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比下山的路要順利多了,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埋林依的地方,天空中原本熾熱的太陽就像是一個重病未愈的老人一樣,茍延殘喘的只剩下了一絲夕陽,隨時會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路上我沒看到那個紙人,就問沈歆那個紙人哪里去了。沈歆說紙人已經放進棺材里面去了,林依將會在棺材里面和那紙人體驗男女之歡。聽到沈歆的這話我不由的多看了那棺材幾眼,林依的家人抬著這大紅色的棺材在路上一晃一晃的,看的我十分的膈應。一想到林依將要在棺材里面和那個紙人入洞房,我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十分的不舒服。以至于一路上,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次上山的路比上次順利多了,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埋林依的地方。好在天空當中那絲茍延殘喘的夕陽還沒有被黑暗淹沒,天空雖然暗了一些,好在也勉強能看的見。林依的家人將林依的棺材放進了挖好的墓坑里后,就退到了一邊。
沈歆走到了墓坑的正前方,在地上擺了一塊黃布放了一些水果在前面后,又從口袋中拿出了兩個紙人,用桃木將那兩個紙人壓在了黃布上面。接著,我看到她拿起了三支檀香,在棺材前面高高的舉了起來,她口中輕輕的念誦著一些奇怪的咒語,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朗誦,很有節奏感。
我靜靜的看著這個姑娘,沈歆和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但是她那干凈的臉蛋卻給人一種十分美好的感覺,我在想如果她換上一身新衣服的話,應該是一個大美女吧。
沈歆的咒語停了下來,她睜開了眼睛,沖著棺材的方向說道:“林依,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給葉凡嗎,現在你們已經是天地見證的一對夫妻了,你的怨氣也該消除了吧,現在我就超度你的亡魂,消除你身上的那些孽債,該投胎就投胎去吧。”
說完,沈歆雙手端起了一塊上圓下平的令牌,圍繞著墓坑高高的抬起了腳,搖起了罡步。林依手中拿著的令牌我認識,正是道教門派常用的‘五雷令牌’,有了這令牌才能夠代表天師發布號令。
沈歆圍繞著棺材走了一圈之后,猛然停了下來,手中的令牌瞬間指向了棺材上的那兩個紙人,只聽她大聲的呵斥了一聲,“著!”。
棺材上的那兩道紙人竟然自己燒著了起來,紙人發出來的火焰是那種青綠色的,十分的離奇。
看到那兩張紙人燒著之后,沈歆放下了手中的令牌,拍了拍手得意的說道:“好了,大事已成,總算是完成了這個任務了。”
沈歆的話剛剛說完,山中刮起了一陣大風,那紙人身上的火焰就瞬間被吹滅了。墓坑中的棺材突然蹭蹭的冒出了一陣煞氣,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像是有人隨時要從里面破棺而出來一樣。
“鬧鬼了,鬧鬼了,快跑啊。”林依的家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轉過身就朝著山下跑去了,沈歆怎么攔也攔不住。
看著那些拼命朝山下跑的人,有那么一刻我也想跟著跑下去,只是那些人剛剛跑走不久,前面就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竹林之中一根竹子從空中掉落了下來,直直的插在跑的最快的那個人腦袋上,鮮血淋漓的流出,竟是將他刺穿了。
看到這一幕,其他的那些人全都紛紛停了下來,又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沈歆的身邊,焦急的問沈歆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已經超度了那惡鬼的嗎。
沈歆也是一頭霧水,看著那抖動的越來越厲害的棺材,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符箓貼在了棺材的上面,“呲”的一聲,我看到那原本淡黃色的符箓瞬間就變的烏黑無比了起來。沈歆臉色大變,趕緊收回了手,從墓坑中跳了出來一臉怒氣的看著林依的這些家人罵道:“你們騙我,林依不是自殺死的,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聽到沈歆的這句話,我無比震驚的轉頭朝沈歆的這些家人看了過去,他們一個個臉色慘白,都不說話了。
有那么幾分鐘,世間變得無比安靜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要死了,我們要死了,我們都要死了,哈哈哈……”突然有人大聲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十分的詭異,聽的人頭皮發麻。
“二叔,你瘋了,你笑什么笑。”林根看向身邊的一個中年人,有些慌張,大聲的呵斥道。
中年人眼睛死死的朝上面翻著,只露出了眼白在外面,他的身體不斷的抽搐了起來,指著林根說道:“你們害死了林依,你們害死了林依,今天你們都要死。”
“二叔,你說什么呢,誰害死了林依,明明是她自己上吊死的。”林根的這些家人瞬間亂了起來。幾個膽大的人看那中年身體抖動的厲害,全都跑了上去,抱住了那中年的身體。
“哈哈哈哈,要死了,你們都要死了。”那中年拼命的掙開了身邊抱住自己的人后,就跳進了墓坑里面,一頭撞在了棺材上,腦袋撞了個稀巴爛,他那殷紅的鮮血全都沾在那棺材的上面,鮮血瞬間變得漆黑了起來。
“呼!”看到這一幕,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棺材里面的煞氣比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要重多了。這些林家的人一下子就亂了方寸,跑又不敢跑,不跑又只能在這里等死,現在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在沈歆的身上了。
林根從驚恐之中回過神來后,撲的一聲,跪在了沈歆的面前,說道:“大師,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我們不想死啊。”
沈歆冷冷的哼了一聲,說:“說,林依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根猶豫了起來,臉色十分的難看,欲言又止,遲遲的不說話。墓坑中林依的那棺材黑氣越來越多了,抖動的更加厲害了起來。不時從棺材里面傳來爪子抓木頭的聲音。
林根只是讓沈歆救命,卻不肯說林依是怎么死的,這個時候他邊上的一個青年聲音顫抖的說道:“大師,我說,我說,我全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