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維佳看了一眼林東,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林東微微一笑,說道:“老馬,既然你想知道,那還是我自己來說吧。我在蘇城主要是搞投資的,私募。”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玩股票的同學只是聽說過私募這個名稱,但并不知道具體是做什么的,馬吉奧就是其中之一。
“私募?這是干啥的?”馬吉奧滿臉疑惑。
朱海峰笑道:“老馬,你太落伍了,私募就是拿別人的錢去炒股票。”
馬吉奧怔怔的看著林東,他有很多生意上的伙伴都在炒股票,但每次提到股票,無不是滿臉晦氣,“林東,你神人吶!股市那么差,你都能賺得到錢?”馬吉奧根本不相信林東的錢是從股市里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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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東還沒開口,朱海峰就說道:“老馬,散戶賠錢,莊家賺錢。人家私募是莊家,當然能賺得到錢了,你就別再疑神疑鬼的了。”
林東端起酒杯,開始往別的桌敬酒去了。他先去了顧小雨所在的那一桌,立足未穩,就聽顧小雨說道,“在座的哪位女同學還是單身的,可千萬莫要放過這個鉆石王老五。”
許多不明白真相的女生開始交頭接耳的詢問起來,林東發財了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在廳中所有女生中傳開了,頓時就有仍然單身的女生上前來問林東的手機號碼。畢竟都到了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如果還未嫁人,在山陰市這個小城市,已經算是大齡剩女了,為了自己的幸福,主動來問男生要號碼,并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班長,我敬你一杯!”林東舉杯道。
顧小雨笑道:“酒等會兒再喝。林東,我問你件事,還記得高三時候的第一場雪嗎?”
邱維佳等幾個好事者聞言紛紛跑了過來,心想林東這小子,上學時候挺老實的一人,難道和班長顧小雨之間還有過什么?如果真的有,那這隱瞞的可夠深的。
林東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想起了前塵往事,點點頭,“班長,那件事我當然記得。”
顧小雨故作生氣的道:“早告訴你不要叫我班長了,叫小雨!”
林東呵呵一笑,“還是叫你班長比較符合今天這個場合,如果私下里,我可以稱呼你‘小雨’。”
“喂,班長,你和林東之間到底在高三的第一個下雪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啊?”好事的馬吉奧忍不住的打聽道。
顧小雨溫柔繾綣的看著林東,悠悠道:“我依稀記得那場雪是從那天上午第二節課開始下的,雖然是那年的第一場雪,但卻是越下越大,紛紛揚揚,很快就把校園里的松樹、桂花樹都染白了。等到中午放學的時候,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那天我一個人去了食堂,吃完飯,打算回宿舍去把掛在外面的衣服收起來。快走到宿舍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磕到了路旁邊的花壇上,褲子都磨破了,傷口當時就開始冒血,越流越多,止不住了。那時我稍微一動就很疼,連站起來都困難。外面下著大雪,又是中午,所以路上根本沒有人。再后來,林東就出現了。”
顧小雨說到關鍵的地方,忽然停了下來,四下環顧,其他桌的同學們都圍了過來,聽她講述這個真實的故事。
“喂,班長,你咋不說了,急死我們了,快說啊。”馬吉奧催道。
顧小雨白了他一眼,“馬吉奧,我收你錢了嗎?我干嘛聽你的。”
馬吉奧惡作劇的從口袋里掏出一百塊錢,“班長,我現在就給錢,求你別掉我們胃口了,快說下面發生了什么事情。”
顧小雨看了一眼林東,“林東,是你說還是我說。”
林東笑道:“還是你說吧。”
顧小雨接著說道:“林東也朝宿舍走去,看到了倒在雪地里的我,于是就跑上前來,問我怎么了。我說我摔了一跤,他看到了我正在往外冒血的傷口,問我能不能站起來,我試了幾下,都沒能站起來。他說我可能是傷到骨頭了,于是二話不說,背起我就往校醫院趕去。你們都知道,宿舍區在學校的最北面,而校醫院在最南面,平時步行過去至少得二十分鐘。林東就是這么背著我到了校醫院,把我放下之后,我發現他滿頭都是汗,頭發上還冒著水氣。”
“我靠,英雄救美啊!”馬吉奧笑道,“林東,咱班長那么漂亮,能背著她走那么遠的路,你小子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眾人哄堂大笑。
顧小雨問道:“林東,我一直想問你,當時你背著我是什么感覺?”
