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毅滿臉都是一副驚懼之極的神情,他的身軀依然挺立,頭顱卻骨碌碌地從脖頸之處一滾而下,數(shù)尺高的血柱一噴而出。
嗖的一聲,一團綠氣從斷頭之處激射而起,一個閃動便欲向著洞口逃竄而去。
莊城一聲冷笑,長袖一卷,又是一道黃色劍光席卷而去,不但將綠氣攪得粉碎,還繞了回來將何毅的那道小型法陣劈成兩半。
接著,他單手一揚,一顆火球射出,將何毅的尸體燒為了灰燼。
做完這一切之后,莊城面無表情地收回了靈劍,身影一個模糊,便在洞中消失了。
……
凌霄二人回到千羽島已是次日清晨,兩人剛剛落下云頭,卻見迎面飛來一人。
仔細一看,卻是沈巖這名同樣新近加入長安門的客卿。
“凌兄,元兄,多日不見了!”沈巖見到二人,當(dāng)即定住身形,笑瞇瞇地開口寒暄道。
凌霄微微一笑:“原來是沈道友。不知道友如此匆忙,這是要去哪里?”
沈巖聞言先是一怔,但隨后就馬上笑道:“兩位道友難道不知道最近門中發(fā)生的那一樁大事?”
凌霄聞言,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訝異。正要開口詢問,身旁的元自立已經(jīng)忍不住地道:“哦,我們二人最近外出了一趟,這才剛剛回來。請問沈兄,門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原來如此。嗯,此事說來著實有些蹊蹺。”沈巖皺眉道:“這不是與翠月谷賭斗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嘛,但是最近不知怎地,參與賭斗的何副門主,竟然毫無征兆地突然消失不見了!”
元自立呵呵一笑:“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這太好猜了,何副門主要么就在一處隱蔽之地閉關(guān),要么就是臨時有事外出了。等到賭斗的時間一到,他自會現(xiàn)身,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巖躊躇片刻,東瞧西望幾眼,發(fā)現(xiàn)四處沒人后,才又壓低聲音道:“真要像元兄說的這樣就好了,問題是,何副門主失蹤一事,現(xiàn)在門中已是謠言四起。有人說,就在門主接下賭斗之約后,何副門主竟與翠月谷的人有過私下聯(lián)絡(luò);還有人說,在莊門主不在的這幾年,何副門主早已私自跟其他勢力相互勾結(jié),準備另起爐灶,現(xiàn)在之所以消失是被門主發(fā)現(xiàn),不得已叛門潛逃了!”
“竟有這種事情!”
雖然凌霄和元自立與此事毫無牽連,但乍一聽聞也不禁面面相覷。
“沈某現(xiàn)在之所以行色匆匆,其實是剛剛接到門主傳訊,召集我等客卿全部到總壇大殿集合議事。我估計,多半就跟何副門主和和賭斗的事情有關(guān)。現(xiàn)在既然兩位已經(jīng)回來,那不如我們?nèi)齻€一起前往好了。”沈巖笑嘻嘻地道。
“也好。那我們就跟沈道友一起前往好了,免得莊門主知道了以為我等目中無人。”
凌霄略一沉吟便做出了決定,元自立當(dāng)然也沒有什么意見。
于是他二人方向一變,跟隨沈巖前往總統(tǒng)大殿去了。
一個時辰后。
長安門總壇大殿之中,靈元境中期以上的骨干再度濟濟一堂。
除了類似凌霄元自立這樣的高級客卿,今日大殿之中還出現(xiàn)了一些長安門的高階執(zhí)事。
凌霄目光一掃之下,發(fā)現(xiàn)除了何毅之外,那名來自五花宗的胡中澤、還有莊城的愛女莊柔,這兩人也沒有到場。
另外一位副門主常空出現(xiàn)在了場中,神色古井無波。
“今日召集眾位前來,乃是為了本會和翠月谷賭斗之事。如今約定之期將至,何副門主卻突然失蹤,迫不得已之下,本座決定擇日從諸位中選出一人,作為何副門主的替補參加不久之后的賭斗,請各位這幾日稍微做一些準備。”
莊城并沒有繞彎子,直接開口這樣宣布道。
眾人聞言,皆是面面相覷,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居中而坐的莊城身上。
……
同一時間,距離千羽島不知多遠的一處,一座全部由五色珊瑚凝聚而成的瑰麗島嶼之上,聳立了一座幾乎占據(jù)了大半島嶼的巨大道觀。
上次前去長安門傳訊的白云使者魚玄機,此刻正面帶恭敬之色,垂首肅立地站在一間廂房之中。他身前的椅上,端坐著一名白發(fā)蒼蒼的綠袍老道。
此人正是白云觀的觀主春秋上人,一身修為業(yè)已達到靈化境中期。
“玄機,如你所說,莊城竟然找回了他失蹤多年的女兒,而且此女還因緣際會地拜入了五花宗?但即便如此,五花宗又怎會再派一名宗內(nèi)弟子隨其一同返回長安門?以五花宗在極天大陸的聲名地位,長安門這樣的小蝦米,不可能令其如此重視啊。”春秋上人緩緩地道,一臉的莫名其妙。
“啟稟師尊,徒兒雖未與其兩人有過直接接觸,但想來此事莊城絕不敢虛言相欺的。”一旁的魚玄機恭謹?shù)卮鸬馈?
