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zhòng)人的目光全都轉(zhuǎn)移到風(fēng)炎和丁毅身上,渾然沒有人注意到,文宗清出現(xiàn)在那黑衣人面前,目光中透著冷光。
“清兒,他的傷勢如何?”
見師父問起,泉清恭聲道:“現(xiàn)在生命無礙,只不過傷得很重,好幾處經(jīng)脈都已破裂,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徹底恢復(fù)。”
“是麼,沒事就好。”
文宗清看著黑衣人,冰冷的目光漸漸柔和,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傷感。
半生修行,半生醫(yī)道,文宗清從未見過如此倔強固執(zhí)之人。
當(dāng)年,黑衣人被軒轅白帶到問心崖時,文宗清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世俗中的一個普通人,而且經(jīng)脈盡斷、奄奄一息,若不是全憑一股意念的支持,此人早已經(jīng)成爲(wèi)一具屍體。
文宗清知道,軒轅白向來不會參與世俗之爭,可是那次對方竟然不惜欠下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只爲(wèi)救黑衣人一命,她還清楚的記得,當(dāng)時軒轅白只說過四個字,此人當(dāng)救。
然而,自己費盡心力將黑衣人治好以後,對方卻不告而別,平白辜負了她一番心意。有的時候,她恨不得將黑衣人一掌拍死,可有的時候,她又覺得對方?jīng)]有任何錯失。那種感覺難以形容,不知是同情憐憫,還是憂惋可惜,又或者是其他……總而言之,這個人已經(jīng)在她的心裡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讓她時常念起。
“師父……”
泉清剛要開口,文宗清淡淡打斷道:“是誰把他打傷的?”
儘管文宗清的語氣很平淡,但泉清聽得出師父內(nèi)心深藏的怒意,於是直言道:“是極劍大尊出手將他打傷得。”
“什麼!?是極劍大尊!?”
文宗清聽後勃然大怒:“好好好!極劍大尊果然好大威風(fēng),竟然不顧羞恥以大欺小……”
憤慨的聲音引得周圍衆(zhòng)人的注意。
在場之人,除了白素雲(yún)以外,紛紛投來驚愕的目光,尤其是聖域之人。
在聖域諸人印象中,文宗清一直都是個性情冷漠的女人,可現(xiàn)在,這個性情冷漠的女人居然會爲(wèi)了一個男人的而發(fā)怒,著實讓他們驚訝不已。
於是乎,衆(zhòng)人不禁暗暗揣測,這衣人到底是何身份。
……
似乎聽到文宗清的聲音,黑衣人從入定中醒來,怔怔地看著對方。
“是……是你?”
黑衣人不敢直視文宗清的目光,故而避開。
文宗清見狀,心頭更是來氣,冷聲:“是我怎麼了?怕見我?還是你心虛了?當(dāng)年爲(wèi)了救你這條小命,我可是在你身上花費了不少好東西,想不到你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走了,你倒是說說,你欠我的東西該如何償還。”
“對……對不起……”
黑衣人張了張嘴,無言以對。此事是本來是他不對,他根本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藉口,可當(dāng)年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文宗清神情依然冰冷:“你給我記住,你這條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收走。”
說罷,文宗清翻手取出八隻金針,分別刺入黑衣人的八大奇穴之中,助其條理紊亂的氣息。
……
“老白……”
魯庶悄悄靠近白素雲(yún)身邊,一副挖空心思的樣子道:“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跟文大妹子是什麼關(guān)係啊!?我怎麼看,覺得文大妹子是春心蕩漾。”
白素雲(yún)聞言皺了皺眉,瞪了對方一眼道:“少在這裡亂嚼舌根,小心文師妹把你毒啞了。這些老弟乃是世俗之人,既然他不願以真面目示人,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裝!就知道裝!”
魯庶翻了翻白眼,話音頓轉(zhuǎn)道:“對了,他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白素雲(yún)一聲嘆息道:“何止是傷得重,若非我及時出手將他救下,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在極劍大尊劍下。”
“什麼!?是極劍大尊出的手!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大尊怎麼會突然出手?”
魯庶神情收斂,一臉肅然。
接著,白素雲(yún)又將剛纔所發(fā)生的一切,簡要道來。
“什麼!?李嶽凡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魯庶與文宗清他們怔在當(dāng)場,其餘之人則一臉沉默。
……
“唔!?這是什麼地方?誰……你們說誰死了?”
丁毅從昏迷中醒來,緩緩睜開雙眼,周圍皆是一片模糊的景象。他精神恍惚的爬起身子,只感覺陣陣頭昏腦漲。
“咦?鐵血、明右兄弟、寇老爺子、老王……怎麼是你們?”
丁毅看到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心中長長舒了口氣,不管怎麼說,自己現(xiàn)在算是找到組織了。
隨即,丁毅目光轉(zhuǎn)向聖域一方,一一掃過衆(zhòng)人。可是當(dāng)他看到風(fēng)炎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小……小白臉,你還想幹嘛?以大欺小非好漢,我朋友都在這裡,你可別亂來!”
