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于慕容傲雪逗弄的話,越圣雪只是淡淡扯開一抹弧度,不算是笑的笑。
視線往帝天蠻那兒投去一眼,然后收了回來,不過一記再簡單不過的動作,映在慕容傲雪和向初芹的眼中卻別有一番意味。
越圣雪冷淡的表情和剛才溫情的一幕一點兒都不相稱,也許真相并非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簡單吧……
慕容傲雪也不再打趣,為越圣雪診了診脈,卻準她是受了風寒便交待向初芹去藥鋪買藥。
“只是小小風寒,不用那么大動干戈,我見院子里種了紫蘇葉,用那個加些姜片熬一下就可以。”
不愿給向初芹添麻煩,越圣雪此話一出,卻是令屋內的三個人都是一驚,只是兩個女人并未像帝天蠻一樣將驚訝寫到臉上。
“既然娘娘說沒事,你們就先都退出去吧……”
帝天蠻旋過身來到*邊,明明是對慕容傲雪和向初芹說的話,眼睛卻直直地看著越圣雪。
分明不想與他四目相視,卻因為他的出聲,眼睛不由自主的與他對視,越圣雪不想被慕容傲雪和向初芹看出些什么而沒有立刻撇開頭,待她們遵從的出了屋子后,立刻又將頭偏向*里不看帝天蠻。
“你識得醫術?”
帝天蠻的話音冷冷地盤旋在越圣雪的耳邊,她輕輕地應聲,輕到她以為帝天蠻應該聽不見,可他聽見了,而且聽的很震驚。
“難怪你會知道龍眼滋補心血不足……”
似若褒獎的話實則是在嘲弄,帝天蠻臉色微嗔,這個小女人的身上似乎藏著許多秘密,每發現一個都教他驚奇,然后驚奇過后是不可言喻的不安——越圣雪,你究竟還有多少東西瞞著我。
“我累了,想要小憩一會兒……”
身側有道過分炙熱的視線,仿佛要在她的渾身上下點起嗜殺的火焰。
越圣雪感到極度不自在,說著躺下了身子,嬌軀往里一側徹底阻斷與帝天蠻的聯系,她的心怦怦跳,也許她不該就著暴露自己懂得醫術的事兒。
帝天蠻停著腳步并沒有就此離開。
眼神憂郁,表情蕭瑟,心里吹著一股涼風,比秋風更惆悵。
呵!幾時開始,他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扭捏得更個女人似的?!
還是第一次嘗到被女人拒絕的滋味,對,從沒有女人愿意這么做……
縱然蠻宮三十多個側妃也許有些并非心甘情愿的嫁過來,但終究每一個都對他情迷難拔,個個都
想博得他的歡心,取代婉柔的位置,唯獨她不同,她將他視作瘟疫,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被他碰一下。
“越圣雪,別想著逃避,本王會讓你看清現實是什么。”
心徒然一抖,越圣雪掩在被褥中的身子隨之一僵。
他這是放下警告不許她在他面前扮清高,這一次她的拒絕他忍了,可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
走在宰相府的長廊之上,慕容傲雪與帝天蠻并肩同行,自他從屋中出來,她就跟從在了他的身側,像是有著默契一般,帝天蠻也沒有趕她離開的意思。
“看來陛下一點點的忘卻仇恨,忘了千千萬的弩人死在漢人刀下,忘了她就是那個殺戮主兒的女兒……”
慕容傲雪突來的話打斷了帝天蠻繼續邁進的步伐,他側眸打在她的臉上,眸光冰冷得泛起懾人的寒光。
他在不悅,是不是也說明她戳到了他的軟肋?
女人的直覺總是敏銳得可怕,第一眼見越圣雪,慕容傲雪就知此等嬌色的女子,不管是矗立萬人之上的君王還是普通不過的凡夫俗子都難逃沉迷其中……
“你想提醒本王什么?以為本王善忘得會為了一個女子將許你的承諾拋之九霄云外?”
