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家里……家里來人了……”秦嫂的聲音聽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沈初一聽就是出了意外。
趕緊將赫連婉兒推上了車,然后伸手拍了拍季黎的手臂:“開車開車,回世紀(jì)金宸。”
沈初和季黎趕回家,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沒想到突兀出現(xiàn)在家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安辰。
安辰曾經(jīng)也是季家的姑爺,秦嫂是知道的。當(dāng)初安辰莫名其妙的就從季家消失了,外界愣是一句也沒有報道過,秦嫂也不敢妄自揣測,直到前段時間季晴自殺住院,秦嫂才知道安辰和季晴之間的那段過往。
所以當(dāng)安辰出現(xiàn)在世紀(jì)金宸的時候,秦嫂難免慌了。
而讓秦嫂更慌亂的是,曾經(jīng)的少姑爺,帶了一個長相艷麗的女子回來。重要的是,女子是安辰直接扛進(jìn)來的。
秦嫂原本以為是沈初和季黎回來了,所以在聽到門鈴聲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跑去開門了。
結(jié)果萬萬沒有想到,安辰會扛著一個長相艷麗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然后直接將女子丟在了沙發(fā)上。
嚇得不輕的秦嫂,這才趕緊第一時間給沈初打了電話。
沈初看了一眼被安辰隨意丟在沙發(fā)上的女人,不是沈沛菲還能有誰?沈沛菲頭發(fā)凌亂的黏在頭發(fā)上,此時此刻正處于深度睡眠的狀態(tài)。
她原本以為有關(guān)于沈沛菲的事情,在剛剛咖啡廳的時候被季黎和路熙然擾亂了之后,沈謙就不會再提及了。這件事情應(yīng)該會到此為止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沈謙會直接讓安辰把人扛到家里。
安辰目光平靜的看了一眼躺在沙發(fā)上很是狼狽的沈沛菲,說:“少主讓我把人送到沈小姐面前,并讓我轉(zhuǎn)告沈小姐,沈沛菲接下來的命運就交到了您的手里,您想怎么折磨報仇五馬分尸都按您的主意。”
說完,遞給沈初一個信封:“這是少主讓我交給您的。”
安辰將信封塞到了沈初的手里,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等沈初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再要去追安辰,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寫什么了?”赫連婉兒好奇的湊上腦袋。
沈初下意識的看了季黎一眼,季黎則是點點頭,示意她打開。
沈初打開信封,里面只寫了八個字。
赫連婉兒輕聲念了出來:“你若報仇,我來善后。”
“老婆,你前任暗戀對象,挺煽情。”季黎走到沈初身邊,唇角勾起一抹挑逗的笑。
沈初臉一紅:“可不是,世界上有比你還會撩的男人,你該有點危機感。”
“哦?”季黎走到沈初面前,抽過她手中的卡片,然后抽出西裝外套口袋里別著的萬寶龍鋼筆,洋洋灑灑的在紙張上劃了幾筆。
“老婆,這樣撩得你滿意嗎?”季黎將紙條歸還給沈初。
只見那煽情的八個字下面,加了一個落款,是他帥氣逼人的簽名:季黎。
分明是沈謙留下的八個字,如今卻變成了季黎的落款。那身邊這男人不是典型的撿現(xiàn)成嗎?明眼人一看,必定以為‘你若報仇,我來善后’這八個字是季黎的意思了。
這種不要臉的撩法,真是刷新了沈初的三觀。
旁邊的赫連婉兒忍不住拍手叫好:“季總真是撩得一手好姑娘。難怪初初姐愿意嫁給你。”
“他不是見我會撩才就嫁給我的。”季黎一本正經(jīng)的對著赫連婉兒說。
沈初點點頭,湊近赫連婉兒的耳朵,故意伸手擋住自己的嘴,然而卻說得挺大聲:“我其實是看他長得帥還有錢才嫁給他的。”
“是嗎?我以為是因為我是黑土的父親,所以你才嫁給我的。”季黎故作驚訝的看著沈初。
沈初:“……”
“行了行了,我吃狗糧當(dāng)主食了。”赫連婉兒對著沈初甜甜的勾起了唇角,然后將目光落在了沙發(fā)上的沈沛菲身上,對著沈初說:“想必初初姐你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那我就先走了。”
“吃完晚飯再走吧!”沈初說。
最終赫連婉兒還是留下了,季黎淡漠的看了一眼躺在沙發(fā)上的沈沛菲,問沈初:“她怎么處理?”
沈初猶豫了很長時間之后,才終于對著季黎開口:“如果繩之于法,還會被人劫獄嗎?”
“交給路熙然吧,一定沒人劫獄。”季黎說。
路熙然身份特殊,而之前沈沛菲所犯下的罪行無數(shù),讓路熙然來處理沈沛菲,應(yīng)該是再合適不過了。
沈初點點頭,然后赫連婉兒就看到季黎掏出手機撥通了路熙然的電話。
跟路熙然說了一下關(guān)于沈沛菲的情況,季黎讓路熙然帶人過來趁著沈沛菲還沒醒之前,把人帶走。
沒想到路熙然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那女人也在嗎?”
