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殺戮魔氣
跟在他身后的全不是普通的角色,西夷光跟他就算沒有心心相印,但以她的冰雪聰明,早對張崇弛的一舉一動代表的意義了解得很。光琉璃身為光精靈,張巡身為天騎士,無一不對殺戮之氣變化極其敏感。當張崇弛突然回頭,目中閃機隱現時,全都駭然退后一尺。
“大哥!”西夷光的驚呼聲還沒出口,就見張崇弛目光烏光一閃,左手一圈,右手立刀,身周的水元素頓時化為冰刀,向她橫掃過來!
“阿弛!”張巡大急,身形向上一翻,手底一抖,幻晶龍槍化形成出,擋在西夷光的面前,與張崇弛的冰刀硬接一記。
“天哪!大哥居然是一位水系大魔導師!”西夷光自然知道,在水下不能念動咒語的情況下,居然能使出金咒冰刀斬,這可是大魔導師才能有的水準啊!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張崇弛身子一轉,一圈一圈的旋渦從他本體生出,帶動著周圍的水元素狂暴地向三人襲來!
光琉璃雙手在胸前一拍,一道光圈從體內油然而生,化為一個護罩將她暫時與水隔開。接著,她胸前的雙手馬上變幻成定光印,一串急急的咒語從口中而生:“清凈莊嚴,周遍光明,無遮無攔,流轉隨心,定!”
她本身就已將自己與日月潭化為一體,如今又在日潭中施展定光咒,頓時無窮無盡的光明化遍身周,洶涌澎湃,將張崇弛身周的水元素驅趕得一干二凈!
張崇弛見狀,雙手一變,合十胸前,印堂間放出一縷黑煙,彌漫身周,看起來如魔神臨世,臉上靈水面具粉碎之后,露出了一張冷漠的臉,嘴唇翕張:“東海浩浩,長波泱泱,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汗燦爛,若出其里……”
一字一頓,每一字從他的口中吐出,他與外界水元素的振動就多了一分!當完成念到“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時,外界強大的水元素已然破開光琉璃的定光咒,重新與張崇弛聯在一起,將他層層裹在其中,變成一個水繭,繭中不時煥出淡藍從深藍的諸種顏色。
“水系禁咒大海怒嘯?”身為水系魔法師的西夷光臉色頓時煞白一片,若是任由他念完八十四字的咒語,其結果不是限于能力,無法馭使禁咒,而在水元素的反噬之下化為飛灰,就是整個日月潭,甚至于大半個光精靈島會被禁咒帶來的海嘯所吞沒。
西夷光一咬牙,撕下臉上的靈水面具,雙手往后攏了攏在水中飛揚的長發,嘴角掛起了一縷微笑,飛快地向張崇弛身前沖去!
“不!”光琉璃和張巡忙出手,想攔住西夷光,但大家都離張崇弛織就的水繭太過接近,才沖出一點,就被水繭中射出的水元素所阻。張巡怒吼一聲,黃金斗氣破體而出,將水元素給反擊回去,但為時已晚,西夷光早就沖到了水繭之上。
水繭本身是水系禁咒的外在標志,當大魔導師動用水系禁咒時,水元素自動會在其身外形成一個水繭,一來防止禁咒的進程被打斷,二來在禁咒發動之后,保護魔法師自身的安全。任何進入水繭的東西都會被不亞于禁咒的力量所撕爛。當光琉璃捂上雙眼,不忍看到這一血腥一幕時,西夷光的胸前藍光一閃,居然像熱刀剖雪一樣,破開水繭,讓她直直地立在了張崇弛的對面!
“大哥!我是夷光!”西夷光不顧一切地撲到張崇弛懷中,滿臉是淚地大叫:“你這是怎么啦?我是夷光啊!”
“夷……光……”張崇弛口中的禁咒慢了下來,在喉頭艱難地吐出另一個聲音。這聲音聽起來極其怪異,就像是有兩個張崇弛,一個還在念禁咒,只是慢得很,另一個卻在反映遲鈍地在回想著什么!
“恩!”西夷光用力點頭,又忙松開張崇弛,雙手將臉上的淚水擦個干凈,勉強露出一個凄婉的笑容:“我是夷光!”
張崇弛的目光定定地在她臉上看了又看,接著雙眼一閉,手中的印訣散開,口中的禁咒變成了“夷光夷光夷光……”
他每喊一聲,夷光就點頭應了一聲!這一喊一應之下,張崇弛身子一抖,雙眼重新張開時,已變得黑白分明,渾身氣勢一斂,恢復到了往日的平靜溫和:“夷光!謝謝你!”
“大哥!你說這些干什么?”西夷光臉一紅,又關切地說:“大哥,你剛才是怎么啦?現在還有沒有問題?”
