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說:“一,我不知道你手機(jī)號;二,我不知道你住哪;給我兩天時間,你來我這拿手機(jī)好不好?”
這句話一出,即便是於晉恆也有些吃不住:“你說什麼?”
張怕說:“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沒辦法,我得自我證明一下,證明我有能力讓你坐臥不寧,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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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晉恆終於變了臉色:“你不要玩火。”
張怕笑道:“據(jù)我所知,你家又不是住在紅牆裡,無非是二環(huán)內(nèi)某處家屬樓,不過二環(huán)這麼大,是吧?”
於晉恆沉默不言。
張怕說:“我知道你要面子,大京城就混一張臉,臉沒了人也就不用混了,這麼說對吧?”
於晉恆沒說話。
張怕說:“從我本心來說,我是特別想揍你一頓;但是你的家庭條件確實挺難搞,你但凡出點事情,我這面都得倒黴。”
於晉恆冷笑著說:“你是在講和麼?”
張怕哈哈一笑:“我是告訴你,我會怎麼做。”跟著說:“第一次見,讓你出了點血,不好意思啊,再見。”說完起身,施施然往外走。
於晉恆面沉似水,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刺頭。
短短幾個數(shù)的時間,張怕開門出去,跟谷趙招呼一聲:“走了。”
谷趙問:“談妥了?”
張怕說:“怎麼可能?你要是被我揍一頓,能談妥麼?”伸手?jǐn)r出租車。
“那你還動手?”谷趙瞪眼道。
沒一會兒,倆人上車,張怕讓往城裡來,跟谷趙說:“揍他是必須的。”
谷趙點點頭:“好,你牛。”
張怕嘆口氣說:“你信麼?我已經(jīng)是很給他和你們的面子了。”
谷趙說:“已經(jīng)這樣了,信不信的能怎麼的?”
張怕說:“受個累,明天幫我把廣電負(fù)責(zé)審覈那幾個人約出來。”
谷趙說:“這麼點屁事,用不到我。”
張怕說:“難道用關(guān)開?”
“關(guān)什麼開?你讓白不黑出面,那傢伙就是個孫子。”谷趙對白不黑有意見。
張怕笑了下:“白不黑挺好的。”
谷趙沉默一下說:“在很多時候,白不黑說的話,比我說話好使。”
張怕有點吃驚:“你這是自認(rèn)不如他?”
谷趙嘆口氣:“不要說我,就是於晉恆也不敢跟白不黑硬拼。”
張怕說:“不對啊,按你們的節(jié)奏,明明是關(guān)開最難纏。”
谷趙笑道:“事情都是被你這樣的人想簡單的,這個世界只有對的人,沒有最的人,以爲(wèi)是仙俠小說呢,誰誰誰最厲害?不可能,一個人再厲害也不能面面俱到,總是要被別人制約和麻煩到別人。”
張怕說:“就是說你的面子完全沒用,白不黑的多少有點用處?”
谷趙笑著搖搖頭,頓了下問話:“你覺得張成怎麼樣?”
“張成?”張怕問:“他是法官?”
谷趙說:“他是法官,那麼你覺得他怎麼樣?厲害不厲害?”
張怕說我不懂。
谷趙說:“關(guān)開身邊就沒有普通人,在一般看來,在大京城當(dāng)個小小法官,似乎沒什麼太厲害的背景?”
張怕說:“這不能,必須有背景。”
谷趙笑了下:“你要記住一點,張成的能量遠(yuǎn)超出你的想象。”
張怕說:“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谷趙說:“我是想告訴你,我們這些人做事情都是要守規(guī)則的。”
張怕笑笑,給關(guān)開打電話:“哪呢?”
關(guān)開說出地點,張怕說一會兒到。
這個一會兒足足開上一刻鐘,還是晚上路況比較好。
一家很大店面的東北菜館,二樓最大包房坐著三桌客人。
等張怕一進(jìn)門,關(guān)開就招呼:“在這。”
張怕看眼屋裡,坐下問:“都是你的人?”
關(guān)開說:“我還真沒叫人。”跟著說:“這些都是肯來幫忙的。”
張怕說:“黑社會電影看多了?又不是談判。”
關(guān)開說:“你不懂。”跟著問:“怎麼樣了?”
谷趙看看滿屋子的人,苦笑下說:“一會兒說。”
“一會兒?什麼意思?”於躍問道。
谷趙說:“說了是一會說,你急什麼?”
於躍哦了一聲:“喝酒可以吧?”
喝酒自然是可以的,喝到九點半,關(guān)開出面,讓另兩桌客人先走,找人安排他們?nèi)コ枵倚〗悖埖暄e還留下少少幾個人。
谷趙、關(guān)開、白不黑、張怕,連於躍都被轟走。
剩下他們四個人之後,谷趙碩:“咱們家長怕太牛了,抓著於晉恆的腦袋就往桌子上撞,血是嘩嘩的流。”
聽到這句話,關(guān)開問張怕:“不至於吧?”