季黎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赫連婉兒,知道電話那頭的路熙然所指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后,季黎最后很沒節(jié)操的,鬼使神差的說了兩個字:“不在。”
路熙然信以為真了,歸根到底沒想到這么有節(jié)操的季四爺居然會坑他,所以在看到赫連婉兒坐在沙發(fā)上的第一眼,路熙然就朝著季黎投去了‘爺跟你沒完’的目光。
然而當(dāng)事人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還特意讓秦嫂多加了一雙碗筷,然后對著他說:“讓你帶的人呢?先把沈沛菲帶下去,免得一會醒來胡鬧。”
路熙然讓帶來的人進(jìn)門將沈沛菲帶走了。
赫連婉兒不知道路熙然已經(jīng)知道了事實真相,還是一如當(dāng)初那樣,端著奧斯卡演技頗為不屑的對著路熙然說:“路熙然,先過來吃飯吧,我餓了。”
在知道真相之前,路熙然并沒有覺得赫連婉兒這樣的語氣有什么不對,可是在知道赫連婉兒的心意之后,路熙然卻始終感覺自己沒法正面面對赫連婉兒,真怕自己這不怎么拿得出手的演技,還來不及直視精明的赫連婉兒,就已經(jīng)穿幫了。
就好比他只不過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就聽到餐桌旁的赫連婉兒很平靜的問了她一句:“路熙然,你是不是剛從精神病院越獄出來的?怎么站在門口發(fā)傻呢?”
“……”路熙然走到赫連婉兒旁邊坐下,再度瞪了季黎一眼。
沈初一臉狀況外的岔開了路熙然瞪著季黎的路線,而是突然將他喜歡吃的紅燒肉放在了他的眼前,說:“路少校,沈沛菲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沈謙費盡心思的把人送到你這里,你就這么浪費了一個復(fù)仇的機會,真的不會后悔?”路熙然順勢問沈初。
沈初卻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笑了笑,說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有仇不報那是傻!”
“傻人有傻福不好嗎?”沈初笑著說:“其實還想再麻煩你一件事情,如果將來沈沛菲有機會改邪歸正的話,還是把她送到沈高和胡美萱身邊吧!雖然有時候絕望得希望胡美萱和沈高都沒有好下場,但歸根究底等老了的時候身邊有個人照應(yīng),總比沒人照應(yīng)要好吧!”
“沈初,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路熙然好心提醒沈初。
沈初笑了笑,說:“吃虧是福。要對自己在乎的人,才說得上是復(fù)仇,如果對方是一個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人,又怎么談得上復(fù)仇這么深奧的層次呢?”
最終是這件事情就這樣板上定釘了。
飯后,路熙然給歐景城打了一通電話,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歐景城。
歐景城想也沒想,馬不停蹄的就趕到了世紀(jì)金宸。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季城,今晚他原本是正好和季城一起聚餐,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第一時間就帶著季城趕了過來。
季城意外的看著沈初:“一直頂著蝎子頭銜的少主沈謙是個好人,而一直帶著正能量天才鋼琴家的舒慕染卻是個黑社會頭目?小初初,你說這故事是不是有點玄幻了?”
季黎和沈初配合著將最近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言簡意賅的對著歐景城和季城都復(fù)述了一遍。
季城這才云里霧里的看著沈初:“所以你曾和舒慕染結(jié)過婚,后來被沈謙救回來的時候,卻失憶了?然后又嫁給了老四?”
沈初點頭:“大致上是這個意思。”
“不對啊!”季城皺了皺眉,“既然這樣,你不是重婚嗎?”
“舒慕染的老婆叫江素璃,多年前跳崖身亡了,尸骨無存。江素璃的身份也隨之煙消云散了,不管當(dāng)年那個江素璃是不是沈初,如今沈初用的都不是江素璃的身份了,所以再和季總結(jié)婚,不算重婚。”赫連婉兒作為一個成功的解說員,表現(xiàn)得十分優(yōu)秀。
季城一下就聽懂了其中的意思。
但他還是皺著眉頭,仔細(xì)的回應(yīng)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然后突然發(fā)現(xiàn):“這整件事有個大漏洞。”
“什么漏洞?”季黎問。
人多力量大,直覺告訴他,季城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一定不輕松。
果不其然,季城認(rèn)真的看著在唱的所有人,認(rèn)真的說:“如果小初初就是江素璃,如果小初初當(dāng)年是跳崖自殺的,如果小初初最后又幸運的被人所救,這其中有一個嚴(yán)肅的問題,那就是小初初是懷孕三個多月的時候,消失了八個多月,那也就意味著,小初初跳崖被救的時候,黑土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當(dāng)時既然小初初已經(jīng)和舒慕染結(jié)婚了,那孩子不管是不是舒慕染親生的,都該是屬于舒慕染的孩子,可是為什么最后原本三個多月大的黑土又回到了安然無恙的沈初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