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追煙走過來。
“本王給你三個月的時間,醫(yī)好本王,如若不然,本王就把店里的招牌拿回府去當柴燒。”東方鐸的眼神陰測測的,如同毒蛇。
“宮中太醫(yī)都沒辦法的事,我也只能答應(yīng)王爺盡心醫(yī)治,好不好很難說。”追煙的語氣很平靜。
“如果醫(yī)不好本王,你這家醫(yī)館也不用開了。來人,把這里給本王砸了。”東方鐸陰狠的道。
“定王的病,雖然我們靈草閣醫(yī)不好,但這世上,卻有人能醫(yī)得好。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給你醫(yī)!”楚傾瑤冷聲。
“告訴本王,是誰!”東方鐸本來毫無神采的雙眼,忽然亮了一下。
“昆侖境,素醫(yī)閣,帝鳳鳴。”楚傾瑤緩緩說出這九個字。
東方鐸的眼神黯下去,昆侖境的人怎么可能會救他。
“定王不試試,又怎知不行?”東方鐸變成這副不死不活的模樣,都是她的功勞。本來她都想放過他了,沒想到他還敢上門來挑釁。
既然這么不知死活,那她就給他希望,再讓他狠狠的失望。
帝鳳鳴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會救他?就像當初的東方嘯,他還救了呢,還不是把命都搭了進去。
“這位姑娘,你所說是真的嗎?”宇文天清干涸的眸子,忽然有了幾分靈動。
看到東方鐸這樣,她比任何人都難受。他是她心目中的英雄,給了她這世上最溫暖的愛護。在戰(zhàn)場上,他威猛如虎,回到府上,又把她寵成了寶。
所以,當她丑陋不堪的身世被揭穿,她還是不想走。她要陪著這個男人,哪怕被他嫌棄,被他討厭。
“自然是真的,難道你們沒聽說當初天瓊的皇上軒轅嘯就是他救的嗎?”楚傾瑤淡淡的開口,“當時的軒轅嘯可是個殘廢,被他一經(jīng)手,立刻就能站起來走路。”
宇文天香欣喜的看向東方鐸,“王爺,你聽到了嗎?有人能醫(yī)好你。我現(xiàn)在就送你回府,然后就去昆侖境幫你找大夫。”
“你閉嘴!”東方鐸怒斥。
他對這個女人說不出來到底是什么感覺,對于她的過往,他一方面惡心得要死,另一方面又舍不得放她走。
再加上他整日纏綿病榻,只要稍有不順心,就會對她發(fā)脾氣。可她總是不聲不響的受著,依然盡心盡力的服侍他。
他閉了下眼睛,不讓自己再亂想。
“姑娘既然知道帝鳳鳴,不如你去幫我把帝鳳鳴請過來。”東方鐸不傻,知道他根本請不來帝鳳鳴。
楚傾瑤譏諷的笑起來,“定王,我一個小女子,如何能認識帝鳳鳴?”
“你若不去,本王就拆了這靈草閣。”
“王爺想拆,盡管動手。只是小女子要好心的提醒一下王爺,千萬備足了銀子,我這醫(yī)館里的東西,都是千金難求的好藥。”楚傾瑤面上一冷,收了笑容。
“來人,去給太子傳個口信,就說定王來醫(yī)館鬧事,請他過來一趟。”
東方鐸的臉色忽然猙獰起來,他這副鬼樣子,一點都不想看到東方無雙。因為一看到那個芝蘭玉樹的人,他就覺得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他一定要醫(yī)好自己,然后以強者、以上位者的姿態(tài),站在世人面前。
昆侖境,不管多難,他都要去。
“扶本王回去。”他被宇文天清扶著轉(zhuǎn)身,慢慢走出靈草閣。
追煙撇撇嘴,這個宇文天清倒是癡情。他到醫(yī)館巡視了一圈,回來道,“師父,沒什么事了,我送你回去。”
楚傾瑤笑了笑,知道他一定有話要說。
回到宅子,追煙立馬開口,“師父,東方鐸怎么慘成了這樣,我觀他氣色似乎傷到了根本,怕是再厲害的大夫,也無力回天。”
“給他希望,然后再讓他絕望,不好嗎?‘楚傾瑤眼角帶著一抹冷光。
當初若不是東方鐸那么陷害妍兒,她也不會發(fā)那么大的火。只是這教訓,要伴隨他一生一世了。
她當日雖然下手狠,卻不至于讓他虛成這樣,怕是他一直把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到了宇文天清身體。
他既然想死在女人身上,就怪不得別人。
從楚傾瑤的態(tài)度上,追煙已經(jīng)猜到東方鐸變成這樣,和師父有關(guān)。能把師父惹毛,就是他活該。
他笑起來,“師父就不怕帝鳳鳴,真出手救下他?”