張怕問回去:“什麼至於?什麼不至於?”
白不黑沉默一會兒說:“開站吧。”
關(guān)開皺眉道:“根本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
張怕說:“我的事情,你們不用這麼爲(wèi)難好不好?”
白不黑說:“你是不知道老於家是怎麼起來的。”
張怕問:“怎麼起來的?”
白不黑笑了下說:“每一個家族的崛起,背後一定是某些家族的衰落、甚至是鮮血。”
張怕說:“你這是玄幻小說看多了。”
白不黑呵呵笑上一聲:“你可能不知道。”
張怕問:“不知道什麼?”
白不黑看眼谷趙,笑了下說:“你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不用問了,不知道就是不該知道。”
張怕說:“你說的是人話麼?我不知道太陽上有沒有活人,就是我不該知道麼?”
“是的。”白不黑回道。
“真是沒法聊天了。”張怕說:“你們也不用爲(wèi)難,我從來就沒想麻煩你們,等我解決不了再說。”
白不黑說:“現(xiàn)在就有個解決不了的事情,廣電。”
張怕說:“這件事情交給你們了,你們一起去談,假如那幾個人還是不給面子,我再來。”
谷趙說:“你會失望的,你以爲(wèi)的事情,很可能只是你的以爲(wèi)。”
張怕說:“我不以爲(wèi)。”跟著說:“明天等你們一天,不管能不能搞定那些人,我需要一個通知。”
白不黑說:“你是要瘋麼?”跟著說:“這個世界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完的事情,你非要一個人去折騰,相信我,倒黴的只能是你自己。”
張怕說:“我和你們有個最大的不同,帝王之怒,血流成河,匹夫之怒,血流不過三尺。”
“我去,還背古文了。”關(guān)開說:“大哥,很多事情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張怕說:“很多事情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負(fù)責(zé)。”
“我想複雜了?”關(guān)開說:“你所謂的簡單不就是拼命麼?想拼命的人多去了,可惜沒什麼用。”
張怕說:“那是因爲(wèi)他們不是我。”
谷趙哈哈一笑:“好吧,他們不是你,喝酒。”
像這種事情,根本就是行動纔有用處,說再多隻是廢話。如果不是關(guān)開、谷趙、白不黑在爲(wèi)了他的事情奔忙,張怕根本不會說這麼多廢話。
在他的計劃中,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石三出馬,查到於晉恆住址,然後是他親自出手。
在匹夫的思想中,遇到事情絕對不會找東找西找關(guān)係,事情發(fā)生了就要解決,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我還有一腔熱血,那麼就要有一個儘量公平的答案。
在這一刻,快意恩仇是必須的!
不是不懂委曲求全,不是不懂股權(quán)大全,不是不懂要知道取捨,是在很多時候,懂的越多越是拖累,最簡單的纔是最正確的解決方式。
關(guān)開有些擔(dān)心,想了好一會兒問谷趙:“假如說,咱們?nèi)乙黄饎邮郑梢渣N?”
谷趙鄙視地看他一眼:“還要假如啊?大哥,你還要假如?”停了下說:“在張怕拿於晉恆腦袋撞桌子的時候,我就打電話了。”
關(guān)開點點頭:“我知道了。”
白不黑想了下說:“我覺得不太好。”
谷趙說:“張成剛走,你去找他說,你們倆能說到一起。”
關(guān)開說:“你可別瞎說,張成那是一家子牛人。”
谷趙看他一眼:“你家不是一家牛人?”
關(guān)開說:“起碼我不是。”
谷趙笑笑沒說話。白不黑又說:“你們先別衝動,我找於晉恆談?wù)劇!?
張怕好奇看向他:“怎麼談?我弄的一腦門子血,這也能談?”
白不黑沉默好一會兒:“算了,弄吧。”
關(guān)開說:“打蛇打七寸,現(xiàn)在的問題是咱們幾個有那麼大力度麼?”
這纔是最重要的問題,誰都想把對頭一下摁死,問題是於晉恆身後那些人不是谷趙這幾個人能搞定的。
所謂打蛇打七寸,就是打蛇的心臟部位,那麼老於家的心臟部位一定不是於晉恆。可是那麼高大上的心臟部位絕對不是谷趙幾個編外人員能夠搞定的,這就是涉及到幾家背後的勢力關(guān)係、以及他們是不是真的肯全力出手?
當(dāng)一個人站到足夠高的位置,每一次所謂的出手,其實是幾個勢力集團(tuán)之間的博弈,有來有往,誰都有把柄落在人手,那麼就是拼吧,拼運勢、拼實力、拼人頭。
尤其最後一點,什麼是拼人頭,象棋說法是對子,你吃我一個,我吃你一個,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聽到這哥幾個說的話,張怕直皺沒有,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們和我最大的不同,想的太多。”
谷趙看看他:“好吧,咱們誰都不想,你告訴我,你把於晉恆打了,然後怎麼辦?不要想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