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浮誇不是我的錯（四）

族志石上記載，九千年前的妖族女王暮漆法力高強，爲所欲爲，連天界都奈何不了她。後來一位天界一位神君下界，找到了暮漆的命門。而後，仙界討伐妖界，在那場大戰中，暮漆元神散盡，而跟著暮漆多年的妖界將領也大多殉身。

族志石上只有這短短的幾行字來簡要概括九千年的事情。

承湛輕聲念著妖界女王的名字：“暮漆……”

這個名字只是他在仙界杜撰妖王史時突然從腦袋裡冒出來的，不曾想卻真的是要妖王的名字。他腦中忽然浮現出白天見到的那個黑衣妖王，九千年前她元神散盡，那她是花了多少年將元神聚攏的？

撒撒心中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九千年前妖界跟仙界還有這樣的過節。她突然有一種預感，現在的這個妖王暮漆不是真的喜歡承湛，而是想要報仇……

“你在想什麼？”承湛見到她這幅模樣，“你們族志史未免也太簡略了一些罷，能不能看到詳細的？”

撒撒瞟了他一眼：“我們妖界的人才不會那麼八卦。”說的也是哦，這塊石頭，跟他們妖界的人比起來，真是一點都不八卦。

“是麼，我怎麼覺得，越是簡短的內容越容易讓人想八卦呢，寫得詳細了反而讓人看了沒有猜測的空間。”

“別爲你的八卦找藉口了，我不會鄙視你八卦的這個缺點的。”

“你這個人，總是口不對心，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很鄙視我的八卦？”

撒撒感動地看著承湛，不撒謊不說話的她終於能跟別他正常交流了，他終於能聽懂她的話了！

“我要是跟你說，我不好八卦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我在天界要寫那些書，可能這只是因爲我是妖司的神君。”

撒撒目光炯炯地說：“我信。”

承湛面帶失望，這還是不相信的意思啊。

“我信。”冷幽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兩人一起望過去，看到夜幕中的妖王向族志石這邊緩緩走來。妖王的黑色的袍子在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寒光。

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大王，這樣不顧禁令帶著外人去觀看族志石而被撞見了，撒撒有些發怵，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承湛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天塌下來有我罩著你。”

妖王漸漸走進，她擡起頭，目光如炬：“承湛，這九千年來，就靠著對你的思念，我才能把元神重新聚起來。”

承湛跟撒撒皆是一愣，半響，承湛遲疑道：“妖王你在說什麼？”

妖王閉了閉眼：“叫我暮漆。”妖王沒有等到想要等到的聲音，接著說，“就算我抹去了你的記憶，你還記得妖界的事情，就算你騙了我，讓我差點灰飛煙滅，可我卻恨不了你。”她伸出手想去拉承湛，卻被承湛巧妙避開，“承湛，讓我們忘了所有的事情，重新開始好不好？”

承湛就是族志史上記載的那位神君，當年對妖王暮漆騙情騙愛，終於得知暮漆的命門，於是轉告給天界，使得最後天界大敗妖界。暮漆得知自己付出的真情獲得的居然是假意，驕傲如她，在元神散去之際，抹去了承湛腦中所有和她和妖界有關的記憶。然而，暮漆散去的每一片元神仍舊思念著承湛，於是花了幾千年纔將元神聚攏在一起。

妖王將這些族志石上沒有記載的事情盡數說了給了承湛聽，一旁的撒撒也有幸聽了個全場。

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但是承湛還是保持了應有的冷靜，他對淚光閃爍的妖王說：“聽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是沒有想起來，既然……我的記憶是你給我抹去的，要不你先讓我恢復記憶。”

妖王別過頭去，這樁往事一想起來就令她有些失神：“當年，我氣急了時施的法用盡了我所有的妖力，而我畢竟法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沒有辦法爲你恢復記憶。”

“那要不，我回天庭去想想辦法？”

妖王情急之下拉住了承湛的袖袍：“你不要走！想起來想不起來又如何，那些往事，也不盡全都是甜蜜的。就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她還拉上了撒撒這個外援，“撒撒，你說是不是？”

撒撒心裡飛快地在打小算盤，要是這位承湛神君永遠地留在了妖界，那麼妖司就是她的了……但轉念她又覺得，做妖也好，做神也罷，都要厚道，萬一這一切只是妖王爲了追求承湛而編的謊言呢？那不是把承湛的一輩子都葬送了嗎？

一旁的承湛看到她眼眶裡打轉的眼珠子，就知道她肯定在打小算盤。爲了避免她把自己給賣了，承湛想了到了一個緩兵之計。族

志石上記載的不會有假，但是妖王所說的話的可信度卻有待商榷。妖王的實力不容小覷，直接跟她翻臉也不是一個好計策。於是承湛說：“記憶這個東西還是可以慢慢找回來的，既然妖王你說，我曾經和你一起在這片地方生活過，那觸景生情，興許還是慢慢能找回記憶的。”

妖王終於有了點笑意：“如此正好。”

他們兩人這是真的要在妖界慢慢培養感情了，撒撒心中滋味難辨時，妖王就點了她的名。

“我看著撒撒倒也伶俐，想必在天界也很得承湛你器重，要不撒撒也一起留下來照料你？”

這意思就是要把撒撒留下來當使喚的丫頭使用了，撒撒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算是任命了。

“我看著撒撒倒也伶俐，想必在天界也很得承湛你器重，要不撒撒也一起留下來照料你？”

這意思就是要把撒撒留下來當使喚的丫頭使用了，撒撒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算是任命了。

妖王果真是一個癡情女子，在承湛住在妖王殿的日子裡，事無鉅細，都悉心照料著。這完全就是一副要用自己柔情把承湛淹沒的架勢。

妖王不但神情而且還很奔放，都還敢在承湛入睡時直接跳上他的牀。承湛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心機，居然提前在自己牀邊設了一個結界。妖王撞到結界的一聲“嘭”，吵醒了在隔壁待命的撒撒。她趕到承湛的房間，看到但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黑衣的妖王幾乎是張牙舞爪地撲向承湛，而承湛面無表情地加固了結界。

妖王頗爲神傷地說：“承湛，我連我的命門都告訴你了，你爲什麼不能從了我？”

承湛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天界神君何其多，或許妖王你真的是認錯人了？”

撒撒旁觀著這一切，心中驀地生出了一些悲涼來。估計當年承湛就是來妖界當臥底的，並沒有對暮漆動有真情，所以如今才這樣淡漠。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即使抹去了記憶，再度重逢之時，也是會忍不住心生愛意的。

耳畔，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清泠泠的：“我對你真情實意，你卻視爲假心假意。若真是這樣，我在你腦中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而我，再也不會對任何人說一句真話。”

妖王，真的是用心良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