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上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與莉莉、露西、南希等等中央醫(yī)院的小護(hù)士以及任何你看上的軍部女聯(lián)絡(luò)官玩一玩約會游戲……你知道的，現(xiàn)在的高端游戲設(shè)備都是仿真的，就算沒人愿意與你約會，你也可以自己去酒吧、游泳池之類的地方晃一晃，我是說游戲中的場景……”特蕾莎的目光掃過萊斯利的側(cè)臉，還好對方的表情如舊。

“要在這樣的虛幻中找安慰，不是更可悲嗎？”萊斯利輕聲道。

這句話讓李維不自覺一顫。

三個人就這樣靠在吧臺上，靜靜地喝著啤酒。這三人站在一起形成的風(fēng)景成為了酒吧里的焦點，只是那種略顯低沉的氣氛沒有人敢上來搭訕。

第二天，菲利普便正式向整個Z區(qū)宣布了這件事情。李維他們的成長是被整個Z區(qū)見證的，如今他們要離開了，所有人都很舍不得。而在這周內(nèi)，三架超速戰(zhàn)機將被調(diào)節(jié)至宇宙空間配置，整個Z區(qū)又忙碌了起來。

李維在訓(xùn)練室里見到了約瑟夫?夏恩，那個很想一試純色淑女系統(tǒng)的家伙。

“看見你在這里出現(xiàn)，我忽然在想你是不是很快也要成為我的后輩了，像那個，麻煩的小鬼一樣。”李維甩了甩拇指，不遠(yuǎn)處的魯克正非常不滿地看著他。

“是的，我在那個系統(tǒng)里支撐了三分五十秒，我以為沒有機會接受訓(xùn)練，但是沒想到勞斯少將說我已經(jīng)是剩下的人里成績最好的一個了，所以給了我這個機會。”約瑟夫的眼睛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又由衷地感激李維。

“還好你后來轉(zhuǎn)行去學(xué)機械了，不然繼續(xù)在飛行系里一定會被那些老學(xué)究毀掉你的才能，到時候別說三分五十秒了，就是五十秒你都堅持不下去。你要加把勁兒啊，我等著你把我從凝望號上換下來。”李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而約瑟夫卻以為他是舍不得K11，“你別太擔(dān)心，我會努力的，如果我真的能駕駛超速戰(zhàn)機了，一定會像你保護(hù)K11一樣！”

米勒瞟了李維一眼，涼涼地說：“他是舍不得K11的花花世界。”

菲利普來到李維的面前，雙手背在身后，“李維，我們剛剛聯(lián)系到了圣路易斯的醫(yī)療基地。他們在一個小時之前結(jié)束了對克勞德的手術(shù)。”

“成功，還是失敗了？”李維挑起眉梢，他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漠然，卻忍不住期待。

“好吧，克勞德需要多睡一會兒。你知道的，等他醒過來他會很忙很忙。他只能趁著現(xiàn)在偷懶。”

李維不留痕跡咽下口水，但是他的喉頭卻疼的要命。

“和他告別。”

“這是命令嗎？”李維歪著頭問。

“這是命令。”

李維來到菲利普的辦公室，撥通了電話。醫(yī)務(wù)人員告訴他，克勞德的身體無恙。

“嘿，克勞德，還在睡嗎？”李維有些輕佻地問，他已經(jīng)厭倦了無數(shù)次自己與對方談話卻只能自顧自的說著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好吧，我猜有人告訴你了，我要調(diào)任去凝望號了。那里是你站在地球上無法看到的地方。”李維抿了抿嘴，“你可以永遠(yuǎn)不醒過來，反正我已經(jīng)記不清你的臉了。”

掛斷了電話，李維走出了辦公室。

菲利普皺著眉問：“這么快你就說完了？”

