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本以為這些叫囂的家伙這么猖狂,應該有些真本事才對,沒想到竟然都是些紙老虎,裝看不裝用,被自己三下五除二的解決完。
剛才那些攻擊,也不過是隨意的試探,出了五成的實力而已。
“你……怎么出手打人?”話說回來,鼻青臉腫的那個淬丹師跌倒在地上,顫抖地著指著凌天,神色義憤填膺,怒目而視。
“瞎幾……廢話!切磋嘛,不打人還能干什么?”險些張口破罵,想起旁邊的林若彤,凌天冷笑一聲。
說罷,也不啰嗦,徑自走上前去,將這三人的藥簍翻個底朝天,把所有的鳳陽草都收入自己背簍里面。
“凌……凌大哥,咱們趕緊走吧!”目瞪口呆,林若彤俏臉通紅,拉起凌天的胳膊,飛也似的逃往赤佛山。
“你們欺人太甚!”兩人的身影眼看就要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中,背后卻是傳來喊叫,極度的委屈:“我要告訴魯師叔祖,讓他嚴懲你們!”
“他們還這么囂張?”已經消失在三人視線中的凌天,聽力敏感,何況還有神識,此時卻是緊皺眉頭:“不是他們要切磋么?打輸了還瞎叫囂什么,一群弱爆的家伙。”
“那個……咳咳!”聽聞凌天的話語,林若彤的悄臉卻是更紅了。
“若彤,我們打贏了,還要跑什么?那些鳳陽草可是他們說要當成賭注的,贏得理所當然,又不是我們打劫他們。”
“你別說話,真是丟死人了。”林若彤捂著臉,生怕見光一樣。
徑直逃到赤佛山,兩人才放慢速度,凌天疑惑不解,一臉的蒙圈,狐疑地看著林若彤,不知道她臉紅什么。
“怎么搞的嘛?”凌天皺眉問道。
林若彤白了他一眼,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解釋道:“凌大哥啊,你不知道么?淬丹師之間說的切磋,是指在淬丹之術上切磋啊,一般都是大家取相同的材料,然后煉制丹藥,以成丹的數量和品質,還有煉制時間長短來論輸贏,不是你這樣的!”
一邊說著,林若彤還不顧及形象地揮舞了幾下小拳頭:“不是這樣!”
凌天愕然,瞬間明白了剛才自己的舉動,臉色也不禁紅了許多,有些訕訕的道:“咳咳!他們事先也不說清楚,我哪里想這么多。”
搖了搖頭,林若彤苦笑:“這是常識啊!幸虧你出手不重,也沒傷及到他們,要是真把他們給打傷了,那后果真就嚴重了。”
說著,小手拍著額頭,有氣無力的道:“哎,果然修煉者都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伙!”
聞言,凌天臉黑無比,此時他也是萬分尷尬,心道,怪不得之前那三個家伙聽自己說答應他們切磋,還這般興奮,原來是比拼煉丹,尼瑪,這都是玩人啊!
不過,剛才倒是揍爽了,三個冤大頭。
察覺到理虧,在回去的路上,凌天也是沉默不語,倒是林若彤每每回想起剛才的事情,就捂嘴笑個不停。
回到峰頂,將采集的藥材交給兩個嵐姨和柳姨,凌天和林若彤吃了她們煮好的藥材美味,便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湛藍的天空泛起一絲翻白的魚肚皮,凌天還未出門,便嗅到外面傳來一股沁香撲鼻,讓人精神為之舒暢振奮。
好奇之下,伸了個懶腰,凌天打開屋門,循著香味來到了屋外。
放眼望去,只見不遠處兩間寬敞的屋子內,各自盛放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瓦崗。
缸內正煮著一些奇異的藥材,嵐姨和柳姨兩美婦,一人負責一間,正拿著蒲扇在底下扇著爐火,忙的香汗淋淋。
“師傅這是要煉什么丹?”林若彤也走了出來,雙眼好奇地打量著,眸子中興奮無比。
看著兩個美婦忙活著,凌天走上前問道:“要不要我們幫忙?”
聞言,美婦中的嵐姨起身,淺笑吟吟地看著他們,點頭道:“恩。”
凌天挽起了袖子:“這要怎么做?”
