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一座高大華麗的府邸,燈火通明,各處人員出出進進,一派繁忙的景象。後府一頓獨立的宅院之中,府兵林立,防守的格外森嚴。守衛銳利的鷹眼注視這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隨時準備出手。
院中唯一亮著燈的房間中,正對面站著兩個人,卻是當今的荊襄蒯氏兩大領軍人物蒯良、蒯越兄弟。只是此刻兩人之間氣氛卻是有些不太融洽。
“我的好大哥,那件事情不知道你考慮的如何了?”蒯越一副自信滿滿的口氣道。
蒯良怒道:“你這是把蒯家推入火坑!就算你將我囚禁再此也休想讓我答應!我蒯良不會用蒯家的前途來謀取自己的功名的,想讓我不顧蒯家全族幾千人性命與你一起判出荊州,休想!”
蒯越倒是一副早已知道結果的樣子,對蒯良的反應沒有絲毫意外,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了!如今曹丞相即將一統河北,他如今正在許都坐等我等消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你以爲事後劉詠會相信你麼?”
“劉都督是個明辨是非之人,絕不會隨意將蒯氏滿門剿殺的。倒是你,真以爲曹操就能最終一統天下了?就算如此,他麾下謀士如雲,才華出衆之人多如牛毛,舉不勝舉,你真以爲你能有出頭之日?”蒯良一臉的不屑。
蒯越哈哈大笑:“那你看看此人是誰?”
蒯越輕擊三掌,就見一人推門而進,對著跨越拱手:“蒯衛拜見二爺!”
蒯良登時瞪大雙眼,滿臉不可思議,怒極而笑:“哈哈哈……蒯衛,沒想到你身爲蒯家梅花衛統領竟然也背叛了我!好,好,很好!”
蒯良頹然跌坐,顯然氣極,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蒯衛卻不看蒯良一眼,恭敬的等候蒯越命令。
蒯越點點頭,對蒯衛道:“既然兄長不願意隨我等投降曹丞相,那就留他在此爲蒯家再做一點貢獻吧!你即刻行動,在城中放火,製造混亂,然後即刻趕往彭澤面見蔡瑁一切按計劃行事!”
“諾!”蒯衛轉身而出,沒有一絲聲響。
“蒯越,你竟然還要煽動蔡家同時背叛,真是好算計!你真以爲你能成功嗎?”蒯良被連續的事情打擊的已經無法思考了,他實在沒想到,他這個弟弟竟然暗中策劃瞭如此大的陰謀。
“蔡家?哈哈……我的好大哥,你就等著看好戲吧!”蒯越大笑一聲,轉身而出,外面大門反鎖,就此沉寂下來。
不多時,城中十餘處忽然燃起大火,樊城守將王威聽得屬下稟報,頓時大驚,急忙出營查看,發現滿城大火,等他看輕城西北處火光沖天時,更是後背頓時冷汗淋漓,那可是糧草存放之地,若是糧草有失,只怕他這腦袋也快搬家了!
“快,立即嚴守四門,不等放一人出入,其餘人等立即救火!”王威到底是老將,雖然事發突然,情況如此緊急倒是沒失了分寸!
許多人都在夢鄉中,忽然被喧鬧聲驚醒,滿目火光讓他們頓時手足無措,也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猜測是不是曹軍攻城了。
“各自迴避,不得擅自走動,否則視爲叛亂,疑慮斬殺!”王威救火同時,沒忘記維持城中秩序。但城中到處起火,人人自危,哪裡能安下心來,城中大亂!
當王威匆忙趕到糧倉之時,發現糧草雖然被燒,但也只是其中少部分,還不算太過厲害,急忙命人救火。就在此時前面一人匆忙而來,卻是蒯越。
“異度?沒想到你在,城中怎會突然起火?必然又熱作亂,還請協同救火!”王威也來不及客套,作爲一城主將,官職在跨越之上,毫不猶豫就命令道。
蒯越拱手道:“越也是如此想!這就安排人來救火!”
忽然蒯越手指王威身後厲聲道:“你乃何人?” 王威不疑有他,急忙回頭去看,但見身後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站了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頓覺不妙,右手立即摸上了腰上的佩劍,口中道:“你是……”
但不等他說完,就見面前寒光一閃,自己腹中突然絞痛,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已經刺穿自己腹部透背而出。
王威心下有些明瞭,左手手死命握住刺在身上的劍刃,那人有些詫異王威竟然如此強悍,愣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王威右手一把抽劍,用盡全力向前橫斬,那人來不及反應就被斬掉了腦袋,雙目圓睜,任然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廢物!”忽然聽到身後蒯越低聲罵道,王威就要轉身,但一柄利劍突然就從他的後背刺入,又立刻抽出,再次刺入,連續三次。
王威全身是血,顫顫巍巍轉身,就見蒯越站在眼前,手上的劍刃上尚在滴血。
蒯越顯然被嚇到了,不禁後退三步。
“蒯……越,你……你們蒯家要……謀……”不等說完,王威就轟然倒地。
蒯越被嚇的不輕,極少殺人的他被王威的強悍鎮住了,見王威倒地,料想也活不成,急忙大喊:“有刺客!王將軍背刺身亡了!”
