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覺得,郁靳弈是上天派來解救她的,所以才會在每一次困難時遇到他,才會得到他的呵護。?她慢慢地睡了過去,睡夢中,看到郁靳弈扇動著天使的翅膀,帶著她飛過千山萬水
早上醒來,卓凌晚一眼就看到躺在身側的郁靳弈。他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間,一只手抱著她的背,形成呵護之姿。他的臉側著,碎發打下,蓋了一些眼睛,少了平日里的氣場,多了一份孩子氣。他的唇抿著,唇形相當好看,鼻息散發出淺淺的呼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王子。
卓凌晚對著他的五官看了好久,方才慢慢從他的臂下抽身爬起。雖然有過同床共枕的經驗,但在意識到兩人以如此親密的姿態相擁時,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根本不敢吵醒他。
她悄悄滑下床,進了廚房。
當她端著最后一鍋粥走出來時,看見郁靳弈站在廚房門口,側身歪在那里,別有一番風情。
“醒了”卓凌晚的手抖了一下,因為他的到來。一半是驚,一半是有些無法適應這種只有兩人相處的時光。
郁靳弈順手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應了一聲嗯,扭身走向飯桌。她此時才發現,他穿著黑色襯衣,衣服收在腰部,露出黑色的皮帶。他走路時腰輕輕扭動,皮帶若現若隱,透出一股成熟的性感。
想到性感二字,她又紅了臉。
“不過來”他坐下來,朝她揚眉,展露的又是尊貴。
卓凌晚這才急急解開圍裙,走了過去。
郁靳弈很順手地為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明明是一個很簡單而機械的動作,他做時,偏偏生出一種優雅的感覺,竟讓她覺得此時正身處宮廷,享受著宮廷貴族的招待。
他低頭,去吃粥,淺嘗一口,久久沒有反應。
“不好吃嗎”卓凌晚擔憂地問,使勁去看他。
他這才抬眸,對她暖暖地笑:“不是,是太好吃了。”說完,他低頭,很快把那碗粥吃個精光。
卓凌晚表面上沒有什么變化,心里卻是甜密的。她做的東西,終于有人愿意嘗了。沒想到為了曲子桓而學會的廚藝,最終品嘗的人卻是郁靳弈。
心情復雜地吃完東西,粥的味道已然淡去,存留在心中的,是郁靳弈那份對她贊美。這種贊美可能微不足道,卻是她這些年里得到的唯一認可。
眼睛脹了一下,她急忙收拾碗筷去洗碗,不想在郁靳弈面前哭出來。把碗放在洗碗池里時,有兩滴眼淚滾下來,滴進了水池。
她,這是開心得。
抹掉眼淚,她低頭認真地擦洗碗。背后,一雙臂從她的腰間環過去,接過了她手中的抹布和碗:“我來。”他道。
卓凌晚落在他懷里,他的胸口與她的背貼在一起,她輕易地感覺到了他的溫度。他的個頭比她高出大半個頭,臉扭開一些,用側臉壓著她的發,唇落在她的發側,不斷地噴射著熱熱的氣體。他垂著眼皮,洗得很認真,因為臂是從她的腰間穿過的,清洗的時候,難免觸到她的身體,一下一下,直接撩撥到她的心底。
還從來沒有以這樣的姿勢洗過碗,她窩在他懷里不敢有別的動作,耳根,卻在他氣息的噴撒下慢慢變紅。
“今天會去哪里”他動作嫻熟地擦著碗,低頭問,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仿佛這樣的動作他們之間早做了千百回。
卓凌晚好半天才意識到他在問話,支吾了一會兒才道:“去工作室。”
“我送你。”他唇角揚起,在說完這句話后發出好聽的笑聲,似揶揄,又似疼寵她。他看到了她紅通通的耳朵。
卓凌晚被他笑得越發不自在,卻沒有要離開的想法。他的懷抱好溫暖,他聲音好動聽,他對她的寵如此真切他就是一朵美麗的罌粟,讓她輕易地就上癮了。
這些年,她因為變性經歷了許多事,所以一直努力地讓自己成熟起來。可是,在他懷里,她卻甘愿做一個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一輩子由他保護著。原來,愛情竟有這樣大的力量
最終,她沒有讓郁靳弈送。工作室里人多眼多,難免不會有人把他們的關系看透,再傳到父母耳朵里去。這里,余文致在找不到她時是會來的。
郁靳弈也沒有勉強,雖然壓著眉,但還是寵溺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吻,跟她道一聲:“自己小心。”