看著凌天,嵐姨抿嘴一笑:“你們暫時不需要做什么,這兩爐藥湯是給你們兩個準備的,昨晚熬了一宿,再有一會兒就好了。”
“給我們準備的?”凌天愕然,怔怔的抬頭望著。
柳姨點頭道:“是啊,從你們來之后,魯老一直在忙活著配置各種藥材,你們昨天采集的那些藥草都放在里面了呢。”
“我也有份?”聽著柳姨嵐姨的解釋,凌天心頭莫名的有些觸動。
要說魯老給林若彤這般辛苦準備什么,凌天還可以理解,畢竟,林若彤已拜入他的門下,作為他的衣缽傳人,倒也無妨,只是自己一個外人,竟然也有一份。
這就讓凌天有些意外了。
嵐姨美眸一凝,微微頷首道:“自然是有的,既然進了赤佛山,就是赤佛山的人了,你們兩個先去吃些東西,準備一番,差不多一個時辰后再過來吧。”
張了張嘴,凌天想說什么,只是發覺話道嘴邊,無從說出口,眼中露出一抹深深的感動。
和林若彤走到廚房里面,早飯都擺放在桌子上,還冒著騰騰的熱氣,顯然是剛做好不久。
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嵐姨和柳姨在那邊瓦崗旁熱火朝天,凌天心緒復雜,心中更多的是牽起一股淡淡的溫暖。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吃過早飯,一個時辰后。
凌天與林若彤兩人各自進了一間屋子。
嵐姨負責凌天這邊,在她的指示下,凌天脫去上衣,穿了一條單薄的褻褲,便迅速跳進了藥湯中。
一直以來,凌天對赤佛山上的這兩個美婦極為的敬重。
她們默默地赤佛山上付出了三十多年,度過了自己的韶華,無怨無悔,世人只知道赤佛山上有一個魯修明,卻是從來不曾有人提及這里還有兩個聲名不顯,默默照顧著他的兩個婦人。
即便是凌天,自從和林若彤進了赤佛山月余,生活起居都是她們在照顧,像一個母親一樣,關乎備至,溫柔細膩,稱呼二人嵐姨和柳姨,卻是不知道她們完整的名諱。
所以,現在他縱然光著上身,神色也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嵐姨,現在要怎么做?”凌天感受藥湯的溫熱襲來,身心洋溢著陣陣舒坦,不禁開口詢問道。
“運轉魯讓你們修煉的心法,那一套心法的作用就是為了吸收這爐藥湯的藥效準備的,并無他用。這些藥材聚集不易,魯老也是耗費了很大的精神才收集起來,現在也僅僅只有這兩爐而已,所以你可要仔細吸收,千萬不要浪費了藥效,辜負魯老的一片好意。”
“嵐姨,我知道了!”聞言,凌天神色肅穆,凝重地應道。
閉上眼睛,靜心斂神,運轉起那一套心法。隨著心法的運轉,一個小周天,大周天……
凌天只感覺渾身上下數不清的毛孔像是活躍過來一樣,那藥湯中蘊含的藥力,像是化成了一道道利針。
不斷的刺激著全身的毛孔,無處不在,無孔不入,順著毛孔就不斷的刺進自己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感受著針刺的疼痛,凌天情不自禁地悶哼一聲,浸泡在藥湯中的身軀,微微有些發抖。
反倒是隔壁林若彤那里,一聲慘絕人寰的聲音不斷傳來,攝人心魂。
畢竟,林若彤是個女孩子,從小嬌生慣養的,哪里承受得了這種痛苦?