林東笑道:“班長,我說出來你可別生氣,當時就是感覺你挺沉的。”
顧小雨沒想到林東會那么回答她,臉上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慍色,隨即笑道:“是啊,高中的時候我是比較胖。”
林東笑道:“這次見到你,感覺你比上學那會兒瘦多了。”
顧小雨笑道:“那是自然的了,我上了大學就開始運動減肥了。”她之所以會當著同學們的面把那件事說出來,就是為了向林東表明自己并沒有忘記,在心底一直對他充滿感激,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顯然會讓林東更有面子,這有利于她和林東的進一步接觸。
“班長,為了報答林東雪中馱著你去校醫院的恩情,而后你們之間有沒有……那啥?”馬吉奧嘿笑著問道。
邱維佳道:“我想起來了,后來有一段時間班長沒來上課,應該是回家養傷去了。一兩個星期過后,班長回來了,從那以后的一個多月,林東每晚都要晚回宿舍一個多小時。我記得我問過他為什么每晚都那么晚回宿舍?林東只是笑而不答。六年了,我終于還是知道林東為什么那么晚回去的原因了。”
顧小雨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不錯,那段時間林東的確是利用晚自習之后的時間為我補習功課。我兩個星期沒上課,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很難趕得上進度。說到這里,我更加應該感謝林東了。來,林東,我敬你一杯!”
林東舉杯道:“班長,我建議這一杯我們大家共飲。咱們班當時是年級里面最團結的班級,除了有一個好班長之外,咱們每個人都是好樣的,所以應該舉杯共飲。”
“好,大家舉杯共飲!”顧小雨說完,所有人都端起了被子,飲盡了杯中酒。
接下來,眾人捉對廝殺。林東喝了不少酒,去了一趟廁所。他還在方便之時,聽到了外面邱維佳和凌珊珊的聲音。
“維佳,下午你有事嗎?”凌珊珊問道。
邱維佳的聲音很冷淡,“凌珊珊,請問有什么事嗎?”
凌珊珊低聲道:“其實對不起你的人是我,這幾年來你一直躲著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嗎?”凌珊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下午沒事,就去懷城賓館找我,408房間,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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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東在衛生間里,聽到凌珊珊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這才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
邱維佳還站在衛生間外面的走廊上發呆,見林東忽然從里面出來,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都聽到了?”邱維佳問道。
林東搖搖頭,“聽到什么了?”他故意說謊,是不想讓好友難堪,更不想干涉邱維佳的私生活。
邱維佳笑了笑,“沒什么,進去吧。對了林東,下午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我在縣城還有些事情。”
林東看了一眼手表,道:“我約了柳枝兒,時間快到了,進去和大伙兒說一聲,我就得走了。”
邱維佳一臉震驚之色,“天吶!你把柳枝兒約出來了!你到底想干嘛?”
林東面色凝重,“我說過,柳枝兒的不幸我有責任,所以我必須負責!”
“王東來可是個潑皮無賴,那家伙發起狂來什么事都敢干的,你就不怕他往你身上潑糞?”邱維佳試圖說服好友不要玩火。
林東道:“我在想辦法對付他,即便是真的被他潑了一身的糞,只要能救柳枝兒出水火,我都認了!”
