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失了個把月之後,馮士元回來了。
帶著滿臉的滄桑與落魄,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他回到蘇城的第二天就來到了溪州市,在酒店入住之後,給林東打了個電話。公租房項目招標在即,林東這些天都在忙這件大事,不過馮士元是老朋友,接到馮士元的電話之後,他火速趕往了馮士元入住的酒店。
在酒店裡見到馮士元,林東差點不敢認他。
“馮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馮士元摸了一把滿臉的鬍子,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滄桑之色,嘆道:“兄弟,我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二人坐下,林東扔給他一支菸,馮士元點燃之後,深深吸了幾口,舒緩一下他緊張的神經,也讓自己好有時間理一理頭緒,想想該如何跟林東說起過去一個月所發生的事情。
一根菸只剩一半,馮士元開口說道:“老弟,知道我這個把月去了哪裡嗎?”
林東想起已有好久沒見馮士元,而且高倩也從元和證券的蘇城營業部離開了,所以他的確是好久沒有聽到關於馮士元的消息了,想到馮士元那次說起鵝蛋大的那塊綠寶石的事情,再瞧他現在的這副模樣,訝聲道:“馮哥,你……不會真的去緬甸了吧?”
馮士元點點頭,“你當我上次是跟你開玩笑的嗎?我愛賭石,更愛見到好石頭。憑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奪得那塊綠寶石,但是我想啊,我很想看一眼,這就滿足了。”
“你看到了?”
林東低聲問了一句,瞧馮士元這滿面的愁容,他不需要問也知道答案。
馮士元搖搖頭,“哪那麼容易,你瞧我現在這副衰樣就知道了。不瞞你說,我這次連緬甸都沒去成。”
林東問道:“那你這一個月幹啥去了?”
馮士元嘆道:“我到了南邊,打算出境,遇到了當地的一夥人,不小心被他們瞧出來我對那塊綠寶石有興趣,後來被他們追殺。荒郊野地的,到處都是森林,爲了躲避他們,我只能往林子裡鑽。在林子裡奪了兩天兩夜,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被毒蛇咬到了,然後就不省人事。我以爲我這輩子算是玩完了,等我睜開眼,卻發現我不知怎麼的就到了一個原始的部落。
部落裡的居民保持著原始的生活習俗,男人打獵,女人打理家務,晚上整個部落的人聚在一起烤肉吃。年輕的男女熱情奔放,會圍著篝火跳舞。我清醒之後,在一戶人家裡調養了幾天,因爲語言不通,我一直沒法弄清楚自己是怎麼到這裡的。而我幾乎把隨身攜帶的地圖翻爛了,也沒法子在地圖上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就這樣,我在部落裡住了半個多月。有一天,村子裡來了一個人,這個人與部落裡的居民不同,他和我穿著都穿著現代的服飾。族長帶著那個人來見我,我發現他會講漢語。老弟啊,你是不知道,當你面對了整天只會嘰裡咕嚕的野人二十來天之後,猛然見到了一個語言相通的人,那種激動除非是親身經歷過,否則你是無法體會的。”
馮士元的經歷也太過傳奇了,林東不禁聽得來了興趣,追問道:“那人跟你說什麼了沒?”
馮士元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繼續說道:“那個人說族長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我被毒蛇咬傷之後,中毒昏迷,是他們族裡有幾個年輕人追捕一隻野豬,哪知道野豬沒抓到,卻發現了我。如果不是這樣,我就算是捱過了蛇毒,也絕對沒法子走出那片林子。把我帶回部落之後,我就在族長家裡調養,每天按時有人來給我送吃送喝的。我身體不錯,蛇毒驅除之後不久就痊癒了,但是吃不慣每天都是烤肉,所以就在部落裡瞎轉悠,找點野果子吃吃。”
“馮哥,看來你真是福大命大,鬼門關前走一回,閻王爺不敢收你啊。”林東哈哈笑道。
馮士元笑了幾聲,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說道:“林老弟,反正我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這條命能撿回來,剩下的時間都是掙回來的。”
林東猛然發現了馮士元臉上神情的變化,問道:“馮哥,你啥意思?難道還不死心?”
“死心?我從來就沒有死心過!”馮士元的目光忽然變得凌厲起來,“沒有信仰的人,活著也是渾渾噩噩的度曰,我不願意做那種人。一直以來,我都是有信仰的人,我的信仰就是要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安於現狀,不沉溺於安逸的生活,不要讓軀體束縛了靈魂。綠寶石重現人間,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誓要看上一眼!”
