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狼山下一處較大的帳篷內(nèi),一人掀簾走了進來。
背手而立的瑯長老轉(zhuǎn)身。
“見過瑯長老?!蹦侨诵卸Y。
瑯長老擺手,走到榻前坐下,掃了那人一眼,“不是說騰蛇族的人已經(jīng)到了臨天城了么?為什么現(xiàn)在還不見人影,臨天城距這兒不足百里,撐死了也就半天的行程,哼,拖延不到,白閻這是要跟我們耍心計?”
那人抬頭,沉吟道:“騰蛇王應(yīng)該不會,他還不敢明著跟我們白虎族作對。”
瑯長老點頭,“我也不相信他敢跟我們耍心眼,可是,騰蛇族拖延不出也是事實。”
“要不屬下去催促一下。”那人提議道。
“這樣也好?!爆橀L老同意,“據(jù)說帶隊的是那公主白離,好好探探是什么原因,若是這白離故意拖延,那就……”
來人領(lǐng)命退去,事不宜遲,立馬動身去了臨天城。
第二天午時,這人匆匆忙忙回來了。
“怎么樣?”瑯長老問。
“屬下去到,發(fā)現(xiàn)騰蛇族的人,各個腹瀉不止,面色慘白,幾乎不能站立,所以才拖延至今,事出有因,似乎并不是故意拖延?!蹦侨嘶氐?。
“腹瀉?修行之人,病邪很難入體,又不是普通人類?!爆橀L老擰著眉。
“屬下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后來經(jīng)探查,發(fā)現(xiàn)騰蛇一族的腹瀉并非病邪入體,乃是中毒而至,據(jù)說是青蓮派的人下的,無藥可解。”那人說。
“青蓮派?”瑯長老似乎很意外,“怎么扯上了他們?天山上的那幫人不是一向自命清高,不問世事么?怎么會干下這么不入流的事情?”
那人又猶豫道:“這個屬下也很費解,可是有人在臨天城見到了青蓮派的大弟子青莊,再加上此毒無法解除,除了青蓮派之外,實在是想不到別人誰還有這本事和這么大的能耐?
那白離公主非常的生氣,說定是青蓮派與銀狼族勾搭在了一起,所以,才卑鄙地下毒意圖阻止他們?nèi)スゴ蜚y狼山,那白離公主恨得牙癢癢,砸碎了一屋子的東西,說什么也要將銀狼山攻下,還有青蓮派也絕不放過,假仁假義,道貌岸然的敗類,若是瑯長老下一步去攻打天山,他騰蛇一族勢必追隨,還希望瑯長老盡快想個解毒辦法,好讓他們能早日恢復(fù),前來協(xié)助?!?
“青蓮派與銀狼族勾結(jié)?”瑯長老疑惑,“這不太可能啊,這青蓮派最恨的可就是這銀狼族了,跟誰結(jié)盟都可信,可唯獨跟銀狼族,卻是匪夷所思,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么陰謀?之前不和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就是為了麻痹咱們的眼睛?”
“屬下以為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前不久天山下,可正是因為青蓮派的人插手,才讓攜帶月孕果的女孩進了天山,而且,中途阻截的人,連同長老全都陣亡,那一家子就是再強,若沒有青蓮派的暗中相助,也很難做到。”那人分析。
瑯長老沉思了很久,青蓮派若真是站在銀狼族的那邊,拿下銀狼族可是棘手了。
這個事實完全出乎了她的預(yù)料,措手不及,更是不敢相信,犀利目光盯著那人,“你確定那些人的確是中了毒,無藥可解?”
那人不敢隱瞞,老實回道:“屬下親自檢查過,那些人腹瀉的面黃肌瘦,站不住腳,不像是裝出來的,屬下略懂些醫(yī)術(shù),驗一下脈搏,就可知是真是假,癥狀能偽裝,可虛弱至極的脈搏卻是沒辦法偽裝的?!?
瑯長老來回踱步。
那人遲疑了好久,還是試探地提了出來,“目前僵持不下,再加上青蓮派跟銀狼族勾搭在了一起,您看,咱們是不是要……下次再尋個時候來,反正銀狼族也成不了多大的氣候……”
“糊涂!”瑯長老大罵,“還要怎么成氣候,出動我族這么多人,費了這么長的時間,都拿不下,這還叫不成氣候,眼高手低,目光短淺,以他們現(xiàn)在的成長速度,若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我白虎族的大禍患,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蹦侨说皖^,可心里卻不以為然,明白有個毛用,兄弟們也想拿下,可關(guān)鍵是拿得下么,圍困了這么久,銀狼族的人可有死亡一人?
再看看他們,幾乎每天都有傷亡,被這幫家伙偷襲的,每天心驚膽戰(zhàn),毛骨悚然,緊張兮兮的,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從哪個角落里就冒出來了,簡直防不勝防,自認為無所不敵的吞噬功法,也變成了劊子手,在這里,一旦使用,反而更加促進了死亡的進程,真他么的邪了門了!
