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浩初興高采烈的回來了,還沒進門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布小小住的屋子並不跟院子口是正對著的,權浩初歪著頭往開著的門裡瞧了瞧,一眼就跟屋裡坐著的小堂姐對上了眼,他那小堂姐正瞪著他呢,那大眼瞪之下就更加顯得大了。
“姐.....來了,正好吃......醬肉。”他本來想說吃餅的,可一想,就小小那樣子,怕是也不會做,就是做也不一定會讓小堂姐吃,她的臉現在是張死人臉。
“浩初?!币粋€少年跟權浩初打招呼,另一個少年也站了起來。
“果維,維康,你們也來了,正好......也一起吃醬肉?!睓嗪瞥踹@會也看見了兩少年。
“聽雙娘子說你辦案去了?你還能辦案?”一個少年,就是果維笑道。
“小瞧我不是?我怎麼就不能辦案?”權浩初回頭看見了剛進院子的麼三筒,“三筒,快點過來?!?
“哦?!秉N三筒應了一聲。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麼三筒,現在是個賞金。”
“現在是個賞金,那當初是什麼?”果維很活潑。
“當初就是個跟班的?!毙√媒恪?
“跟著雙記揚學來著?!睓嗪瞥踹M屋落了座。
“現在就是出師了。”果維還在樂。
麼三筒進來跟衆(zhòng)少年打了招呼,也落了座。
布小小自始至終沒有說話,權浩初瞧了瞧她那面無表情的臉,沒去看小堂姐的,他知道這兩個不對盤的倒黴的女人肯定剛吵過。
“你老看她做什麼?”小堂姐一點面子都不給,權浩初那不自主不經意的一瞥,讓她全都瞧見了,就是盯的他。
“我,我也沒有老看啊。”就是隻看了一眼啊。
“我最好看,當然看我嘍。”
衆(zhòng)男低頭喝茶。
“哼,人家是明日黃花,你是昨日花黃,何況你也不是什麼花?!?
“你這朵今日嬌豔滴花,還比不上別人明日黃花?!蹦闱魄颇隳堑鬃印?
“你都說是嬌豔了,好歹我也勝在正值韶華。”
“你有本事不老麼?我有本事保持年輕!”
“哼,這是什麼本事?你現在還是年輕?保持老女人的樣子,還不如去死!”
“那你長到二十三歲就去死去吧!不到十年,夠你老滴!”
“你二十三?三十二都不止!”
“我已經好幾百歲了?。?!”
這兩已經算是吵起來了,布小小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跟小丫頭見識,她的心態(tài)太太年輕,她根本就不記事,經歷過那麼多事,從來不過腦子,時間已經在她身上停滯不前。
“小初,”雙記揚大吼一聲,“你們辦的事怎麼樣了?”
雙記揚嚇壞了,他怕話頂話的,布小小想起來些什麼。
“??!”權浩初下意識的啊了一聲,他立馬轉過彎了,現在不打斷,回頭他跟雙記揚都討不到好,“是啊,我們去了?!?
“那就說說吧。”維康快速的插話。
“對啊,下次一定要跟你一起去,都是聽你在說,沒現場見識過,心還是癢癢的?!惫S也插話了。
“是,浩初跟我們講過他跟雙大哥這一路的見聞,我們還真是很嚮往?!本S康轉頭衝雙記揚一笑,雙記揚回了他一個笑。
“我說你.....”布小小也想插嘴來著。
“我說,我說,”權浩初打斷了她,“是有人找三筒尋求幫助,那個人說他的大哥死於非命,不是仵作查的縣太爺斷的酒後不慎。下午的時候我再好碰見雙記揚他們,就跟著過來了,剛坐下還沒來得急喝口水,三筒就回來了,他說他檢查後發(fā)現不是死後被燒,你們也知道就算是活著被燒死的,也是有很多種可能性的,因爲這事發(fā)生的時間不短了,也有二十多天,縣太爺斷的又是酒後不慎,既然不是他殺,那麼這家娘子因爲生計問題就把原本屬於他們家的前面的鋪子給賣了,又翻蓋了著火的後院,現場已經沒有了,小小就跟我講,讓我用能讓人說實話的藥灌給她認爲是兇手的人,就是買鋪子的那家,也是他們家隔壁酒館的掌櫃,所以我就去了。我......”
“她讓你去你就去?什麼能讓人說實話的藥?有那種藥嗎?”小堂姐不舒服。
“這個,咱們家不是有類似的嗎?對付普通人還是管用的?!?