“你願意拿命來賭?”林東皺眉問道。
馮士元哈哈笑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這條命是撿來的,剩下的時間都是白賺的。死就死了,只要能死在追求夢想的路上,那就算是死得其所!”
馮士元的這份執著令人動容,林東本想勸勸他,現在也無話可說了。
“對了,那個部落的事情你還沒說完呢,那個部落叫什麼名字、忽然來到部落裡的那個人又是誰?”林東心裡還有好些問題未解。
馮士元接著說道:“那部落出於滇緬交界處,如果論屬於哪個國家,那還真是不好說。依我看來,應該是哪個國家都不屬於。部落在山谷之中,有差不多三百口人,居民的服裝都很原始,以鳥獸的皮毛遮羞。村裡信奉烏拉神,每天晚上圍在篝火前,他們都會向烏拉神祈禱。我見過烏拉神的石像,就在部落的最中央,高十幾米,三頭六臂,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每一張臉的表情都不一樣。有微笑,有悲憫,有猙獰。
部落的名字叫‘羅俄’,羅俄在他們信奉的神當中,是烏拉的兒子。部落取這個名字,也就是說他們這個部落是烏拉神的兒子,是受烏拉神保佑的。部落里民風淳樸,男人們雖然身材都不高大,但個個都很壯實,能在山林中奔跑如飛,也能如猿猴般在樹上盪來盪去。羅俄部落的女人們非常熱情,你知道嗎?在我昏迷的時候,因爲無法進食,部落裡又沒有營養液那些現代的東西,竟然是喝的族長兒媳婦的奶水。後來我知道這是族長的兒媳婦主動提出來的,而且羅俄部落裡並不認爲這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反而對族長一家更爲尊重。因爲在他們的部落裡,行善被認爲是烏拉神教導給他們的第一法則。
我在羅俄部落裡呆了二十來天,來了一個女人,就是我剛纔跟你說過的那個人。我不知道那個女人爲什麼能和羅俄部落裡的人暢通無阻的交流,但是從身材和膚色來看,那個女人都不是部落裡的人。她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眼睛大而黑,像是我們漢族人。我總不能永遠呆在羅俄部落裡,那個女人來了之後,我就問她是否可以待我離開這裡。
那女的告訴我,她此行有兩個目的,一是來取一種藥材,是一種獸骨,另外一個就是帶我離開這裡。族長見我已經完全好了,而且經常坐在木屋外面魂不守舍的看著遠方,知道我可能是思鄉心切,所以就派人通知讓她來帶我出去。第二天,那個女人就帶我離開了羅俄部落,臨行之前,我把我揹包裡的一些東西留給了族長一家,作爲對他們的感謝。那女人帶我來到烏拉神面前,讓我在烏拉神面前磕三個頭,說如果沒有烏拉神的庇佑,我早就死了。那一刻,我恍惚覺得這女人應該也是部落裡的人,否則怎麼會那麼相信羅俄部落的信仰的神呢?我很感謝羅俄部落對我的救命之恩,跪在烏拉神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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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馮士元的講述,林東感覺就像是看小說一樣,隱秘的原始部落,神秘的未知女人,這一切太令人好奇了!想起那高十幾米的烏拉神石像,林東問道:“馮哥,那裡沒有現代化的機械,是如何把十幾米高的巨石運到部落中央的?”
馮士元道:“起初我也很費解,後來我問了那女人,她說她也不知道,說那些都是先人的智慧,而且告訴我先人的智慧是相當驚人的,這讓我想起了埃及金字塔,那豈不是更加不可思議,也覺不覺得運一塊巨石有什麼奇怪的了。”
“那女人的身份你搞清楚了嗎?”林東問道,這是他心裡最後一個疑團了。
馮士元搖搖頭,說道:“她帶著我離開了部落,我們走了兩天才見到了公路。一路上我們倒是說了不少話,但是始終她都不肯告訴我她的名字。後來到了公路上,她讓我在那兒等一等,說每天都有汽車經過,然後就消失了。我站在公路旁邊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一輛運送木材的大貨車,搭著貨車來到了昆#明。死裡逃生,在那兒休息了一天,就坐飛機回來了。回來的第二天,我就來找你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