“呃!”
聽到丁毅罵風(fēng)炎小白臉,聖域的人全都愣了愣,一陣哭笑不得。
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目光,風(fēng)炎異常氣惱,自己一世英明卻毀於這臭小子的一張臭嘴。
見風(fēng)炎面色發(fā)黑,丁毅心頭好不痛快:“小白臉就是小白臉,不要以爲(wèi)自己有多厲害,等我?guī)煾竵砹耍^對打得你屁滾尿流!”
被人一口一個“小白臉”的叫,風(fēng)炎忍不住譏諷道:“臭小,你師父都已經(jīng)死了,你還在這裡蹦達個什麼勁!”
艇毅聽了此話,先是一怔,隨即怒不可竭:“放屁!盡敢咒我?guī)煾福氵@小白臉的師父才死了!”
“住口!黃口小兒,滿嘴胡言!”
袁烈一聲呵斥,正要出手教訓(xùn)丁毅,不料白素雲(yún)將他攔下:“不知者不罪,袁兄何必與一個晚輩計較。”
頓了頓,白素雲(yún)轉(zhuǎn)向丁毅道:“小兄弟,風(fēng)炎乃是大尊座下第一門徒,他的師父便是天穹大尊,辱罵大尊可是死罪,這次念你不知,就算了,以後還慎言!”
“第一門徒?!就他這個小白臉?”
丁毅像是被人踩到了自己的尾巴,猛的驚了一跳。
“臭小子,就在叫我小白臉,我撕爛你的嘴,哼哼!”
風(fēng)炎得意的挺了挺胸,一副大尊天下第一,老子天下第二的架勢。
丁毅有心退讓,可是一看到對方得意的模樣,忍不住破罵道:“小白臉,不就是大尊門徒嗎,有什麼好臭屁的,我?guī)煾冈?jīng)就把極劍大尊的兩個門徒揍個半死!”
“你師父……算了,懶得跟你說。”
風(fēng)炎本想繼續(xù)反駁,可一想到人家?guī)煾付妓懒耍约河趾伪剡@樣斤斤計較。
嘴上討了便宜,丁毅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向他處。
“前輩!竟然是你……”
看到黑衣人在這裡,丁毅驚喜異常:“多謝前輩這些年的看護,丁毅代表靖國軍,代表天下百姓,謝謝前輩大恩大德。”
這些年,要不是這位黑衣人幫助靖國軍坐鎮(zhèn)邊關(guān),靖國軍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神州大地也將落入番邦外族人之手,感激之餘,丁毅更多的是尊敬。
“不用多禮。”
見丁毅跪下行禮,黑衣人輕輕書書網(wǎng)文字最快將對方伏住,心中不禁暗暗感嘆,李嶽凡確實收了兩個不錯的徒弟。
“對了,剛纔你們說有人死了,到底是誰死了?”
丁毅好奇的問向戚明右,後者欲言又止。
一旁泉清略帶悲意道:“丁毅,是……是李大哥遇害了。”
“什麼!?”
丁毅腦子一嗡,心口像是被人重重錘了一下。
李大哥遇害了……李大哥遇害了……李大哥遇害了……
泉清的話如同魔咒,盤旋在丁毅的耳邊,如何都揮之不去。
……
愣了半晌,丁毅渾身有些顫抖,半哭半笑道:“不……不會得,師父不會出事的!你騙我……呵呵,你別想騙我,我不苯,一點都不苯,師父這麼厲害,怎麼可能遇害。”
儘管丁毅知道泉清沒理由說謊,但他不願意接受師父遇害的事實。
石乾拍了拍丁毅的肩膀,語氣沉重道:“泉清說的是真的,李嶽凡遭極劍大尊算計,被朱康景和趙千斤二人聯(lián)手打入巖漿絕地。”
“不!不可能!”
丁毅一把甩開石前的手,仿如瘋魔:“你們騙我,你們是在騙我,你們爲(wèi)什麼要咒我?guī)煾福难e對不起你們了,師父……我?guī)煾浮?
從喜到悲,丁毅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一屁股坐在地上。
文宗清看出丁毅異常,連忙度入一道真元護住其心脈。
石乾等人正要上去勸慰一番,丁毅赫然起身,衝著上空一陣大吼。
“朱康景、趙千斤,你們這兩個賤人滾出來!”
“畜生!你們兩個畜生!我要殺了你們,給老子滾出來!”
……
丁毅的咒罵引得各方勢想要發(fā)笑,可丁毅接下來罵的話,徹底令大家崩潰了!
“極劍老兒,你算什麼大尊,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沒面皮,老二貨……”
“自己徒弟被我?guī)煾复騻€半死,竟然厚著臉皮找我?guī)煾嘎闊?
“徒弟教不好,是你這個師父沒本事,知道嗎?沒本事,也就是說你不行!你不行啊!”
“極劍老狗,老不死的,你這個老王八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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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木:正在醞釀一段小小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