“結果是什麼?”果維立馬打斷,要不沒準又要吵起來,不是說權浩初跟小堂姐,而是布小小跟小堂姐。
“我就帶著三筒去了,直接去的酒館,我提出來想跟酒館掌櫃的認識認識,就到了他的賬房,給他下了點藥,逗他說話,他的話說了不少,不過還真沒發(fā)現人是他燒死的,他雖然是早想盤隔壁的鋪子來著,可是他沒有想到要殺人,他唏噓感嘆,也說過原來最初提議盤鋪子時,昌某跟他吵過,可是他想如果是自己賴以生存的地方被別人搶去,心裡也會冒火,也斷了這個擴張的心思,沒想到隔壁突然間就失了火,鋪子還是歸了自己,總之說了一大堆,不過始終也沒說出來火是自己放的,不是我對我們家的藥很放心,真的是我們家這藥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能讓人不設防的藥,我不得不信,但是我不死心,想著來都來一趟了,乾脆去昌家瞧瞧去,我們就去了昌家,給昌家娘子用了藥,昌家娘子哭得很傷心,她很害怕,她沒說她相公的死,說的是她兒子的事。”權浩初嘆了口氣,拿起了杯子喝了口茶。
“她兒子什麼事?”果維問。
“她說她兒子在跟她回孃家的那一天,在燈盞下邊放了一把豆子,”權浩初把杯子放下了,“豆子是用小碟裝的,小碟裡面有水,上面又放了燈盞,本來是臨時玩的,她正好進去要帶兒子走,她兒子順手就把燈盞放到了小碟上面。第二天一早她知道信後獨自趕了回來,後事沒辦完她暫時住在孃家等信,偶爾發(fā)現她兒子那麼玩,說是要吃自己發(fā)的豆芽,還是她兒子自己說起來在家裡面也發(fā)過,就在燈盞下面,唉,她那兒子才三歲。”
聽完的人們都沉默了,布小小一臉的深思。
“那個意思是說,嗯,豆子泡水會變大,昌某喝了酒後回屋點了燈,然後就睡死過去了,豆子變大了就把燈給頂了下去,油也灑了出來,火就起來了,對吧?”
權浩初點了點頭。
“因爲他喝多了,等有意識後已經晚了,就是說這件事......唉?!辈夹⌒∫渤聊恕?
衆(zhòng)人沉默了好一會,布小小又開了口。
“你們是怎麼跟昌某弟弟說滴?他信嗎?”
“跟縣太爺斷的一樣,只能如此了?!秉N三筒回答了,“我跟他講了他兄長身上的痕跡,每個都說明了一下?!蹦切┖圹E真的是活著燒死的證明。
“諸位,”雙記揚站了起來,他要請客,“下午聽小二說城北的叉叉樓味道不錯,反正離客棧不太遠,咱們去試試吧?!?
“好!”維康也站了起來,“那家是不錯,他家的幾樣招牌菜是真的很有味道?!?
“對啊,我們剛來的時候去吃過一次,現在正好想吃了?!惫S也同意。
“我想吃小小烙的餅?!睓嗪瞥踵止玖艘痪?。
“她沒心情!”雙記揚把布小小拉了起來。
“我醬肉都買了!!”
“那你就自己吃了它?!彪p記揚幫布小小整了整衣服。
兩位少年互相瞧了一眼,這兩不對盤,小堂姐跟布小小不對盤,可以理解,權浩初跟小堂姐從小就關係很好,突然間就只想膩著布小小,她當然會非常生氣,這不關情愛,可是雙記揚跟權浩初也不對盤,這個......也能理解了,我們是看到了雙記揚不爲人知的一面嗎?我們先前看到了權浩初不爲人知的一面,現在又看到了雙記揚不爲人知的一面,我們這......沒啥問題吧?
“哼!”小堂姐也起身了,她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權浩初,“你以爲你是誰?!”這些重話在半年後重見權浩初後,她老說。
“他誰都不是,他就是他,他想幹嘛就幹嘛,他喜歡幹嘛就幹嘛,只要不害人就行,要你管,你還沒嫁人就介麼絮叨,提前進入老年期??!小初鎖門!這院子我們包了,你隨便!”布小小。
小堂姐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布小小脖子一扭,跟著裝什麼都聽不見的雙記揚和少年們就往外走,小堂姐要衝過去,讓權浩初給拉住了。
“你這點出息!”小堂姐氣暈了,“她比你最少大十歲!”
“不是你想的那樣!”權浩初要去捂小堂姐的嘴。
“瞧你回來後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什麼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姐你小聲點!”
“我爲什麼要小聲,唔唔唔。”
“真的不是姐想的那樣,你都說了我跟她差幾年,你也看見了,他們兩關係有多好,我跟她怎麼能是你想的那樣呢?我只是想跟她親近,不是那方面的親近,就是想跟她在一起,也不是那種想在一起,就是覺得她很親切,沒來由的親切,一種熟悉的感覺,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睓嗪瞥跽f不清楚自己的感受,但是他想跟布小小親近,這是他現在所能真切感受到的,想佔著她,這是他不敢想的。
前面的人都在走,有耳力好的能聽見個隻言片語,布小小跟麼三筒什麼都聽不見,雙記揚全聽見了。
沒來由的親切,一種熟悉的感覺,你說對了。雙記揚緊緊的靠著布小小,衝她傻笑,飛快的在她臉上叨了一口,換來了布小小的一個白眼外加一句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