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洗完畢，雅在客廳的窗口看，見軍悠閒地在院子裡欣賞夜空，深沉、內(nèi)斂，仿若以前的那個他。

好一會兒，雅纔過去，和他並排著看天空閃爍的星星。

“和家裡的星星一樣哦！”雅故意找話說。

“和年少時的星星也一樣哦！”軍應和著，“歲月蹉跎，不變的只有這夜空。”

“我們古稀之年時，它們依然如此吧！”雅感嘆道，“人生苦短，活著活著就沒了昨天和明天，只有今天。”

“可我很懷舊，總懷念昨天，也憧憬明天。”

“不然我們爲什麼會不同呢！”雅回憶說，“我們真的有很多不同，記得我說過嗎，是飛鴻和巢燕的區(qū)別。”

“你不喜歡翱翔？”

“很憧憬，但不渴望。翱翔者總需要觀衆(zhòng)吧，我是觀衆(zhòng)。”

“小女人！”軍寵愛地撫摸她的頭，搓弄她的一撮碎髮，“真是很不入流，現(xiàn)在不流行卷發(fā)嗎？不過，捲髮還真不適合你。”

雅躲過他的手，奉承說：“英雄所見略同！”

“要聽我的建議嗎？”

“什麼？”

“如果不是你太急，我會陪你弄成捲髮的，再染成葡萄紅。”

“爲什麼？”

“這個樣子太清純，容易迷惑你周圍的人。今後你要給人幹練的印象，特別是第一印象要傳達你是職業(yè)人的信息，而不是一個柔美的女人。”

雅沉思了一會兒，擡起頭恍然大悟的樣子，“是這樣！很對！聽說捲髮護理很麻煩的，要不要我剪個短髮，男孩子那種！”

軍笑出聲來，把雅過長的頭髮握在手裡，俯下身子湊近雅的臉頰仔細瞧：“很期待哦，你是想迷死人嗎？”

雅伸開五指擋住軍的臉，往外推著說：“胡說，男人髮型有什麼好！”

“這要看在誰的頭上了！”軍移開視線，說：“不要聽思璐的，你的臉不適合那麼多的化學品。我建議你就用兒童護膚品吧，真害怕一不小心這潤滑的皮膚上會生出黑斑！”

“那你還買那麼多？”

“我不懂！所以都買來了，你可以有選擇地用，不要亂用。睡覺要充足，多吃營養(yǎng)的食物，工作不要太賣力！”軍不放心地叮囑著，“愛睡懶覺的雅可怎麼辦呢？”

“早不睡懶覺了！”雅很響亮自豪地說，“撫養(yǎng)兩個孩子，有多少懶蟲都被餓死了！所以說做過母親的女人會脫胎換骨的。”

“雅！”

“有！”

“你、、、、”軍欲言又止，“我、、、、”屋裡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若明若暗，雅搞不清他要說什麼。

“說吧！”雅故意大咧地捶他，像個哥們。

“如果和鴻離婚了。我們還有可能嗎？”軍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馬上語速很快地補充，“我只是問問。”

雅低下了頭，氣氛有點兒凝重。

“不好回答嗎？”軍也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呢喃，他太緊張了，掩飾也不行。

“我不想談這些問題！”雅說，算是回答。

“是在逃避？”

“不是，我說過吧，我只活在今天，不願去想明天的事。”

“那好！”軍突然激動了，搬過雅的身子正對著，“我們就談今天，就現(xiàn)在，、、、、”在雅驚恐慌亂的眼神下，軍突然停住了，長嘆了一聲。

“真是怕了你了！”軍放手，“就當對我的懲罰吧！”

雅瞅準機會趕緊說：“有點兒涼了，休息吧！”轉(zhuǎn)身，小兔子似的跑跑回屋，跑上二樓，躲進臥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