對于郁靳弈的大度,卓凌晚又是一陣感動。她看到他開車出了別墅方才去開自己的車,在車道里,無意望后視鏡時,卻看見郁靳弈的邁巴赫跟在了后面。
他這是用另一種方式護送她去上班么她猜測,發現直到她的車停在了工作室外的車位里,他才拐入別的道離去。
卓凌晚的唇角揚了一揚,雖然不是面對面,但這樣的送也足以令人感動。
“老板。”程園走出來時看到卓凌晚,眼睛瞇了一瞇,熱情地打招呼。卓凌晚把帶來的特產交給她,由著她分發給一眾員工。
她朝工作室走,聽得背后的聲音,“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老板去旅游了一趟回來,整個人氣色大變,眉宇飛揚的,跟之前很不一樣呢。”
唇,勾了一勾,嘴里沒說什么,心里卻認為那人說得夸張了。只是,走過拐角處的鏡子時,她看到了一個生動美麗的女子,何止眉宇飛揚,簡直光彩照人。
這個人,是她嗎
她不太確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鏡子里的人也摸臉,真的是她
原來,被愛,真的可以讓人變美真是無處不奇跡啊。
感嘆了片刻,她不得不著手處理這段日子落下的工作。不知道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原本要兩天才能做完的事,她竟用一個上午就做完了。伸個懶腰,看到腕表正指向十二點,她本能地拾起手機,去看有沒有郁靳弈的消息。
其實她并沒有抱多大的幻想,因為郁靳弈有什么事一般都直接給她打電話,幾乎不發信息。她的手機沒響過,證明他沒有打來電話。
但,當目光落在屏幕上時,她竟意外地看到了信息。劃開,上面赫然是郁靳弈的號碼。她揉了揉眼睛方才把短信劃開,看清了上面短短的信息:中午別忘了吃飯,晚點聯系。
短信是十一點鐘發來的,其間她忙著處理事情,沒有注意到。
盡管只是這么短短的一句話,還是足以溫暖卓凌晚的整顆心。缺少關愛的人特別容易得到滿足,哪怕別人一記善意的目光都能讓她感動半天,更何況來自愛人的叮囑。唇角揚起,她再次笑了起來。手機屏幕上印出了她的笑容,她伸指去撫摸,突然發現,最后她笑得可真多呢。
“老板,外面有位姓矍的小姐找您。”程園走進來,道,臉色不是太好看。
卓凌晚的笑容一時凝固,頭皮本能地跳了兩跳。矍冰雪就是她的死敵,每次來都非把她弄到遍體鱗傷方才罷休。
只是,自己不是已經與曲子桓離婚了嗎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她還未來得及說什么,程園的背后已經發出了聲音:“怎么那么怕見我”片刻,矍冰雪從程園的后面出現,踏著高調的步伐走過來。
她穿著一條雪紡的紅紗裙,像一團火焰滾滾而來,加上臉上的那片殺氣,卓凌晚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她如實點頭:“確實有點兒怕。”
對于卓凌晚的誠實,矍冰雪極為意外地挑了挑眼皮,隨后是一聲用力的“哼”。
“老板。”程園沒有走,站在那里,知道矍冰雪是來找麻煩的時,暗示性地來看她。卓凌晚推了推手:“你出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無數次敗給矍冰雪后,她已經有了抵抗力。
程園不太放心地退出去,矍冰雪已經站在了她面前。她只有一米六多,站在一米七五的卓凌晚面前,明顯矮了一大截。不過,氣勢卻不輸,扎著兩眼的冰冷,她慢慢地從包里掏出一張紙,在卓凌晚面前揚了揚:“怕就說明你還有自知之明,最好不過。看看吧。”
卓凌晚接了過去,看到那是一張戶口頁,上面登記的是一個叫曲默軒的人的信息。曲家好像沒有叫這個名字的親戚,她一臉不解地去看矍冰雪。
矍冰雪勾起了唇角:“怎么沒看出來這是蒙蒙的新名字,他已經正式歸入子桓的戶口下。干媽說鄉下曲家正在立族譜,她會把蒙蒙報上去,蒙蒙此生都將是曲家的子孫”
如果在以前,這樣的消息確實能夠打擊到卓凌晚。但這次,矍冰雪失算了。
卓凌晚只是淡淡地將東西遞回去,向她道了一聲:“恭喜了。”僅此而已,別無其他。
矍冰雪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眨了幾眨眼睛。
“恭喜”她扎緊了眉,狠狠地瞪過去,“你要說的只有一句恭喜嗎”
“那你希望聽到什么。”卓凌晚不動聲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