這么多年,兄弟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雖然可恨,可也要面對現(xiàn)實,他們雖然是上古異獸,自持高貴血統(tǒng),可生命也只有一次,并沒有比別人多了一條,沒了,一切都煙消云散,談什么都是徒然。
可是,瑯長老要迎風而上,他們還能說什么,只有聽命的份,他們家這長老,別看人長的貌美如花,可手段毒辣的很,沒人敢反抗。
臨天城郊某處園林,跟之前大不相同,幾乎沒什么守衛(wèi),院中落葉積了一地,可以看出有段時間沒人打掃了。
別說積了滿地的落葉了,就是有人闖進來也未必有人理會,實在是沒有那個時間,更沒有那個精力啊。
怎么會這樣?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讓他們連敵人闖進來都無暇顧及呢?
事情的真相是,院中所住的人,除了床上和茅廁這兩個地點,別的再沒有力氣去,就是茅廁都是強撐著虛弱至極的身子去的,你就是現(xiàn)在殺了他們,他們也是無力反抗的。
公主的房間,白離虛弱地躺在榻上,臉白的跟鬼似的,嘴里罵罵咧咧,“簡直陰險至極!本公主就知道?!?
“公主,這不關(guān)青莊公子的事,出主意的可是那孔銘揚,藥也是他夫人煉制的,按道理說,青莊公子才是無辜被冤枉的?!卑组扔行┎蝗蹋m正道。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誰才是你的主子,沒看到本公主被整的只剩下一口氣了么,這都誰害的,他不給藥方,他那師叔能煉的出來?”
白離朝自家侍女瞪眼,“孔銘揚那臭小子太奸詐了,居然想出來這么個整人辦法,害的咱們族人,全都遭此大罪,現(xiàn)如今一院子人手無寸鐵之力,即使想要反悔,也沒有了力氣,只能任人宰割,你說本公主平時也不笨,這次怎么就傻乎乎地答應(yīng)了他們呢?”
“這計策雖然對我們不利,處于被動局面,可想想只要我們沒有其他想法,就不會有什么損害,等藥性過去,身體很快就能恢復(fù)過來,也沒任何的后遺癥,而且,有青莊公子在,他不會讓公主受到任何傷害的?!卑组忍撊醯嘏榔?,到桌邊倒了杯水,放到公主跟前。
白離嘴角抽搐,看著白槿,“老實交代,那人給了你多少好處?”
白槿愣了瞬,哀怨地瞅了眼,“公主說什么呢,青莊公子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沒有好處,值得你給他說這么多的好話?!卑纂x撇嘴,“以后少提他,都是過去的事了?!?
白槿看了公主一眼,應(yīng)了聲,閉口不語了。
而酒樓后院房間中的青莊,卻是無端打了個噴嚏,渾然不知,整個事件之中,他也就提供了一張藥方,卻不知不覺成了下毒的卑劣之人,更是造成了青蓮派與銀狼一族勾搭在了一起的局面。
當然,這話也不算錯,從蘇青下天山那刻起,無論雙方愿不愿意,青蓮派與銀狼族的確是緊密聯(lián)系在了一起。
通過這次交手,瑯長老似乎看到了銀狼族隱藏著的威脅,所以,即便是在此種不利于自己的局勢下,還是堅持要拿下銀狼族。
瑯長老的預(yù)感很準,此刻若是滅了銀狼族,的確給白虎族鏟除了致命的威脅。
大局觀沒錯,可關(guān)鍵是能否鏟除得了。
得知騰蛇一族中毒消息的當天夜里,銀狼族竟然主動發(fā)起了攻擊,而且不像之前的游擊戰(zhàn),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次卻是大規(guī)模的。
從形式上估計,應(yīng)該算是決戰(zhàn)了。
銀狼族的人,終于不再龜縮在禁制里,舍得出來了。
這正合了白虎族的心意,心想,他們之所以這么久攻不下來,就是禁制的阻攔,若沒了這禁制,銀狼族也不是不能拿下,沒了禁制,他們也就沒了優(yōu)勢,弟兄們也可以放開手腳干了。
光明正大才是大丈夫所為,白虎族心想。
可是兵法上卻有一句話,兵不厭詐,銀狼族真的就這么死心眼?
銀狼族若是全有族長一人做主,憑他爽直的個性,估計真有可能,可有圣長老,以及回歸的孔銘揚一家那就未必了。
孔銘揚蘇青一家,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奉行著一句話,吃虧的事情,那是萬萬不能干的,尤其是對敵人。
于是,山這邊,銀狼族的人不停地叫嚷著決戰(zhàn)。
白虎族人也是不甘示弱,抄起家伙,就準備上去,怕你們還怎么著,早該這么干了。
可殊不知,在聲響震動,群情激動,漆黑的夜里,有一行人正悄悄掩著夜色朝白虎族的背后而來。
------題外話------
又是三千,慚愧,慚愧,明天必須的九千至一萬,否則,你們就來拍我,保準抱頭不動!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