“那倒是。以五花宗的威名,給莊城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找人冒充五花宗弟子來扯虎皮做大旗!不過,就算如此,那名弟子最多也就是下院弟子,真正的親傳弟子是決不會插手這類俗事的。不過,此事有些奇怪,翠月谷明知道長安門是我們白云觀的附屬勢力,這些年居然還是小動作不斷,要說這后面沒有七曜閣的推波助瀾,老夫絕對不信。”
魚玄機身子一躬:“師尊明見萬里,徒兒佩服之至。”
“如此說來,這次賭斗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只是,你師叔祖閉生死觀正到了最緊要的關(guān)頭,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給這件事讓路。所以為了萬一起見,本觀就不要急于干涉此事,還是先靜觀其變好了。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玄機,一些場面上的事情,你還是要稍微配合你石師叔一下,做一做樣子,畢竟長安門是你石師叔擔(dān)任接引人引薦而來的。”春秋上人思量了一下,又諄諄告誡道。
“師尊放心,弟子明白了!”魚玄機畢恭畢敬地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春秋上人說罷,
又閉目養(yǎng)神起來。
“是,師尊。”魚玄機躬低了身子,倒退著走了出去。
……
瀛海海域,一座方圓數(shù)百里大小的海島,島上建筑皆是金色的宮殿式建筑群,遠遠望去,給人一種極致的奢華之感。
這便是長安門的死敵翠月谷的總堂所在。
此時,在島嶼中央位置的一大片宛如雕欄玉砌鑄成的樓閣之中,身著金袍的翠月谷弟子不時地進進出出。
其中一座閣樓地底,深處的一間密室,一名上身精赤的青年盤坐于地,正在那里修煉一種秘技。
青年看外貌二十出頭,體表隱約有著一條碗口粗大的綠蟒虛影,正自圍繞著青年盤旋游走不定,綠蟒身上遍布一圈密密麻麻的黑色靈紋,看著異常的猙獰可怖。
綠蟒虛影每游走一遍,青年身上的黑色靈紋就明亮一分,與此同時,青年渾身肌肉虬結(jié),肌膚古銅發(fā)亮,渾身的骨骼之中不時傳出一陣隱隱的噼啪爆響,足見此人肉身之強橫多半也是非同小可。
在這間密室上方的一處廳堂之中,一名身穿金色長袍的長須老者正滿臉笑容地和一名三旬左右的美貌少|(zhì)婦交談甚歡。
“此次賭斗,聽聞長安門之中將有一位五花宗的弟子出戰(zhàn),不知是真是假?”少|(zhì)婦忽然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淡淡地問道。
“請邵仙子放心。據(jù)老夫所知,那名五花宗弟子只不過是一名下院弟子,根本不足為慮。而且本次有了上閣特意賜下的靈丹,小徒的九轉(zhuǎn)碧蟒身定能在大賽之前突破大成,本次賭斗實乃勢在必得!”
金袍老者便是翠月谷的谷主唐經(jīng)天,其雖然身為靈化境的強者,在少|(zhì)婦面前卻顯得十分的謙卑。
“唐谷主不要太過輕敵。現(xiàn)在多出來五花宗這個變數(shù),已經(jīng)讓本閣無法公然插手。而且,我還聽說,你在長安門中潛伏數(shù)年的那枚棋子何毅,如今也已被人拔除。這樣看來,你這次面臨的形勢恐怕沒有你預(yù)想得那么樂觀……你應(yīng)該清楚,本次賭斗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少|(zhì)婦冷冷地說道。
“邵仙子,何毅之事純屬意外,但屬下可以擔(dān)保沒有留下任何的破綻。而且,如今長安門內(nèi)部已是人心惶惶,暗流涌動,莊城老兒只能依靠那五花宗的下院弟子和另一位副門主常空。但是,他只怕是萬萬不會料到,現(xiàn)下就連常空也被屬下提前做了安排。所以,本次賭斗我方取勝可說是萬無一失,最后也定能將那條玉石礦脈完好地獻給上閣。”唐經(jīng)天感覺到少|(zhì)婦口氣中的一絲不善,不由得心中一驚,連忙補充著說道。
“那條玉石礦脈乃是我七曜閣弟子數(shù)年前在長安門領(lǐng)地之中偶然發(fā)現(xiàn),里面很可能蘊含著傳聞之中的極品靈材‘通靈玉髓’。原本我們想要到手也并非難事,但卻因為你的一句提議,去設(shè)伏狙擊莊城挑起沖突,欲行那一石二鳥之計以吞并這片靈礦所在的區(qū)域……”
說到這里,少|(zhì)婦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臉緊緊地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