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孤舟緩緩行進,一日間穿梭數(shù)萬裡。
前面的景色變了,藍天白雲(yún),規(guī)則的束縛也漸漸消失。
此時,方舟通過一條河流,駛進一座巨城,那巨城之雄偉,深深震撼了衆(zhòng)人,他們能從中感受到一股滄桑與古老的氣息,城牆上刻滿了劍痕,近距離觀看有些觸目驚心,恍惚間衆(zhòng)人彷彿能聽到廝殺與吶喊。
咯吱……
方舟停泊,岸邊站著數(shù)十個生靈,他們好奇地望著凌易一行人,其中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修爲十分超凡,嘴裡吐出許多話語。
方舟上的衆(zhòng)人,則是一臉迷茫,根本聽不懂年輕人在說什麼。
而六位天妖似乎聽懂了,臉色微變。
“你們是哪一域的人?”
年輕人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輕蔑,換了種相對輕鬆的語調(diào),而吐出的語言,衆(zhòng)人能夠聽懂,他接著道:“可見你們那裡傳承斷失了不少,連上古語言都沒幾個人掌握。”
他身後的一羣年輕人,則是露出莫名的笑意,看向方舟上衆(zhòng)人時的目光,帶著幾分輕視和鄙夷。
“哼,我們豐衍大陸傳承斷失與否,與你何干?”
一個脾氣比較暴躁的傢伙,操著粗嗓門呵斥,顯然平日裡心高氣傲的他,受不了眼前這羣人肆無忌憚的蔑視。
凌易認得這人,恰好也是飄渺神宗龍吟峰的真?zhèn)鞯茏樱珱]怎麼接觸過。
“豐衍大陸?”
年輕人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微微蹙起眉頭,頓了頓才道:“沒聽說過什麼豐衍大陸,我只知上古時有一域,名爲豐域,想必就是你們那裡了。”
“大師兄,何必跟他們多費口舌?”
“是啊,古籍上記載,上古時,豐域在九域中只是墊底,他們的子孫後代,只怕也強不到哪裡去……”
“他們足足比我們晚到半個月,實力可見一斑。”
“我們玄域在上古時,可是被評爲‘上三域’的存在,何必與豐域這等‘下三域’一般見識,走了走了,去找天域和地域的人挑戰(zhàn),他們可比豐域強得多。”
年輕人身後的那些人,嘴巴惡毒,似乎要以此來展現(xiàn)玄域的強大。
“你們說什麼?”
“站住!”
“有種與我一戰(zhàn)!”
剎時間,還在方舟上的衆(zhòng)人,都被驚怒。
“記住,我叫步千箭,玄域當代年輕至尊,想要挑戰(zhàn)我,隨時都可以,但要提前告訴你們,開弓沒有回頭箭,戰(zhàn)敗者必死。”那位叫做步千箭的年輕人哈哈一笑,就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
他身後的那羣人,也緊隨他的腳步,沒有理會憤怒的衆(zhòng)人。
衆(zhòng)人這才從方舟下來。
一人憤憤不平道:“哼,他們憑什麼說我們是下三域!那些人的嘴臉,真是可憎,太不可一世,真想教訓教訓他們。”
“上三域和下三域,是上古時排出的。”
貔貅倉蠻臉上帶著一絲無奈,苦笑著道:“那時中心界還沒有戰(zhàn)亂,九域每年都會派出年輕一代的天驕參戰(zhàn),綜合戰(zhàn)績前三的,被評爲上三域,末尾的三個域,則被評爲下三域,咱們所在的豐域,一直都在下三域中,諸位也別覺得恥辱,那都是上古時代的事了,那時被評爲下三域,並不代表現(xiàn)在的我們不如他們。”
“說的對!”
衆(zhòng)人紛紛說道。
還有人質(zhì)疑:“那個叫步千箭的傢伙是什麼來頭,怎麼說話如此囂張,還敢妄稱至尊,也不怕閃了舌頭?”
多數(shù)人點頭,附和的笑了笑,他們也看步千箭不爽。
天女蹙了蹙秀娥,無奈道:“我記得一些關(guān)於玄域的事,那裡很早就有一個姓步的世家,勢力遍佈整個玄域,堪稱第一大勢力,連天妖大族都無法跟他們比肩,若那步千箭真是步族這一代裡最強者,那麼自稱玄域年輕至尊也不足爲奇,他或許有那個實力。”
聽天女這麼一解釋,那些不斷叫囂的年輕人就啞火了,很難想像在玄域中,人族竟然強勢到那等地步,那可是第一大勢力啊。
而反觀豐衍大陸,則是天妖佔據(jù)主導地位。
步千箭就更了不得了,光是那出身,就不是在場多數(shù)人能媲美的。
“我就不信,那個步千箭會是咱們豐衍大陸六位天妖大人的對手?況且還有人族裡的帝殤,哪一個不是超凡入聖之輩?!”也有人不服,將衆(zhòng)人裡最強橫的幾個人搬了出來,立刻引得許多人共鳴,或許只是個心裡安慰,但至少舒服一些了。
咱們豐衍大陸也不是好惹的!
