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之中有一句話叫做在劫難逃。
也就是說,你的元神法相既然到了火候,就注定要應劫。
上有天劫,下有地劫,中有人劫,無論跑到哪里都躲不掉。
獨孤誠的劍神法相四臂一展,猝然引發這極地深淵的地難之劫。
偌大一個殿內忽然變得無比靜謐,虛空中陡然之間出現十八個漆黑蟲洞,如同黑暗之中詭異魔眼般凝視著獨孤誠。
一片大霧般的黑氣自平地之中升騰而起,十八個漆黑洞窟內里隱約有鬼哭神嚎的噪雜聲音。
忽然黑洞之中兩只爪子扒住洞口,一道魔爪猙獰三眼妖魔從中鉆了出來,帶著一片鬼哭神嚎向獨孤誠直撲過來,而在他背后卻又有無數蠕蠕而動的小妖魔向他撲來。
子母天鬼劫!
在場所有人都變色了!
獨孤誠竟然引發這種詭異的天劫!
唰!
周圍子母天鬼密密麻麻充斥著整個大殿,發出異常尖利的哭號聲來,紛紛朝獨孤誠蜂擁而上!
獨孤誠祭出劍神法相,四臂齊齊揮舞下,白光如雪,密不透風,將周圍蜂擁而來的子母天鬼紛紛斬落下地,但周圍子母天鬼卻是在他周身神出鬼沒,強大的母鬼揮舞利爪正面硬撼,和獨孤誠的元神法劍一個碰撞就炸出一團黑氣,而周圍的子鬼則是在周圍游走,伺機向他猛撲過來。
獨孤誠劍法嫻熟渾圓,元神法相四道劍光將周圍子母天鬼牢牢擋在外面,大殿之中蜂擁而至其它子母天鬼急的嗷嗷直叫,但在驀然之間,它們忽然發現旁邊的羅荼國師和正在撲滅火焰的剎首羅,怪叫一聲蜂擁而上!
“混蛋!”
羅荼國師和剎首羅看著這些撲來的子母天鬼,破口大罵。
最惱怒的就是剎首羅,他剛剛生生地褪掉一層皮肉才除掉身上的地火毒焰,還沒反應過來就引來這些討厭的子母天鬼!
趁著羅荼國師和剎首羅和子母天鬼糾纏檔口,林漠無奈嘆了口氣,轉身揮劍如風,在伽犁的身上接連割出十八劍。
伽犁在剎那之間就被分割成十八塊,然后被每一頭魔士狠狠抱住,強行收入龍馬戰車的道器空間之內,以免的她再作祟。
眼看著獨孤身上隱隱有領域生成,旁邊剎首羅和羅荼國師卻如拍蒼蠅般將周圍討厭的子母天鬼盡數拍死,朝獨孤誠直撲而上!
唰!
電光火石之間,林漠已然從天而降,手中無鋒劍一晃,劈出兩道青光分斬而來!
一股沉雄勁力洶涌而至,林漠口中鮮血狂噴,被震飛出去。
而與此同時,不遠處獨孤誠臉色鐵青,元神法相四臂齊齊一揮,一道鋒銳浩瀚的領域升騰而起,當空一揮,將虛空十八個黑洞盡數抹平!
羅荼國師和剎首羅都露出尷尬神色來。
“身為虛境強者,本不該如此做。”羅荼國師沉默良久,嘆道:“我們一個對付你就已是越界,但是為了我魔族失傳的兩門神通,也只能如此。”
“沒事。”林漠抹了一把鮮血,嘿嘿冷笑道:“二位就算是真的聯手,我也只是佩服而不是鄙視,畢竟能夠放下虛境高人的尊嚴和體面,縱然有些丟人,依舊是坦蕩磊落的漢子。”
二位魔神默不作聲,旁邊虛空中卻劇烈震動一下。
與此同時,獨孤誠臉色蒼白地從空中直落下來,和林漠并肩站在一起。
剎首羅踏前一步,豎起大拇指來道:“好,就沖你這句話,我就讓你們休息片刻!恢復傷勢再戰!”
唰!一道黝黑大劍忽然自虛空中伸出,當空一攔,攔住剎首羅和羅荼國師。
夜司命悄無聲息落到地面上,橫劍攔住他們二位魔神。
二位魔神目光一凜,看到面前平靜如月的夜司命。
“怎么?夜司命,你想要趟這渾水?”剎首羅忽然冷靜下來,露出一抹嘲諷的神色來。
“這不是渾水。”夜司命面無表情道:“你們魔族本來就是我們云秦百族的敵人。”
“我到底還是羲和神殿的司命,還是地位較高的夜司命。”夜司命垂下目光,眼中閃過一抹黯然:“我總不能讓人笑話,堂堂神殿司命,竟連兩個后輩都不如吧?還都是外來的后輩。”
“笑話?”羅荼國師不能置信地看著夜司命道:“有誰會笑話?夜司命,你別忘了你這次任務目的是林漠,不是我們!只要我們都不說出去,誰會知道?”