“救下我也不怕,我能修理他一次,就有第二次。”楚傾瑤目色森冷,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殺了東方鐸。
第二日,楚傾瑤剛一起來,還影就從外面跑進來。
“師父,不好了,東方鐸帶人包圍了我們的住處。”
楚傾瑤簡單洗漱之后,推開宅子大門,見東方鐸正被宇文天清扶著從轎子上下來。他一臉得意的看向她,“炙王妃,好久不見。”
楚傾瑤一臉淡然,心內(nèi)卻已波濤翻涌。
她到玖月國之后,一直戴著面具,東方鐸是怎么認出她的?
“定王什么意思?小女子軒楚,至今未嫁,王爺怕是認錯人了。”楚傾瑤眉眼清冷,帶著不喜。
“可是我收到的消息,炙王妃還活著。”定王靠到宇文天香身上,宇文天清踉蹌的扶住他。
因為太用力,一張臉早蹩得通紅。
“她活不活著,干我軒楚何事?她活,我依然是商人,靠本事吃飯,她死,我還是要跑南闖北,養(yǎng)活我這張嘴。”楚傾瑤不屑的道。
定王疑惑的看著她,搖了搖頭,“你一定就是她,要不然無雙不會和你合伙開醫(yī)館。”
“逸王也和我開了一間,請問定王知不知道你皇叔喜歡的女人是誰?看我可像她?”楚
傾瑤譏笑。
定王臉色一僵,“本王說你是,你就是。”
“二皇兄真是有本事,連著兩日到本太子的醫(yī)館鬧事,今日竟變本加厲追到掌柜的家里。不如我們?nèi)フ腋富试u評理,看他信誰的。”無雙冷笑著走過來。
“軒姑娘,沒嚇到你吧?”
“太子殿下,我們生意人,從來不敢與官爭,要是定王執(zhí)意來找麻煩,我看這醫(yī)館,不如趁早關(guān)門。”楚傾瑤一臉膽怯。
“東方鐸,隨本太子進宮去見父皇。”
東方鐸哪里敢去!
他拖著帶死不活的身子,皇上是看一次惱一次。偏偏太醫(yī)回去,都說他是因為沒節(jié)制,才會傷了根本。
一個可以保家衛(wèi)國的大將,忽然就因為玩女人過多,成了病秧子。東方政寧能不惱能不生氣嗎?
他三宮六院,都身子好好的……
最主要的是,他覺得丟臉。他這張老臉在大臣面前沒地方放啊!
“長樂,扶本王回去。”東方鐸不敢去,只好憤怒的走了。
宇文天清心頭一震,立刻潸然淚下。鐸,你還認我是你的長樂嗎?有你這句話,你就是再打我罵我,我都認了。
待定王府的人走光了,無雙才道,“阿攸,沒嚇到你吧?”
楚傾瑤笑了下,“我哪那么容易被嚇到,我前面是故意的。”
無雙松了口氣,“我聽說,你昨日告訴他,帝鳳鳴能救他?”
“嗯,那個人或許真能,但救不救看他的造化了。”她沒告訴無雙,定王有今天,是她的手筆。但聰明如他,怕是早就猜到了。
“放心吧!短時間內(nèi),他不會再來找麻煩,他一定會想法子去昆侖境。”東方鐸眼里有太多的不甘,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據(jù)說昆侖境,常年被陣法籠罩,沒有里面的人允許,外人根本進不去。
“我想知道他是如果猜到我身份的。”楚傾瑤蹙眉,“我們這些人,全部都沒以真面目示人。”
“應(yīng)該是聽到了什么風聲,我去查查。”
無雙眼神一冷,要是父皇聽到這個消息,可就沒東方鐸這么好糊弄了。
“嗯,我也會讓七絕去查。”頓了一下,她道,“流玉的行蹤你知道不?”
“我讓人送她去蒼隼國了,聽說蒼隼皇很喜歡她生的孩子。”無雙一臉鄙夷,“聽說宇文景瑞還給孩子編了個身份高貴的生母,是一個小國的公主,難產(chǎn)而死。”
“以流玉的本事,怕是見不到孩子。”
“不是還有你大哥嗎?聽說國師對他愛護有加,我都懷疑國師和他娘是不是青梅竹馬的戀人了,要不然哪來的無緣無故的好。”
“別胡說。”楚傾遙瞪了他一眼。
“今日你不是要去暗國公府提親嗎?還用帶聘禮嗎?”楚傾瑤覺得不帶最好,免得人家不要,還得抬回來。
“不用,等事情定下來再說。無雙如果不想回云闕國,倒是可以留在這邊,但絕不是以入贅的名義。”無雙神色冷漠,“云川生的孩子,自然要姓云。”
“入不入贅都無所謂,只要云川愿意,將來生的孩子給暗國公一個,繼承他的姓氏,也未償不可。”楚傾瑤的想法倒是和他不同。
合兩姓之好,成就一段姻緣,不如皆大歡喜。反正又不能只生一個,姓什么還不是他們兩人的孩子。
無雙沒說話,顯然是在考慮。
“可是云家的孩子怎么能姓別人家的姓?”半天,他才開口。
“那些從小失去爹娘的孩子,還不是有很多隨了養(yǎng)父的姓。”
“倒是這個理,不如阿攸跟我一同去提親,如何?”他露出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