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折磨（上）

莫曉生也不管他的歌聲把悲壯的馮寒折磨成什么樣，也不在乎路人怪異的眼光，就這樣一路高歌被憲兵隊的小鬼子押進(jìn)了憲兵隊。

此時已經(jīng)是早晨八點鐘左右，正好是憲兵隊各科室上班的時間，好多小鬼子，對莫曉生的歌聲充滿不解和厭惡。

機(jī)要室的科長野原之男，聽到莫曉生的歌聲，慢慢的站了起來，靠在窗邊向外看去。

“好好的一首歌，讓這個中國人唱成了這個調(diào)，可惜啦。”他嘲笑的對科室里的其他科員說著，手指不停地在窗臺上敲打著，有節(jié)奏的律動著。

科室里的其他人，聽了野原之男的話，有的隨聲附和，有的微微搖搖頭，也有謾罵之聲。

野原之男表面上很輕松，可心中無比的震撼。手指在窗臺隨著莫曉生【問妹】的節(jié)奏，興奮的律動著，和莫曉生唱得【問妹】迎合著。

他暗呼僥幸，如果自己沒有注意到這首歌，稍不留心，塞上耳朵，不去聽莫曉生殺豬一樣的歌喉，那么會是什么樣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要說引起野原之男注意的，還多虧莫曉生殺豬一樣的歌喉，當(dāng)莫曉生的歌，唱到第三遍的時候，野原之男心中忽然一動，當(dāng)他細(xì)細(xì)品味歌中的旋律時，一種莫名的激動，讓他熱血沸騰，就好像人在迷失方向的時候，忽然看到指路的明燈。

老家來人啦，帶來了家的聲音，雖然唱歌人的聲音的確難以入耳，但確是那樣親切溫馨。

野原之男凝目向莫曉生看去，莫曉生在憲兵的看押下，已經(jīng)走向?qū)徲嵤业姆较颍軌蚩吹降闹皇悄獣陨谋秤啊?

“他怎么被抓啦？是我們內(nèi)部又出現(xiàn)了叛徒？還是敵人的又一次試探？我要不要和他接觸？”野原之男坐回自己的辦公桌，難以抉擇。

他又暗想：“不對，用樂譜編成摩斯密碼傳遞信息的這個人，肯定和海山同志有著親密的關(guān)系，他不應(yīng)該有問題，也不會是敵人放出的誘餌。”

野原之男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這個歌譜中出現(xiàn)的密碼，只有自己唯一的上線，海山同志才知道。并且這個密碼是他和海山共同編寫的，若不是海山身邊的人，誰能得到這個密碼？

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和莫曉生接觸，莫曉生用歌聲傳來喚醒他的密碼，值得他去見見莫曉生。

之前，他因為敵人的摸排、跟蹤和釋放誘餌，已經(jīng)兩次放棄了和上級領(lǐng)導(dǎo)派來尋找他的人接頭。他不能再放過這次機(jī)會了，為了手中的重要情報，他決定冒一次險，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籌謀已定，重新走到窗臺邊，向窗外看看，然后將一盆盛開的百合花放在窗臺上，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

在窗臺上放百合花，是野原之男和另一個人的聯(lián)系方式。只要另一個人看到他在窗臺上放上百合花，就會在他們早已約定好的地方，晚上和他相見。

他很久沒有見這個人啦，他不是不想見，而是不敢見。在恐怖籠罩著的沈陽城，到處都是敵人的眼線，危機(jī)四伏，稍有不慎，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他們的相見也就成為一種奢侈。

可是無論如何他這次也要和那人見面，他不想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在風(fēng)暴的蹂躪下，隨時會被撕成碎片。

他急迫的回到組織的懷抱，找回那回家的感覺，哪怕是有家里的消息，家里人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向家里人報個平安也可以。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來指引他回家的路，家里來人啦，雖然這人已經(jīng)被憲兵隊抓捕。但被抓捕的人卻用特殊的方式告訴他，他現(xiàn)在很安全，不要輕舉妄動，尋找合適的機(jī)會相見，盡快搞到坂田武重來沈陽的目的。

野原之男低頭看著辦公桌上的文件，但是半個字也看不進(jìn)眼里，心中一直想著，被抓進(jìn)憲兵隊審訊室的莫曉生。他被憲兵抓獲，送進(jìn)了審訊室，他真的會安全嗎？

憲兵隊審訊室有多少種刑具野原之男不知道，但是每種刑具都能讓人痛不欲生，會在死和受刑面前，毫不猶豫的選擇死。

是受刑還是死，莫曉生現(xiàn)在還沒有去選擇。他現(xiàn)在被捆在審訊室的一張鐵椅子上，若不是雙手被扣在鐵椅子的扶手上，雙腳分別被控制在兩個椅子腿上，還有束縛他脖子的皮帶，他會覺得他要比馮寒好受得多。

馮寒距離他并不遠(yuǎn)，大概有五米左右的地方，那里有個樹立的木質(zhì)十字架。馮寒的雙臂展開，分別被捆在十字架的橫桿上，雙腿并攏，與十字架的豎桿親密的捆在一起。

偌大的審訊室沒有別人，只有莫曉生和馮寒，門口連個站崗的小鬼子都沒有。靜，出奇的靜，靜的令人生疑，令人恐懼。

“教官，怎么會是這樣？連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嗎？”馮寒的英雄氣概已經(jīng)消失了，臉色蒼白，聲音顫抖。

莫曉生懶懶的說：“不受虐待不好受是嗎？用頭撞木樁，自己招呼自己，自殘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馮寒焦急的分辨著：“小鬼子抓了我們，卻又不審訊，他們打的什么鬼算盤？”

他向門口看看，又低聲說：“要不、要不我們逃出去？”

“你被綁的就個粽子似得，逃跑？怎么跑？”莫曉生閉上眼睛，他最害怕他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那就是馮寒的膽量。

“教官，你忘了我是--”馮寒自信的看著莫曉生。

“閉嘴，你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任務(wù)。”莫曉生猛地睜開眼睛，雙眼噴出怒火，雙拳握的“咯嘣嘣--”響。

審訊室外響起一陣掌聲：“好，果然是莫曉生，無論是在什么情況下，一心只想著完成任務(wù)，我很欣賞你。”

隨著說話聲，一個人走進(jìn)審訊室，拍著雙手，臉上帶著高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