以帶你離開荷蘭了。”
“我們要離開這里嗎?”
“嗯,如果我能夠順利回來。”
“好,我相信你。”
安眠做出一副終于被他說通的樣子,陸景年緊緊地抱住安眠,“要等我,知道嗎?”
“嗯。”
安眠緩緩的也伸出手,抱住他。
但是在陸景年看不到的地方,安眠卻滿眼惆悵。
倒不是因為陸景年的離開,而是,她在猜測原戰為什么要讓陸景年跟馬克去R國。
剛剛他們在花園里的對話,她停留一部分。
她也覺得奇怪。
R國不是原戰的地盤,而且,馬克跟陸景年過去真的是去談交易的么?
而且,他們到底想得到的是什么東西?
為了那個東西,涉險也在所不惜?
安眠對此都是一無所知。
但不管怎么樣,她現在就希望原戰可以解決好一切,平平安安。
……
……
陸景年跟馬克是在第二天走的。
而且走的時候,馬克帶了不少人。
可他沒有讓手下這些人都跟自己一架飛機,而是讓他們都做了民航客機,并且每五個人分成一組,最起碼訂了四班的飛機。
馬克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然而安眠卻被留在了荷蘭。
其實也不能叫做留,而是……禁錮。
安眠被整日看在房間里,房間門口有兩個身形很彪悍的菲律賓女人看著她,一看都是會功夫的,如果安眠需要吃的就有廚房的人專門給她送上來,上衛生間什么的因為房間里有,所以也不需要出去。
可自從他們離開之后,屋子里的網絡都斷了。
這樣的日子,一天都讓人受不了,臨到傍晚的時候,正在床上看小說發呆的安眠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說話聲,她走到門口,正想下樓去看一看,卻被兩個女人攔住了。
“林小姐。”
“……”
林安眠看著粗壯的黑色手臂擋在自己胸前,好無語。
就在這時,安眠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呼喊聲:“嗨,小美女!”
安眠伸出腦袋一看,原來是史密斯。
安眠臉上這一天第一次出現一抹笑容。
“史密斯。”
她招了招手,史密斯從樓下走來。
他對菲律賓女人道:“我是馬克派來給她送藥跟檢查身體的。”
那菲律賓女人大概也是認識史密斯,立即很恭敬的讓他進去。
安眠趕緊把門關上。
“謝天謝地!總算來活人了!否則我能活活憋死!”
安眠雙手合十的嘟囔著。
史密斯打量了周遭一圈,然后坐到沙發上,打開自己的箱子,故意弄出一大堆乒乓的聲音,并且還用眼睛到處查了下,發現沒有監視器什么的才放心。
“馬克他們去R國了,你呆在這,肯定很無聊吧?”
“是啊!!沒有網絡,什么都干不了,連玩個偷菜游戲都不可能。”
安眠撇著嘴,坐在床上很郁悶。
史密斯瞥了她一眼:“你知道馬克他們這次去R國干嘛么?”
安眠一聽,抬起頭看向:“你不知道么?”
“聽說是因為他要去買個東西,我只是好奇買家是誰。”
“你其實動下腦子應該可以猜到。”
史密斯沉吟了兩秒:“原戰?”
“嗯。”
安眠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其實直到現在,她都覺得史密斯有些亦敵亦友的感覺。
所以有些話,她不可能都給史密斯說。
史密斯繼續調著手里的藥瓶,那些兵兵砰砰的聲音大部分蓋住了兩個人的談話。
“看來原戰是想調虎離山。”
“什么意思?”
“他支走馬克跟陸景年,其實是為了救你。”
“救我?不是吧?這可是馬克的地盤。”安眠覺得原戰不會那么傻的來送死。
“你不相信啊?那你就等著看吧,就這一兩天了。”
史密斯胸有成竹的一笑,看起來很神秘。
安眠盯著他的笑容,又想到他上次跟自己說的話,忽然問:“你是不是跟馬克有仇?感覺你一直很針對馬克。”
史密斯臉上的笑容猛地消失了。
“你的好奇心一直都這么重么?”
“我也是猜出來的。更何況,我們現在不是互幫互助的關系么?所以,你就算告訴我一些也沒關系吧?”
因為上次史密斯說需要安眠幫他到原戰的面前牽線,說如果可以,希望原戰能夠發現他的才華,他可以離開荷蘭,完成自己的夢想。
然而當時聽著的時候安眠就覺得史密斯的口氣很無奈,像是他被誰禁錮住了一樣。
而現在又看到史密斯明明猜出原戰的心思卻不給馬克他們提醒,就更覺得奇怪了。
他又不是原戰的人,為什么要這么幫他們?
