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選秀這種小事撒磊根本不必操心,只是為了接近此下策,知道不可操之過急,笑道:“廖先生對我們的節目有什么要求嗎?”
“對了,節目錄制要上鏡頭,我可能不太適應。如果當什么形體老師會好很多,訓練她們穿衣的品位,生活的態度,談吐的氣質,又一個青澀的女孩在我手里升華為淑女,你看,這多棒啊。選秀的宗旨是什么?”
撒磊一看兵哥果然有興趣,在餐桌上拿了只梨子,邊啃邊說:“我們電視臺聯合中海市政府、宣傳部,選的是中海小姐,為了能夠代表中海的形象,身材、相貌、氣質、品位、學歷、品德都必須是上上之選,最后選出來的女孩一定是最完美的。不過很遺憾,目前節目還沒開始,前十名已經有六位內定了,她們分別是市長的侄女、議員的女兒、富商的情人、名人的床友等等等等,數不清的無聊人士拿著支票、頭銜找我做交易,為了財團的發展又不好拒絕,真是不勝其擾。
”
“那么我能做什么?”老廖的問話有點不懷好意。
“看看那個胖子,中海商會主席,說讓他姑媽的丈夫的外甥女進前三就在下次商會改選中投貝氏的人一票。”撒磊指指對面一個周旋在眾多美女中春風得意的胖老頭,說:“把一個三十歲的老女人領來管我叫叔叔,滿臉都是皺褶了,裝嫩也裝不像,還想進前三?廖先生,你目光如炬,性格耿直……”
廖學兵一拍桌翻了幾個杯子和果盤:“別跟我扯東扯西的。你突然跑來向我示好,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連商會主席都看不上有什么地方比他更強的?你要是不介意身上多幾個血窟窿,就把謊繼續編下去。”
撒磊哆嗦一下,硬著頭皮:“廖先生,我是真的只想維持選秀的公平與公正……”
“你在挑戰我智商?”廖學兵手里的香煙燃到了盡頭。
撒磊突然想起七八年前自己還個小混混的時候,廖學兵買了兩斤五花肉請他喝酒然后隔壁的流氓來找麻煩。兵哥當時就是這么一副說話的神氣,跟著讓那不懂事的流氓身上開了五個血口。
時光流逝。自己已是大團負責人兵哥則失去了記憶。
說句老實話。一剎間撒磊真怕自己身上多出幾個透明窟窿。頭皮有些發麻。道:“兵哥請原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可以保證。我對你絕無二心。你難道就沒想過恢復記憶。去面對從前地一切嗎?”
廖學兵哂道:“想那么多做什么?能給帶來什么?我就是想要認識一個人地腦袋。也考慮了兩三天不得下手。不如你給我引見引見?”
“嗯?”撒磊感到事情似乎還有轉機:“兵哥想要認識誰?”
“明陽區區長葛建德。你認識他嗎?”
撒磊聞言笑了起來:“那個簡單上月我們公司在明陽區買了塊地。還是他給批地。這老小子沒什么很豪爽。就是貪了點百畝地郊區荒地。要了我五百萬地回扣。不過后面地關節都是他幫忙給打通地。省了不少心。”
廖學兵乜斜著盯住撒磊:“我有點懷以前是否真的認識你。既然他那么豪爽,我有個朋友的兒子也在明陽區政府上班,想托他辦件小事,撒臺長能不能替我介紹介紹?”