“對著一個死人說的話再多他也聽不見。”他走過菲利普的身邊，似乎沒有什么值得他留戀。

李維獨自一人回到了軍官公寓。

門口，萊斯利靠著墻似乎已經(jīng)等了他很久。

“你怎么來了。”李維低著頭去開門，萊斯利卻繞到他的面前，托起了他的臉。

“你哭過了。”那柔和的聲音，讓李維想要逃避。

“沒有，有什么好哭的。”李維想要轉(zhuǎn)身，卻被萊斯利按在了門上，后腦被撞得嗡嗡直響，但是李維卻沒有力氣同他爭吵。

萊斯利近乎粗魯?shù)睾∷淖齑剑潘恋挠H吻，吮吸的力度似乎要將李維所有的一切都奪走。

李維抬起膝蓋去頂他的小腹，萊斯利卻側(cè)過身去躲開，伸出膝蓋頂著李維抬起的那條腿，然后擠進(jìn)了他的雙腿間。

這個親吻仍然沒有結(jié)束，李維感覺到對方火熱的手掌游移在自己的腰間，沿著迷彩服的邊緣探進(jìn)他的底褲里。

如同困獸一般反抗著，李維卻只是被萊斯利更用力地撞回墻上。

隨時有人會從旁邊的公寓出來或者有人回來，這讓李維驚恐不已。

而萊斯利就像知道李維的心思，拉起他的一只手，按在指紋識別儀上。門開的瞬間，他將李維推了進(jìn)去。

一個大趔趄，再加上褲子又被對方扯下來了，李維差點沒有摔趴在地上。

門被關(guān)上了，萊斯利緊跟著走過來。李維幾乎不做多想一腳飛踹過去。

那一腳掃過萊斯利的側(cè)臉，他的表情很冷，就似冰凍的月光，“你很想直接踹我去凝望號，對嗎？”

李維拉起自己的褲子，大吼著：“萊斯利——你他媽的干什么！干什么！”

“干你。”萊斯利微微揚起下巴，那種略顯輕蔑的表情讓李維由衷地憤怒。

不由分說，李維一拳打了過去，萊斯利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折了過去，疼的李維悶哼著，直落落被壓到了地板上。

對方輕吻著他的耳廓和后頸，手指急促地扯著他的迷彩褲。而李維卻很凄慘地一只手拽著褲子，另一手試圖撐起自己。萊斯利的氣息是灼熱的，當(dāng)他隔著衣物親吻自己的背脊時，李維就被他燙的發(fā)慌。

“你給我起來！馬上起來！”

當(dāng)萊斯利扯下李維的底褲親吻上他的臀瓣時，李維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整個翻了過來，騎坐在萊斯利的身上，一拳打在那張俊美的臉上。

“你他媽發(fā)的什么瘋！”李維咆哮著爬起來，拎著褲子踹在萊斯利的背上。這樣似乎仍然不解憤怒，他將萊斯利拎起來，又是一拳打過去，對方的唇角出血了。緊接著，變成了李維單方面的泄憤，萊斯利只有被揍的份兒。

當(dāng)全身的力量都用完了，李維癱坐在地上，看著一旁靠著床坐著的萊斯利，“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為什么一直讓我打……”

萊斯利的表情沒有多余的變化，即使唇角都被打青了，那種淡然的態(tài)度也看不出狼狽來。

“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這樣一個問句，李維倒抽了一口氣，“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就是為了讓我揍你嗎？”

“你憋了太久了，如果不發(fā)泄出來的話，會憋壞的。”萊斯利用拇指擦掉唇角的血跡，李維看著別過臉去。

“你個瘋子！有你這樣非禮戰(zhàn)友的嗎？有你這樣找打的嗎？”李維無奈了，良久才搖晃著起身找出了藥箱，來到萊斯利的面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來，看看這張酷似影后薇薇安的臉還有沒有的救。”

李維清理著萊斯利裂開的唇角，剛才那種緊致的氣氛仿佛變成了幻覺。

“別害怕，李維。”萊斯利輕聲道。

“害怕什么？”李維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即使是去了凝望號，你也不會孤獨。我會在你身邊。”

李維放下手中的東西，并排坐在萊斯利身旁，“你這么了解我，難道不知道我這個人享受孤獨嗎？”

處理好了傷口，兩人就這么坐著，李維逐漸感覺到困倦，慢慢靠在了萊斯利的肩上。

“我累了，萊斯利。”

“那就把所有讓你疲憊的東西都放下。”

萊斯利伸出手來撫摸著他的頭頂，撥開額前的碎發(fā)，側(cè)過頭來親吻上他的眉心，這一刻就是萊斯利的天長地久。

第二天，菲利普見到萊斯利的臉，太陽穴一陣抽搐。

“我說，你們是軍人，軍人之間斗毆是要被處分的。”

他以為會有誰勇敢地站出來解釋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無論是李維還是萊斯利甚至于特蕾莎都是沉默的。

“好吧，好吧，隨你們開心吧。”

一周的時間過去的很快，李維他們正式準(zhǔn)備前往凝望號。

時間緊迫，沒有所謂的告別宴會，只是每個人都來與他們短暫地?fù)肀А?