剛纔到處大亂,沒人關注這裡,王威身邊幾人也被支開救火,沒想到一轉眼王威就遇刺身亡,所有人都傻了眼,本就大亂的樊城,徹底大亂。
蒯越見人紛紛向這裡圍攏而來,立刻閃身後退,消失在人羣之中,不見了蹤影。但誰也沒看見的是,王威並未氣絕,右手帶著血再地上歪歪扭扭的劃拉了幾下,終於失血過多,氣絕人亡。
“將軍……將軍……”紛紛趕來的王威屬下,看到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王威,大聲痛哭,悲憤欲絕。
劉詠暗藏襄陽龐統府上,除了被他召見的龐統、婁圭、諸葛瑾、廖化等人,衆人均不知道他回城的消息,但凡有事全都向龐統和婁圭稟報。
劉詠心裡想著明日的大事,沒有多少睡意,忽見龐統身穿內服就連門都顧不上敲就推門進來,幸虧寇封知道劉詠對龐統一直很信任,換了被人都要一劍斬殺了。
看著臉色大變的龐統,劉詠立即知道發生了大事,連忙起身道:“士元,發生了何事?”
“樊城滿城燃起大火,城中大亂!”
聽到這個消息,劉詠臉色陡然白了一分:“王威呢?他這守將難道是吃乾飯的麼?”
劉詠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一句後世的詞來。
龐統雖然不懂“吃乾飯”是什麼意思,但情況緊急,也顧不上這些了:“必然有人作亂!既然有人敢在樊城作亂,必然是料想主公不在襄陽,意圖不軌。而且樊城處於荊州內地,北有宛城,曹操根本無法出兵偷襲,只怕只是想亂了我等視聽,在他處發動大事!”
劉詠點頭,龐統這“鳳雛”名號果然不是白叫的,如此情急之下,思緒還能如此清晰,的確不是常人能有的。
劉詠正要再問,聽外面婁圭、諸葛瑾、廖化等人紛紛前來求見。
樊城大亂雖然影響巨大,但等消息傳來,顯然已經過去一些時間,事已至此,就算急忙前去平亂也於事無補,就算再亂一點也不會再厲害到哪裡去,劉詠反而鎮靜了許多。
與龐統二人穿戴整齊,將衆人請在大堂,劉詠面色平靜,但誰都能看出,這平靜之下蘊藏這滔天的怒火。
“想必各位都已經知道了,樊城起火,不知各位對此如何看待?”劉詠平靜的環視一圈,開口問道。
婁圭身爲劉詠最信任之人,第一個開口:“主公,依老夫看,此事不會單單是樊城縱火如此簡單。因爲就算樊城燒成一片焦土,對整個荊州也是影響不大。對方如此做,絕對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陰謀!”
劉詠點頭,婁圭與龐統看法一致,其他人也是點頭認可。
劉詠看向諸葛瑾:“子瑜,樊城所屯糧草有多少?”
“一百二十萬石!本是準備隨時支援宛城和汝南所用的!”諸葛瑾立即報出。
“宛城糧草充足,足可夠五萬人馬兩年用度,主公不用擔心,但是汝南一直靠襄陽送糧,怕是要有事發生了!”婁圭敏銳的將目光鎖定在了汝南。
劉詠看向地圖:“汝南?如今是誰在汝南鎮守?”
“汝南太守爲魯肅,自從文長將軍被主公調回後就是以文聘爲主將了!”婁圭對各處人員瞭若指掌,張口說出。
“壞了!汝南有變!”劉詠臉色終於蒼白起來,急忙道:“立刻傳令關羽,統領三萬人馬火速直赴葉縣防守,侯成率全軍火速趕往平輿保護魯肅,一旦發現文聘率軍前來,不論任何藉口,立刻斬殺!”劉詠毫不猶豫發出命令。
“柴桑呢?諸位認爲是不是也會有事?”劉詠的話似有所指。
聽到劉詠的話,龐統忽然臉色再次大變:“主公,怕是柴桑也會有大事發生?”
“此話怎講?”衆人皆驚。
原來就在數日前,晉天衛稟報龐統,蔡家不少人出城而去,但因爲劉詠自從坐擁整個荊州之後,賣酒的生意就全部交給了蔡家打理,來往各地也屬正常,就連龐統也沒放在心上。不想這一件小事卻是暗含極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