“兵哥有事,不必親自出馬,我派人去說就成了。”撒磊大大咧咧的一擺手說道。
“那可不行,這位區長如此豪爽,我怎么也得認識一下,套個交情。他在現場嗎?不在的話你打個電話約個時間,我隨時都有空。”
“啊哈,難得兵哥開口,小事一樁。料想我這個面子他不會不給。”撒磊說著招手叫來一直保持在十米之外的那個黑衣隨從,吩咐道:“你給明陽區的區長葛建德打個電話,叫他馬上過來。要是晚一分鐘的話,別怪我捅他屁股。”
不出意料,葛建德也在酒會現場,而且正在角落里跟美女**,收到撒磊隨從的電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一個穿著白襯衫打領帶的胖子,肥碩的肚皮幾乎將紐扣撐破,大約五十歲上下年紀,鬢邊長長的頭發往頭頂梳,用發膠固定,又滑又亮,用以遮蓋微禿的腦門。嘴巴里兩顆金牙金光閃閃,那是八十年代最時的土財主鑲牙方式,到現在還沒換掉。
撒磊派給葛建德一根雪茄,說:“這是我一哥們,廖學兵,你們多親近親近。”
葛建德剛和一個媒體平面模特打得火熱,被撒磊叫來,心頭好不自在,但總歸是合作伙伴,又不好在表面上顯露出來,心想你一個哥們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不冷不熱地伸過手去,說:“廖先
好,有什么事說吧。”
“葛區長,真是幸會之至。”廖學兵連忙鞠躬彎腰,低三下四地說:“托撒臺長請了幾次,這回終于有幸見到區長,區長貴人事多,要見上一次還真困難呢。”
葛建德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有什么就直說吧,我說撒臺長,你這朋友也太婆婆媽媽了。”
撒磊臉色登時就有些不好看,心道:“你***故意在兵哥落老子的臉,回頭要你好看。”
區長一向拿的是實權,在本區那就是土皇帝,說話可比什么議員的要響亮得多。葛建德說話放肆慣了,沒人真個與他計較。但撒磊就怕在兵哥跟前丟面子。
遠處一個女人盈走來,自動站在葛建德身邊,挽住他的胳膊,沖廖學兵二人點點頭,道:“建德,你說要陪我去跳舞的。”
葛建德捏捏那女人的屁,眼睛不自覺往低胸的領口瞄了瞄,笑道:“寶貝,我跟朋友談個事,先等等,你讓樂團放那首《一步之遙》了么?”
“哼,整天就是作工作個沒完。對了,前天車展那款紅色保時捷你答應過買給我的哦。”那身材妖嬈無比的女人輕輕掐了葛建德一把。
在上流社會里,女人只能算是一資源,而這種資源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過平常了,只要手里有錢,到哪里都是一大把,所以撒磊直接視而未見,皺眉道:“老葛,你很急?”
“廢話,不是說了么,有事說!我最不耐煩別人唧唧歪歪了。”葛建德一擺手,很大氣地道。
廖學兵上前替充霸氣的區長大人點燃雪茄,賠笑道:“最近東亞經濟形勢一片大好,各種跡象都在復蘇,我聽從別人的建議,貸了一筆款子,想在明陽區投資個油站。明陽區一直是政府重點扶持對象,政策很有利,希望葛區長能給點便利。”
“建油站沒個四五百萬不成哪。”葛建吐出個煙圈,豪邁地說:“既然你是撒臺長的朋友,說吧,遇到了什么困難?實話告訴你,在明陽區,沒有老子辦不到的事!”
“就是辦手續出了點狀況,消防局檢查說安全不合格,警察局檢查說保安措施不到位,文化局說員工文憑不夠,工商局說要先交稅——我還沒開始營業呢。婦聯說員工里沒有女性,居委會要求贊助十萬給他們修水管,環保局說我這里污染太大。”
葛建德又摸了一記那個模特的屁股,說:“我還當什么呢,簡單!明人不說暗話,明天早上拿五十萬去找我,全部幫你擺平。”模特嬌嗔一聲,拍了他的手一下。
廖學兵顯得有些不自在:“我才投資五百萬,你就要五十萬?能不能再少少?”
“哈哈,小伙子,要搞定那幫貪官,五十萬其實算少了,老子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你想想,油站總得開個五年十年才能收回成本吧?要是每天都遇上這樣那樣的麻煩就影響營業了。看在撒臺長的面子,交給我,我替你解決后顧之憂。”葛建德處于最貧困的城區,還沒親自經歷、也沒資格領略過貝氏財團的威風,所以說起話來頗為肆無忌憚。
撒磊心道:“你他媽還懂看老子面子?兵哥投資油站,又是什么意思?”
廖學兵肉痛一番,掙扎著說道:“五十萬就五十萬,不過你要真保我能順順利利在明陽區做下去。”
葛建德作色道:“你信不過我?那你還找我做什么?”
“其實……還有件小事……”廖學兵看看左右無人,猶猶豫豫地說:“就是那個整天上訪的殷大富……”
葛建德的眼皮跳了一下,道:“什么殷大富?說清楚點!”
“這里不太方便,葛區長是否移步找個合適的地?”廖學兵拍拍撒磊的肩膀吩咐道:“老弟,幫我弄輛勁爆點的摩托車如何?我馬上要用。”
“這有什么?小意思。”
殷大富的兒子死在獄中,鬧出老大風波,葛建德沒少被市長批評,花了巨款才打通關系,自然對此事十分在乎,跟在老廖后面進了洗手間,臉色鐵青地說:“你裝神弄鬼到底要搞什么?若是替殷大富說情,別怪我不給面子。若是給葛爺通報消息的,那好說,五十萬我給你打八折!”
廖學兵順手反鎖住洗手間門口,哈哈大笑:“沒錯,非常好的消息,包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