剎首羅接著道:“況且,我們是魔族,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是啊,誰會知道?”夜司命仰頭喃喃地道,他揮劍輕輕叩擊著胸膛,冷然道:“但我卻瞞不過自己的心,我一輩子都在為神殿干了臟活,我的心已經是污穢了,我這次要是放過你們,那才是真正徹底爛掉了。”
“心?”羅荼國師冷笑諷刺地道:“你們羲和神殿還有心在嗎?”
剎首羅嘿然冷笑道:“就是,你們羲和神殿已經不干凈了,還裝什么蒜?已經掉糞坑里去了還以為自己是干凈人?多一件少一件還不是無所謂的?”
“你說的沒錯,我們羲和神殿已經臟了,那些司命一個個吃得腦滿腸肥比他娘豬圈里的野豬還臟!”夜司命臉上猛然涌起一片紅潮,旋即平靜了下來,冷冷道:“我夜司命更是一個專門干臟活兒的劊子手,所以我這種人就算是虛境高人,也是讓人瞧不起的。”
剎首羅和羅荼都不說話了。
他已經從夜司命的語氣之中聽出堅定的意味。
夜司命橫劍在手,淡淡道:“羲和神殿受云秦十六國億萬民眾供奉,我一直沒擔當起神殿司命的真正使命,今天我就擔當一次。”
鏘!一道鋒銳殺氣噴薄而出!
從夜司命的語氣之中,他已聽到堅決意味。
“刑——!”
夜司命驀然發出一聲輕喝,頭頂上驀然沖出一彎殘月。
大殿之中忽然變成了一片浩瀚星海!
兩股淡青氣流沖出他的頭頂,化成兩尊元神法相!
左面的元神法相是一個古拙魁梧大漢,手持古劍厚重闊大,恍若門板,劍柄上日輪耀眼奪目!
劍氣一揮,背后十輪劍氣恍若十日齊升!
另名元神法相卻是一個清秀陰柔的男子,手中劍身細長,清冷如水,起手揮舞之處,虛空漾起層層柔亮如月的水紋。
夜司命振臂一揮,兩道元神法相已朝羅荼國師和剎首羅勁劈而至!
三分陰陽元神!
大漢暴吼一聲,手持門板巨劍攜帶者一股開天辟地氣勢,猛然朝剎首羅劈去。
旁邊清秀陰柔男子,橫劍如云,柔細如月的細劍卻織成一張大網,朝羅荼國師直揮而去,拉出一片秋雨細水般沙沙的破空聲。
林漠立刻扶住獨孤誠,連忙向后推開,將旗槍向外一撐,結成道一道領域擋住周圍狂亂氣流沖擊。
周圍洶涌而來的氣流撞擊在上面,立時就被生生化掉。
林漠元神宮悄然張開,一道道晶魄流水般化成法力涌入兩人的體內,獨孤誠渾身領域重新舒展開來,一條條道紋光線鋒利如刀。
“林漠,夜司命為什么要這么做?”獨孤誠看著與兩大魔神惡斗的夜司命,忽然開口問道:“他已是虛境三重,有大好無量的前途在等著他,為什么非要選擇這么吃力不討好呢?”
林漠坐倒在地,搖了搖頭:“顯然,他不是這么想,這件事你自己去想。”
獨孤誠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一向只管殺伐,不喜歡動腦的。”
林漠苦笑著搖搖頭,正色地道:“獨孤,這就是我為什么把你帶出來,而不是把秦陵帶出來,你或許不想動太多的心思,但你一定要有獨立思想,凡事要有自己的想法,否則的話,你遲早就會淪落到和夜司命一樣的下場。說實話,我看起來你們兩個人都很像,所以你感覺到了他的痛苦。”
獨孤默然不語,從林漠的身上接過來法晶元魄,他身上一道一道領域重新梳理鋪展梳理開來。
剛剛在對抗子母天鬼劫中,他領悟到了很多的東西,現在正需要仔細梳理,說不定可以更進一步。
林漠轉身放出龍馬戰車,看了下道器空間之中的伽犁。
空曠的空間之中,伽犁嬌美胴體已完全不存在,只剩下團不停蠕動著的血肉,周圍一道一道法力領域不停閃爍,被周圍射雕魔士、角羝魔士、虎賁魔士和熊羆魔士瘋狂抽取她體內積攢千年的法力。
不死之身也不是真正意義上不死之身,尤其是肢體重生是需要時間來恢復的。
終于,伴隨著一聲凄厲的呼喊,伽犁已消失在虛空不見。
十二魔士懸浮在虛空之中,周身血肉領域在不斷閃爍,表面筋肉骨骼開始生長起來。
汲取伽犁全部法力的十二魔士身上卻奇跡般生出部分血肉,周身上下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龍鱗,顯得威武不凡。
林漠知道,因為他金身靈血有造化之功,使得這些魔士重新恢復生前的一部分實力和形態。
如今每一頭魔士都有虛境初步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