米勒來到李維面前，無奈的一笑，“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能擺脫掉你。”

李維點了點頭，“要知道剛來到Z區(qū)的時候，我唯一的心理安慰就是能夠看到你。”

“哦，是嗎？”米勒露出很有興趣的表情，“為什么？看我生氣的樣子很有趣？”

“因為你漂亮。摘下你眼鏡的那一刻我感覺到無與倫比的驚艷。”李維用一種很平常的語氣說出平常一定會被臭扁的話，“所以我總想看見你，偶爾還會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現(xiàn)在我要走了，你送給我一個吻吧。”

幾個研究生抖了一下，隨時追被上前拉住自己即將發(fā)飆的導(dǎo)師，不遠(yuǎn)處的莫里斯還有菲利普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著他被米勒殺死。

沒想到米勒卻淡淡地一笑，側(cè)過頭去碰上了李維的嘴唇。

只是短暫到幾乎感覺不到的相觸，李維愣在了那里。而大家也石化了。

“從來沒有想過要你成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只想當(dāng)我們都活著的時候，知道你也活著。”米勒后退了一步，伸手整理起李維的衣領(lǐng)，將他的扣子一顆一顆扣好，拉撐他皺巴巴的衣領(lǐng)，“去了凝望號一定要穿好軍裝，不要給我們K11丟臉。”

李維看著米勒的手指，曾經(jīng)很多次克勞德也是這樣為自己整理衣領(lǐng)。那是克勞德毫不遮掩的溺愛與溫柔，只是李維到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

當(dāng)一切整理好，米勒退后了一步，敬了一個軍禮，“再見了，范佩爾上尉！”

李維因為之前的出色表現(xiàn)再加上又要調(diào)往凝望號，所以進(jìn)階為上尉。

第一次，Z區(qū)的人看見李維挺直了腰身，如同利刃一般佇立著，目光堅定地向米勒敬禮，“再見了，米勒少校。”

而魯克忽然跑到了李維的面前，仰著頭一臉堅定的樣子，“當(dāng)時你問我是否準(zhǔn)備做一個超速戰(zhàn)機的飛行員，我已經(jīng)有答案了！”

李維的唇線緩緩扯出一道弧度，“哦，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要成為超速戰(zhàn)機飛行員。”魯克的眼睛很亮，就像要點燃星星一般，“我們每個人都會失去，甚至那些最重要的東西。只是在失去之前，我們能握住什么呢？”

“好。”李維轉(zhuǎn)身，關(guān)閉了艙門只留下一句話，“我在凝望號上等著你，小鬼。”

跨入機艙時，莫里斯按住了萊斯利，小聲道：“看好那個家伙。”

“嗯。”萊斯利將艙門拉下，仿佛將空氣都斬斷。

一直沉默的李斯特開口問，“菲利普，當(dāng)初你說李維只屬于某一個人，那個人是萊斯利?琉克勒西嗎？”

菲利普莞爾一笑，“你知道五十年前我們用的手榴彈嗎？那種有安全線的炸彈。”

“知道。”

“如果把李維比作手榴彈的話，萊斯利就是那根安全線，而真正將李維握在手心里的家伙……還沒醒過來呢。”

李斯特若有所思，然后看著菲利普的笑容恍然大悟，“是他……”

隨著超速戰(zhàn)機飛行前卷起的氣流，所有人不自覺仰起了腦袋，目光追隨著那三架戰(zhàn)機，劃破空氣，駛?cè)胍暰€無法企及的地方。

沖出了大氣層，進(jìn)入了一片廣袤之中。

李維深深吸了一口氣，碩大的月球遙遙相望，而堡壘一般的凝望號空間站便夾在地球與月球之間。

越來越接近之后，便能感覺到這個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改造，五十年來一直漫游在太空里的堡壘是多么的孤寂，它就是人類的眼睛，沉默著凝望著宇宙深處。

通道被打開，超速戰(zhàn)機與堡壘通道對接。

當(dāng)通道門關(guān)閉之后，另一扇門打開，李維他們駛?cè)脒M(jìn)去，看見了很多機械師整備師正等候在那里，還有一些負(fù)責(zé)科研技術(shù)的軍官也一臉嚴(yán)肅。

李維打開艙門的瞬間，心臟有些緊張。

“歡迎你們來到凝望號，我是軍務(wù)官凱瑟琳?里奇準(zhǔn)尉。”輕柔甜美的女音，讓李維整個人心神蕩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