這些人隸屬各大勢力,遇到一些事情,或許會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問題,但面對外域的人,卻是出奇的團結(jié),若真與外域血拼,只怕沒一個人會慫。
他們自上古之後,第一次與外域人接觸,不光是他們自己,還代表了豐衍大陸。
對待外域人,必須同仇敵愾。
……
一轉(zhuǎn)眼過了三天,來自豐衍大陸的天驕們逐漸融入了巨城,這裡很安全,幾乎不存在危險,巨城裡遍佈著‘執(zhí)法者’。
執(zhí)法者這個稱呼,還是從外域人那聽到的,而所謂的執(zhí)法者,也就是接引他們過來的怪異生靈。
執(zhí)法者的數(shù)量非常多,有人懷疑它們根本不是生靈,事實也是如此,它們身上沒有任何生機,可偏偏實力強橫,當初剛來到巨城時,有人在城中鬧事,與其他域的人血拼,結(jié)果招來了執(zhí)法者,血拼的那幾個人,皆受到嚴厲的懲罰,被廢掉修爲。
這等懲罰,簡直比殺掉還嚴厲。
後來,見識到執(zhí)法者的兇威,就沒人敢在巨城裡鬧事,一系列挑戰(zhàn)與比拼,都是在城外,那片空曠的區(qū)域,也逐漸演變成戰(zhàn)場。
“大哥,我在外面聽到一個消息。”秦楓對凌易神秘一笑,這傢伙還賣起了關(guān)子。
巨城裡有很多遺棄的建築,豐衍大陸那些天驕都集中在一個區(qū)域,而凌易這些天閉門不出,都在修煉中度過,他覺得這一系列事件,背後必須有人推動,或許不久之後還會有一些大事來臨,他要在事情發(fā)生前,最大化提升自己。
螭龍心頭血不用說,早就被他煉化,增加了半成實力,他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捷徑,光是兩滴心頭血,只怕比他苦修幾年都有用。
可天妖不好惹,且豐衍大陸那六位天妖裡,倉蠻和火秦與他關(guān)係不錯,與天女的恩怨也化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螭龍、狻猊、翼蛇。
經(jīng)過鬼哭崖那件事之後,螭龍和他之間的火藥味,也減少了許多,而那條存在感十分薄弱的翼蛇,雖然與螭龍關(guān)係不錯,但也沒對他敵視過。
這些都算不上敵人。
巨城裡其它八域天驕,則是讓他起了些小心思,若真到了與他們血拼的時候,多取一些天妖
心頭血,他心裡也不會有負擔,也一直期待著機會來臨。
“什麼事?”
凌易一臉平靜得看著秦楓。
跟他相比,秦楓可真是活躍,這些天在巨城裡上蹦下跳,就沒個安生的時候,對一切事物都存有好奇。
“我聽到一些人在議論,就跑過去聽了一會兒!”秦楓興奮得道:“他們說這裡有真正的聖藥存在,還能化爲人形,天域和地域的衆(zhòng)多高手,都一直在追蹤聖藥下落,數(shù)次擦肩而過,差點捉到聖藥。”
“聖藥?”
凌易心中一動,也是小小吃驚了一把:“你確定那是真正的聖藥?非聖者無法降服的聖藥?”
聖藥還有另一個稱呼,叫做聖靈,實力跟人族裡的聖者相近。
他可不信天域、地域強大到能夠?qū)Ω兑蛔鹇}靈!
要真是那樣,這兩域就太逆天了。
“尚未成熟,估計只有大能戰(zhàn)力。”
聽到秦楓的解釋,凌易心裡這才釋然,衆(zhòng)多天驕圍攻大能,還是有機會取勝的,況且還是在兩域聯(lián)手的情況下。
“大哥沒有想法?”秦楓滿是好奇的看著凌易。
“能有什麼想法?”凌易頓時一笑:“聖藥有靈,乃天地奇物,不可能那麼容易被人抓到,但凡這種存在,逃命手段無窮。”
“嘿嘿,大哥說的也對。”秦楓愣了下,又說道:“天域和地域的人,追蹤了有四五日了,我估計也希望不大。”
咚咚咚!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很急促。
“進來。”
門被推開,進來個神色慌張的天驕,他滿臉急色:“帝兄,城外出事了!”
凌易眉頭一挑,他沒怎麼關(guān)注這方面,卻也知道那裡不安寧。
“事情是這樣的,螭龍被玄域的人出言刺激,與人賭鬥,現(xiàn)在戰(zhàn)敗,正受人侮辱!”那天驕一臉冷意,恨恨不平道:“帝兄,玄域的人太可惡,你……”
“好,我去看看!”
凌易一揮手,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他們同屬豐衍大陸,脣亡齒寒,受到外人欺辱,哪有不站出來的道理?
若是不管不問,勢必讓人心寒。
凌易的果斷,讓那天驕一愣,頓時滿臉喜色:“那多謝帝兄。”
他知道凌易與螭龍關(guān)係不佳,這個時候還願意站出來,足以說明凌易心胸寬廣,而不像別人說得那麼狹隘。
“其它人知道這件事麼?”凌易隨口問了一句,大步向外走去。
“天女他們那裡有人通知。”那天驕自然知道凌易問的是誰。
就這樣,三人浩浩蕩蕩向城外走去。
途中,秦楓頗爲不忿道:“大哥你也許不知道,玄域那幫傢伙實在是囂張的要命,最近天域以及地域,都忙於追蹤聖藥,而他們卻在城外守著,只要見有人出來,就出言刺激,逼迫別人賭鬥,這些天許多人都被他們羞辱。真是沒想到,連螭龍這種天妖,他們也敢如此放肆!”
說到最後,秦楓也有一些火氣。
“哼,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罷了。”凌易不屑一笑,他很清楚,來到巨城裡的天驕,裡面有很多堪稱妖孽的人物,只是那些人很低調(diào),不像玄域那幫傢伙,整天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或許在一部分人眼裡,玄域的舉動,就如同跳樑小醜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