邱維佳嘆了一聲,“隨你吧,你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反正哥們該說的話都說了。”
二人走進了包廳里,林東不經意間發現,凌珊珊正偷偷的看著邱維佳,目光竟是那么的溫柔。林東深深吸了口氣,邱維佳擔心他,他何嘗又不是為了邱維佳而擔心呢?
一點三刻的時候,林東找到顧小雨。
“班長,我下午還有事情,得馬上走了。”
顧小雨道:“吃完飯我還安排了娛樂活動,你不參加嗎?”
林東道:“我真的得走了,實在是有要事,對不住大伙了。”
顧小雨知道林東去意已決,知道留不住她,就順水推舟,臉上帶著頗為遺憾的神情,“林東,既然你有要緊的事情,我也不攔著你了。你什么時候回蘇城?”
林東道:“回蘇城的曰期還沒有定下來。”
顧小雨道:“把你的手機號碼留給我。”
林東把手機號碼報了出來,顧小雨輸入了手機,存了下來,當面給林東發了一條頓新,告訴他這是她的號碼。
“好了,常聯系吧。”顧小雨道。
林東告別了一幫同學,就急急忙下樓去了,出了飯店,已經是兩點五十了。他開車到了那里,正好兩點。林東一下車,就看到了站在縣中圍墻旁的柳枝兒姐弟倆。柳根子躲在姐姐的懷里避風,柳枝兒一手摟著柳根子,另一手提了一大包東西,北風吹得她的頭發亂舞。
林東快步跑過去,叫道:“枝兒……”
柳枝兒抬起頭,見到了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柳根子轉過身來,瞧見了林東,“東子哥,我們在這兒。”
林東走到近前,“枝兒,我還真怕你不來了。我們高中同學聚會,所以來晚了,不好意思啊。”
柳枝兒帶著柳根子逛了一圈商場,把要買的東西全都買了,一看離和林東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小時,害怕林東去早了等他們,就立馬出了超市,攔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往縣中趕來。
柳枝兒的手一直露在外面,凍的通紅,林東看著心疼,“枝兒,把東西給我吧。”
柳枝兒猶豫了一下,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了林東。
林東伸手接過了柳枝兒遞過來的東西,摸摸柳根子的頭,“根子,午飯吃過了沒?”
柳根子昂起頭來,“吃過了,姐姐帶我吃的西餐。”
林東笑道:“西餐?什么西餐?”
柳根子描述道:“我也不知道,門上掛著一個白胡子的老爺爺,笑的可開心了。”
林東明白了,柳根子說的是KFC,柳林莊第一富戶柳大海的兒子吃一頓KFC都感到那么高興,其他人家的孩子就更不用說了,林東的心一緊,因為經濟的原因,家鄉孩子的眼見真是太狹小了。
“枝兒,咱們去車里吧。”
柳枝兒一點頭,走在林東旁邊,柳根子則已撒開四蹄朝林東的車子跑去了。
上了車,柳枝兒和柳根子坐在后排。
林東掉過頭去,笑道:“根子,東子哥帶你去市區里玩玩好不好?”
柳根子拍掌叫好,“好啊,東子哥最好了,我要去市區玩嘍。”
“不過咱們得有個君子協定。”林東道,“根子,你得答應我,回去不準向任何人提起我帶著你和你姐姐去市區玩的事情,行不行?”
柳根子已經是十四歲的大男孩了,已經上初中了,早已明白世事了,知道姐姐和林東以前的關系,也知道姐姐現在已經嫁給了別人,但是他一直不喜歡那個瘸腿的姐夫,打心眼里希望姐姐能和林東好。
“東子哥,你放心吧,我絕對不跟任何人說半個字。我爹娘問起來,我就說姐姐帶我去玩的。”
林東看著柳枝兒,“枝兒,你瞧根子多懂事,你就別擔心了。”
柳枝兒自打見到林東之后心就開始劇烈的跳動,進了車之后,心跳的就更加厲害了,來赴林東的約,讓她感到既害怕又刺激,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