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謙甚至連正眼也懶得看她。
“下車!”涼薄的唇齒間蹦出的兩個字透著一股厭棄和煩躁,面無表情的直視著車子的前方,聞言,于嫚側(cè)過身,失望的望著身旁過河拆橋的男人,眼里一陣酸澀,咬唇使勁的眨了眨眼,抓住挎包的手指失控地抖動著。
在自己的情緒徹底的失控之前,于嫚猛地推開車門,逃般的跌跌撞撞的跳下車。
沒有一個女人,能在一個男人渾身都散發(fā)著冷酷和疏離的囂張氣焰時,還能毫無感覺坐在他的身旁,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她的未婚夫!
于嫚跳下車,反手狠狠的甩上車門,還未等她的身體站穩(wěn),身后的車子發(fā)出一聲咆哮聲,倐地一個急轉(zhuǎn)彎,噴出一股刺鼻的尾氣,瞬間,疾馳而去。
于嫚氣的狠狠的跺了跺腳,緊咬下唇,轉(zhuǎn)過身,眼前車燈如海的街道上,哪里還有他的車子的影子?
蕭夜謙你個魂淡!
我愛你有什么錯,你竟然如此的對我!
隱忍多時的眼淚此時宛如決堤的溪水,嘩一下流滿了因委屈而擰成了麻花的小臉。
于嫚從未像今天這樣的感到如此的無措與絕望,她雙臂抱胸怔楞的站在街邊,夜風(fēng)拂過,蝕骨的冷。
許久,回過神來,她抬眸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正站在天譽(yù)會所的門前,掏出紙巾擦拭去臉上的淚痕,又補(bǔ)了一下妝,她趾高氣昂的直接的跨進(jìn)了會所。
她暗暗的在心里發(fā)誓,從此以后她再也不會為蕭夜謙流一滴眼淚。
耗費了三年的感情,她也絕不會就這樣輕易的罷手,即便是蕭夜謙對她已經(jīng)毫無感情,但是,只要有老爺子在背后給她撐腰,哪怕是空有一個名分,她也要光明正大的嫁入蕭家。
走廊里,于嫚微揚(yáng)著下頜,鑲鉆的高跟鞋狠狠的敲擊著光潔的大理石地面,清脆的聲響宣泄著她內(nèi)心的憤怒與怨恨,走出一步,她就在心里罵一句蕭夜謙。
也許是太過于專注了,以至于,迎面匆忙而來的身影她也視而不見,等她回過神來,剎不住的身軀一下子撞在了來人的身上。
嘭!
于嫚只顧著罵蕭夜謙了,根本沒聽到前面的腳步聲,等反應(yīng)過來,額頭一陣劇痛,兩眼一黑,急忙的抬手扶住了墻壁,搖搖晃晃的身體才不至于跌倒。
而眼前的男人也是行色匆匆,好似正在低頭揣測著什么事情,等反應(yīng)過來,隨著一聲悶哼,胸部被撞的一陣疼痛,他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抬眸,剛要發(fā)怒。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一個驚喜的手足無措,一個憤怒的兩眼噴火。
“嫚嫚!”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男人,倒退一步穩(wěn)住身軀,捂著被撞疼的下巴,剛要斥責(zé),定睛一看,與他相撞的居然是個女人,再仔細(xì)的一打量,顧不上下巴的疼痛,激動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于嫚的手臂。
聽到來人居然叫她的名字,于嫚擰著秀眉,捂住一陣眩暈的頭,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抬眸看向?qū)Ψ健?
下一秒,還未等她看清來人的模樣,一雙有力的大掌便一下子鉗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搖晃的身軀向前一帶,她的腳下一個站立不穩(wěn),緊繃的身體一下子緊貼在男人的胸前。
惶恐的抬眸,對上男人驚喜的臉頰,于嫚悲催的閉了閉眼,突然有種想用頭去撞墻的沖動。
于嫚有力的往回抽了抽手臂。試圖掙脫他的鉗制。
然而,情緒激動的男人那里肯給她掙脫的機(jī)會,手中的力道隨即又加重了一分。
“嫚嫚,真的是你!太好了,我還以為是我產(chǎn)生了幻覺呢。”
“咳咳,封晨,你……你先松手,你弄疼我了。”于嫚的額頭突突直跳,尷尬的抽了抽唇角。
見于嫚忍痛擰著眉,封晨這才意識到他的情緒有點失控了,于是,急忙的松了松手,低頭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獄嫚發(fā)紅的手腕。
見他松手,于嫚趁機(jī)猛地抽回手,向后倒退了兩步,一臉緊張的望著眼前這個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男人。
吞了口唾液,她顫聲問道:“你……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參加一個朋友的聚會,你呢?”封晨好似還未從驚喜中回過神來,墨色的雙眸浮動著難以置信的光。
于嫚抬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fā),低頭,躲閃著他的眼神,“我……我也約了朋友,那就這樣吧,你去忙吧,我們回聊。”
話音落下,于嫚慌亂的轉(zhuǎn)身開溜。
真是倒霉透頂了。
原本就亂糟糟的心情,在看到這個幾年未見的男人時,更是亂成了一鍋漿糊。
所謂的冤家路窄說的就是她吧?