隨著林若彤的慘叫,柳姨的安慰聲從隔壁傳來,嵐姨在這邊緊盯著凌天的反應,美眸中閃過一絲凝重,只是凌天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令她不禁有些動容。
按照魯老說的,這種以藥湯來洗伐身體的方法效果很顯著,但承受的痛苦也是非人能忍受,之前他還擔心凌天和林若彤能否承受,可現在看來,凌天簡直就是一個怪胎,愣是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只是,他們哪里知道,凌天除了修煉魔韻和佛韻,還兼修了鍛體之術,那可是更加極端殘酷的修煉方式,這點藥湯浸泡雖然也很痛苦,但是承受過那種鍛體已經達到煉筋的凌天,于他而言,還不是什么難事。
隨著疼痛一點點地加強,片刻之后,凌天感覺藥湯不僅是身體外面感覺到了疼痛,就連經脈和五臟六腑內,也察覺到劇痛之感。
像是千萬只螞蟻吞噬叮咬一般,極為的難受。
雖然承受過鍛體的殘酷訓練,凌天額頭上的汗珠,還是大滴大滴地落下,如同大雨傾盆般,一身肌膚都變得通紅如血,心法卻毫不停歇,迅速持續的運轉。
這種無邊無際的痛楚,足足維持了一個時辰左右,某一時刻,驀然間,凌天感受到這種疼痛減緩了許多。
仿佛達到了一種疼痛的極限,減緩的疼痛愈來愈明顯,前后不過片刻功夫,凌天發覺一身的疼痛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酣暢淋漓。
沒有絲毫疼痛之后,凌天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睜開雙眼,眸中熠熠生輝。
欣慰地看著凌天,嵐姨一臉的笑容,側耳傾聽了片刻,開口道:“看來魯老還是低估了你們二人的承受能力啊,而且若彤那邊也撐了下來。”
一邊說著,嵐姨一邊又將手上的各種藥材,丟進了藥湯里,轉過身繼續在底下拿著蒲扇扇著爐火。
感受著那神奇的心法已無需再刻意運轉,在藥湯涌入身體內的帶動下,正自行地運轉著。
每一個小周天,大周天運轉下來,凌天便能切身感受到自己的一身血肉堅固了一些,經脈變得更寬更堅韌,直接達到拂塵老鬼說的煉筋效果,似乎隱隱有突破的跡象,而且體內的魔韻也越來越純凈。
“嵐姨,我這一爐藥湯應該留給若彤的。”
凌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來赤佛山是另有目的,也曾公開明言志向不在煉丹之道,卻不想魯老不但沒有把他當成外人,還這般費勁辛苦的幫他修煉。
這么一下來,凌天發覺自己鍛體四層的突破只是差一個合適的機緣。
嵐姨輕笑一聲:“魯老的這一爐湯藥藥效太霸道,一人一生只能用一次,若彤要是用第二次的話,經脈肯定承受不住的。”
頓了頓,嵐姨又道:“你也別有什么心理負擔,其實魯老也挺看好你的,只不過你追求的道路與淬丹師不同而已。”
“這一爐湯藥有什么作用?”雖然感受到其中的好處,凌天還是一臉好奇地問道。
沉吟一番,嵐姨才耐心地解釋道:“據魯老所說,這藥湯可以從本質上改善一個人的經脈體質,讓你們以后再修煉的時候,更容易修煉氣韻,讓氣韻變得更加純凈精準。”
“這與煉丹有關么?”凌天皺了皺眉頭,赫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魯老的時候,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淬丹師的路,很多人都走錯了,老頭子我也錯了!”凌天到現在還記得魯老話語中的落寞和那絲深深的無奈。
嵐姨點點頭:“自然是有關的,魯老也是最近幾年才參悟出來的,可惜醒悟的太晚了,淬丹師說白了,也跟修煉者一樣,需要精純的氣韻打祭出,才能煉制出好的丹藥來,所以他才會用那樣的考驗來選徒。”
輕輕的挽了一下耳稍的秀發,嵐姨陷入沉思中,好一會兒才道:“魯老和我們說起過,他若是收徒,必定教會他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錯愕間,凌天疑惑的問道。
“不入尊主境不煉丹!”嵐姨苦笑一聲:“或許這不是正確的方式,但這是魯老淬丹感悟出來的道理。”
不入尊主境不煉丹!
怪不得他直到現在也沒有傳授林若彤任何煉丹之術,這一個多月來反倒對她的境界增長頗為關心。
“若你有心修習淬丹之術,反倒是魯老渴望的人才!”嵐姨苦笑。
魯老是在要培養淬丹師之前,先培養一個尊主境出來,這就要求他的弟子對修煉達到一個高度的追求。
而凌天臨門一腳已經踏入,只要稍加一個契機便是尊主境界。
顯然是更符合魯老的條件。
“魯老有心了。”
凌天微微搖頭,雖然自己已經是一個淬丹師,卻是不入流,也只有在極西之地那偏頗之地,才會被人們稱之為一階的淬丹師,可惜,整個斷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