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媽做了個八帶魚燉肉,幹辣椒熗鍋炒了個花蛤,蒸了四個大螃蟹,拌了個海蜇?!昂赛c白的吧?!辩麋靼终f?!鞍郑粫取辩麋髟谶呅??!澳怯胁粫鹊摹辩麋靼纸o我倒上一杯紅星二鍋頭,小口杯二兩裝的那種。“夠了,夠了,叔,我喝不了這麼多?!薄岸删扑闶颤N,喝吧,喝完咱爺倆殺一盤?!?“陪你叔喝點吧,他呀,早就饞酒了”。 琪琪媽說?!笆迨澹⒁涛揖茨銈儯J迨灏⒁躺眢w健康萬事如意”我實在找不出什麼好詞醞釀了半天只想起來這麼一句。琪琪看著我笑容如朝霞般燦爛。
我夾了個花蛤,嫩滑爽辣汁鮮味美。“好吃,很鮮??!”我說。其實海蜇也是我的最愛,涼菜裡我最愛吃了。琪琪這丫頭還真想著我,想必是把我這點嗜好告訴媽媽了,要不然怎麼一桌子都是我愛吃的?我和叔叔碰了碰杯,一小口白酒下肚暖洋洋的。
幸福是什麼,幸福是你跟未來岳父喝酒時很踏實,他沒有逼你買樓,而你不必去跳樓,就這麼簡單。
“白給個馬給我吃?”琪琪爸一臉嚴謹。
“棄子,棄子?!蔽艺f
“哼哼,沒那麼簡單吧,想叫殺吧!”
“叫您瞧出來了,那我這匹小馬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琪琪在旁邊磕著瓜子。屋裡燈光很柔和,暖光爲主。素雅的落地窗簾,靠電視牆栽了一排的富貴竹,枝影婆娑很清雅。象棋盤和棋盒是全木手工做的很精緻,楚河漢界用毛筆寫的有點斑駁了但依舊可以看出很有氣韻。
“叔叔,棋盤是您自己做的吧?”
“是啊”
“您這活兒可真漂亮,字也是您寫的吧?!?
“都做了十來年了”
“真棒!”我說。打心眼兒裡佩服,真的,有時候我挺佩服父輩們的,他們大多心靈手巧好像什麼都會做。我們阿歡大勇這一撥兒四體不勤除了認識兩個臭字耍耍嘴皮子之外好像什麼也不會。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從沒靜下心來學點自己喜歡的做點自己喜歡的東西。飯要人喂,書要逼著讀,讀書十幾年唸了個七葷八素,也沒念出什麼好經來又就飯吃了。你說沒上過學吧,又認識兩字,你說上過學吧,有時候四六不懂什麼也不認識。
“叔,有時間我想跟您學學木匠活兒”
“我都多少年沒摸了,工具都沒了。你要真稀罕叔給你找找,沒事你自己做個小板凳小飯桌什麼的也很有意思?!?
“好啊,好啊,我打小兒就特愛聞刨花味,一直想學。有一次我把家裡的刨子偷出去了,玩丟了還捱了頓打。”
“想做個什麼?”琪琪爸輕輕敲著棋子。
“我想自己做個實木的電腦桌”我興奮的像撿到蘿蔔的兔八哥。
我想要一個自己親手做的電腦桌,我好像已經聞到了那木料的香味。用錢輕易就能買來的東西跟它沒什麼感情,我至今珍藏著一把小時候爸爸用木頭給我做的駁克槍。那是我看了無數遍《小兵張嘎》後纏了爸爸三天才得來的。槍用實木雕完後用細砂紙打磨的很光滑,沒上漆,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道的木紋。
爸爸說那一道道的木紋叫年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