不對。
他們連冤家也算不上了,已經(jīng)是陌路了。
轉(zhuǎn)過身,剛邁出一步,突然,手腕一緊,緊繃的身體被身后的人給死死的拽住了。
“嫚嫚,我們好久不見了,坐下來一起敘敘舊吧,你等一下,我給我朋友打電話說一聲,讓他們不要等著我了。”
“別別,你先忙吧,我們改天再約。”于嫚連連的擺手阻止,再度轉(zhuǎn)身。
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封晨不理會于嫚,直接撥出電話推掉了聚會。
“好了,我陪你去包廂。”收起電話,封晨笑嘻嘻的沖著于嫚做了個請的手指。
見無路可退,于嫚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反正今天也沒人陪,既然他甘愿當(dāng)炮灰,甘愿的往她的槍口上撞,待會兒,就休怪她口下不留情。
包廂里。
兩人剛坐下不一會兒,侍者端著酒杯走了進(jìn)來,封晨端起酒杯放在她的面前,于嫚望著調(diào)好的彩色的雞尾酒,表情一下僵住了。
“來,這是你最愛喝的雞尾酒。”于嫚望著眼前的酒杯,雙手緊攥成了拳。
這是她做喜歡喝的酒,味道香甜濃重,由淺到重,而且他還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只鐘情于你”
他居然還記得?
于嫚的心微顫,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雙腿交疊,斜靠在椅背上,“我現(xiàn)在的口味變了,早就不喝這種低級趣味的東西了,給我來一瓶82年的拉菲。”
“嫚嫚,我記得你以前可是最喜歡喝這種口味的。”封晨見于嫚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面前的雞尾酒,不甘心的追問了一句,深邃的眸底難掩一抹失落。
“以前的我太幼稚了,難不成你希望我一直的幼稚下去?”于嫚強(qiáng)忍住心底翻涌的浮躁,精致的臉頰上看不出一絲情緒起伏。
嘲諷的話語似一盆冷水澆下,絲毫的不給對方留一絲的顏面。
“嫚嫚,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早就領(lǐng)教過她的伶牙俐齒,封晨偏頭,沖著站在門口的侍者揮了揮手,“趕緊的上兩瓶82拉菲。”
“好的,先生。”侍者匆忙的出門,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送來了兩瓶酒。
“兩位請慢用。”侍者恭敬的躬身放下酒,轉(zhuǎn)身站到一側(cè)。
“嫚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今天的心情不好,而且,是一個人來會所買醉,我說的對不對?”封晨給于嫚斟上酒,意味的審視著她一直緊繃的臉頰。
于嫚冷嗤了一聲,端起酒杯輕輕的晃動了片刻,微瞇著眼,甩給一臉討好的男人一記冷眼,“沒想到幾年的時間不見,你居然還是一點長進(jìn)也沒有,還是那么差勁和自以為是,真是太讓我太失望了。”于嫚蔥白般的手指勾著酒杯,自顧的喝著,滿臉的鄙夷。
封晨端起酒杯,向前傾身舔著臉的與于嫚輕碰了碰舉杯,似笑非笑的盯著于嫚,仰頭,一口將酒杯里的酒灌了進(jìn)去,緊抿了抿唇,對于它的挖苦毫不介意,?“那也只是對你,換做別人我可沒那么好的脾氣和度量,嫚嫚,你這幾年過的好不好?”苦笑了聲,封晨漫不經(jīng)心的斂去了眸底的情緒。
封晨是于嫚的大學(xué)同學(xué),對于嫚一見鐘情,大學(xué)四年一直瘋狂的追逐著她,直到于嫚和蕭夜謙訂婚之后,封晨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惹得那些一直暗戀封晨的女人們在背后沒少咒罵于嫚的移情別戀。
這次,剛回a市,來參加朋友的聚會,正想趁機(jī)打聽一下于嫚的消息,沒想到居然在這里遇到了她。
真是讓他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聰明如他,于嫚的一顰一笑他都了如指掌,生活中的每個細(xì)節(jié),愛好他都反復(fù)的銘記于心,這幾年他的身邊并不缺少女人,而真正的能讓他為之心動和念念不忘的女人卻是只有于嫚一個人。
所以,雖然時隔多年,此刻,于嫚的心情的好壞自然是瞞不過他的一雙慧眼。
“要喝就喝,不喝就滾蛋,你哪來的這么多的廢話?”好與不好又能怎樣?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封晨陪著笑臉,給于嫚斟上酒,“容我再廢話一次,無論你以后怎樣,都別忘了還有我,有事我會隨叫隨到,這是我給你的特例,我會隨時的保護(hù)你。”
“滾!誰稀罕你的特例。”見他越說越離譜,于嫚騰地站起身,揚(yáng)手,將酒杯里的酒潑在了封晨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