帝天蠻嗔色漸深,他掃著慕容傲雪的眸,冷光一直攝入她的眼底,此刻他有種她和越圣雪很像的錯覺。
不僅因為這雙眼,還有她向來敢問敢說的性子。
慕容傲雪掩著嘴一笑,自然地撇開相匯的視線,這男人的眼眸還是一如五年前的犀利,那種眼神看多了可是會止不住心里打顫,本想將他一軍的,結果反被他逼入死角。
“看來并沒有忘記答應過傲雪什么,不過傲雪真的很擔心,陛下會……不、忍。”
不忍二字說的特別詭異,像是無懼驚恐地在觸怒帝天蠻。
老實說若非念及五年前,她的妙手回春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只怕以她大不敬的的態度早已人頭落地。
“本王記不得殺過多少漢人,卻記得很清楚,殺任何一個都不曾不忍,以前不、現在不、將來也定是不!”
勾起唇角,慕容傲雪揚著滿意的笑,“那若有一日,傲雪改變主意,不要越晉遠的首級,而是越圣雪的呢?”
時間仿佛眨眼靜止,向初芹從院子里采了紫蘇葉后正巧走過長廊,她訝異地水眸圓睜,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慕容傲雪說了什么。
此刻帝天蠻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此刻夕陽西下,驕陽的紅光勾勒在那挺拔的背影上仿佛鍍出一層盛怒的火焰。
他頓住了,剛才她的每一問都刁鉆毒辣,但惟獨和越圣雪有關的這一句教他卸下了游刃有余的面具。
慕容傲雪轉過身去一步躍入帝天蠻的身前,“傲雪曾聽師傅說過一句話:對不該用情的人用情只會兩敗俱傷。不知對陛下是否受用?”
大掌緊握成拳,帝天蠻鷹眸冷鷙,眸底似在剎那間長出無數冰刺,觸目驚心得要將每一根毒刺都刺入身前的人兒。
然而那身影卻漸行漸遠,消失在了長廊的盡頭……
※
一個多時辰后,向初芹端著煮好的藥湯給越圣雪送來。
“娘娘,起來喝藥了……”
“嗯……”
見越圣雪朝里躺著,向初芹輕輕低喚,沒想她立刻應了聲就坐了起來,難道她一直都沒有睡著?
越圣雪用左手拿過藥碗,手兒有點發顫。
“娘娘,只靠左手很不方便……剛才為何你不讓慕容醫師再為娘娘你看看右肩的傷?聽說她醫術高超,這右肩的傷照理應該好了一大半才是。”
握著藥碗的手一抖,越圣雪垂下眸不讓眼中的訝異落入向初芹的眼簾。
她喝了口湯藥淡淡道:“不用……不用慕容醫師添麻煩,這傷遲早會好的。”
說罷又再繼續喝著藥湯。
其實越圣雪知道慕容傲雪為自己涂抹在傷處的藥有別于其他醫師的用藥,七日前她就能感覺到右肩的傷勢恢復得比常理來得快。
她悄悄動過右手,能上幾分力,右肩也不會因此作痛,但是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好了一大半。
她想以此用作拖延和帝天蠻交/合的借口,但是可惜,無情的現實證明即便她殘了雙腿雙臂,那個魔鬼也不會施舍半分憐憫,他若想要只要粗野的扯下她的褻/褲即可……
眼角又閃起點點淚光,越圣雪加快喝藥湯的速度,用滾燙的知覺燒去不該有的軟弱,“娘娘,你慢一點兒,這湯藥很燙!”
向初芹伸手奪著越圣雪手中的碗,但是奪下的一剎她已經將藥湯都喝了下去,故作無事的還揚起一笑。
越圣雪,你堅強的笑后究竟藏了多少痛楚?
向初芹將碗放在*頭,她起初以為越圣雪只是個單純的丫頭,但是現在看來她并非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單純。
她的笑很迷人,就像心地善良的仙子,總是一笑傾城得麻痹了人的防衛,看不透那底處掩藏的是傷還是陰謀。
“娘娘,別怪我為陛下說情,陛下興許心急了一點兒,但是初芹以為陛下定是想要你盡早懷上身孕。”
向初芹語重心長的說著,雙手握住越圣雪的小手,她怔怔的看著她,她看出帝天蠻強/要了她?
可此話真正的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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