史密斯臉色很復雜。
安眠看著他的表情:“你要是不想說,其實不說也沒事,只不過,我想戰少到時候也會問的。”
史密斯聽到之后緊緊地看著安眠,直到三分鐘之后,他才嘆了一口氣,舉起雙手,像是被打敗的樣子:每個人都有秘密,你這樣好奇有朝一日會害死你的。”
“那沒辦法,誰讓我就這性格呢。”
安眠輕快的聳了聳肩,靜候故事。
史密斯打開手機,播放了一曲鋼琴曲,然后站起來,走到窗臺那邊。
安眠也跟著走過去。
“其實,馬克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殺父仇人。”
史密斯聲音是壓的很低才說出這句話的。
而且,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也很嚴肅,不像是安眠第一次見到他那陽光活潑的樣子。
安眠看著他的側臉,靜靜地等他把接下來的事情說完。
“我是在十五歲那年遇到馬克的。當時,我因為沒有錢去偷了一個餅子,你知道,在這里,偷東西哪怕是一塊錢都是會被抓起來關七天的,后來,我為了躲避警察被一伙流氓盯上,差點被打個半死,是馬克那時路過
,救了我。他見我會一些醫術,于是我后來就被他安排到美國醫院那邊學習,但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我的殺父仇人。”
史密斯說著說著,聲音就有些不對勁了。
安眠看著他眼圈泛紅卻在拼命隱忍,拍了拍他的肩膀。
史密斯搖頭:“我沒事。“
“他怎么殺害的你父母?”安眠又問。
史密斯瞇了瞇眼睛,那是對他一段不太想去回憶的過去。
“我十二歲那年因為跟學校前往郊區旅游,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一群穿著黑色衣服帶著灰色帽子的人正在我家罵我父母,后來,我正想進去,突然看到為首的那個拔出一把槍殺了我父親,我媽想撲上去打他們,結果……也被殺了。我當時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也不敢進去,就一直躲在門口的一輛車后面,直到他們出來,說了一句精鷹會的任務已經完成,我才知道,他們就是精鷹會的人。”
而精鷹會,是馬克一手發家致富的。
安眠了然。
“原來是這樣。。其實,你跟我的經歷,也好像。我跟陸景年,雖然沒你聽起來那么離奇,但現在他既是我的敵人,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十五歲那年,也是出了事,只不過我出的是車禍,后來,是陸景年路過救了我,我們五年之后再相聚,沒想到,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安眠看著陽臺下的風景,忍不住的感慨:“有時候人生真的就像是賭博一樣,你永遠也不知道你下次開到的會是大還是小,但我們別無選擇,只能默默接受。”
“那你選擇的呢?你不是已經打算把陸景年當敵人了么?”
史密斯看著安眠,卻見她苦笑著搖頭。
“我不知道現在他是算我的敵人,還是恩人,我感覺,什么都已經抵消了。”
但一切,并未結束。
史密斯聳了聳肩:“你比我或許要糾結些。”
“那是肯定。”
畢竟事態輕重不同。
安眠雙手靠在欄桿處,低聲道:“我現在就希望戰少能夠平安無事,因為我突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她還記得被陸景年綁走的時候,她還在跟原戰吵架,而且吵的很兇很兇。
現在想想,她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原戰的確騙了她,但她為什么要計較那么多呢?
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什么莫名其妙的愛情。
她不該沖原戰發那么大的脾氣,應該學會冷靜下來,用冷靜的態度面對這一切。
如果實在接受不了,她想,到時候,她會選擇離開。
但肯定不是歇斯底里,大吵大鬧的離開。
那樣實在是面上無光。
原戰并不知道安眠在那邊已經盤算著如何跟自己道歉說分手了。
他正在等候馬克跟陸景年。
只不過,他并沒有在約定的地方等他們。
他把陸景年跟馬克約在了三和堂的花園,而他自己,卻呆在一輛房車里面,房車就停在三和堂的大門口,里面還有一臺監視器,可以看到三和堂里面各個角落的地方。
凌犬不在他的身邊。
他已經派凌犬親自去荷蘭解救安眠了。
他還給容淵撥了電話,讓容淵幫忙。
而他自己,則留在這里,牽制馬克跟陸景年,而且,他更希望這一次可以一舉把這兩個人拿下。
很快,一輛黑色的別克緩緩從遠處駛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