張崇弛聳聳肩,笑了一笑說:“我想沒什么大問題了吧!”
“小問題也不行!”西夷光說:“剛才我都害怕死了!”
張崇弛默查了一下體內:“天一水華!剛才差點被你害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一水華戰戰兢兢地說:“老大!我怎么知道那該死的東西居然是殺戮暗魔之氣?那玩意兒跟我們元素之靈本來就不和,而你老大又是不死之體,所以干脆丟給你解決。說白了,還是老大你的定力不行,差點被那股殺戮暗魔之氣給魔化了!”
“那水系禁咒是怎么回事?”張崇弛還記掛著身外的那塊水繭呢!現在跟西夷光呆在水繭中,宛如兩人世界,美妙是美妙,可是水繭中所蘊含的強大能量卻讓人心驚得很!
天一水華苦笑說:“老大,你已開啟了神水之精,能隨意馭使我們天一水華。當你念動水神陛下所留的禁咒時,誰敢吱個半字?”
“說來說去全是我的不對?”張崇弛覺得天一水華越來越老油條了!
“也不能說全是你的不對,三昧真火不是也沒事干嗎?它們怎么不提醒老大一下?”天一水華適時地將矛頭轉了個方向!
“簡直是閻羅王出告示——鬼話連篇!你以為我們三某真火都像你天一水華一樣,不分清紅皂白就助紂為虐嗎?如果不是最后關頭,我們反溯元素輪回,以神火之精刺激地元素區塊,進而轉動至暗元素區塊,吸光了小醫生體內的殺戮暗魔之氣,說不定,小醫生那個叫夷光的小情人早就死在你天一水華相助的大海怒嘯之下了!”三昧真火不知從哪里鉆出來,反駁得頭頭是道!
天一水華這下子也急了:“呸!危言聳聽!夷光身上掛有水神之印,連我們天一水華都讓她三分,哪個不長眼的水元素敢動她?”
張崇弛知道再吵下去也沒有結果,那股什么殺戮暗魔之氣既然已被暗黑區塊所吸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留待以后再說吧!他皺了皺眉,喊停了水火辯論賽,說:“那么現在這個水繭怎么辦,強行打散的話,其威力不下于導師咒!到時候日潭里無風三尺浪,只怕要惹出事來!”
天一水華輕松地說:“不過是個禁咒水繭而已,讓你小情人拿水神之印收了就是!”
“收?怎么個收法?會不會出什么岔子!”對于天一水華,有事最好先問個清楚,否則,這世上可沒有買后悔藥的地方。
“這世上哪有這么多的岔子?”天一水華懶洋洋地說:“只要讓你那小情人將水神之印含在口中,雙手貼在水繭壁上,存想著水神慈悲就行了!反正少不了她的好處!”
“來!夷光!大哥教你個法子,我們收了水繭好不好!”張崇弛第一次試圖自然地拉著夷光的手,還是禁不住心里怦怦地跳。
“好啊!大哥快說!”見張崇弛算是徹底恢復了,西夷光高興萬分說:“該怎么做!”
張崇弛將天一水華提供的方法說了一遍,又不放心似地站在她后面,一手藍光瑩瑩,一手紅光致致,天一水華和三昧真火全被不由分說地集中在雙手內扣的印訣之上,只要一有異變,這兩班家伙就是最先遭罪的替罪羔羊。
當西夷光將雙手貼在水繭之上時,整個水繭的光華已停止流動,不斷地內外震動,似乎在繭壁中還有夾層,現在夾層里的能量正要破壁而出,來個肆意破壞!
“慈悲的水神啊!請護佑你的信徒吧!”西夷光微點著頭,全心全意地冥想著水神慈悲,這時,從她的口中衍出一線藍光,迅速游走遍她的全身,又回歸到口中。她的臉上開始呈現出雍然詳和的笑容,水繭壁反映著她的笑容,落在她身后張崇弛的眼中,恍然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如此美麗的笑容!水神!不錯!在水神宮殿中所見的那副水神畫像中,那水神不也是笑得如此慈詳安寧嗎?
沒等他想明白,水繭再次爆發出藍光,迅速向外擴大十倍,張崇弛見貼在水繭壁上的西夷光突然向外沖去,一驚之下,正待出手拉她。水繭卻已“嘩”地一聲,凝為一滴藍色的水滴投入西夷光口中的水神之印。
四周本來被水繭排光的日潭之水再次將兩人裹在一起,西夷光回頭一笑,手中掐了個印訣,柔水護的淡淡光華頓時籠在兩人身周,讓他們輕松地迎著不遠處在滿臉著急的光琉璃和張巡!
見兩人總算是平安地破了水繭,光琉璃和張巡剛松了一口氣時。迎著他們詢問的眼光,張崇弛向他們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