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歌聲傳入耳中,我運用判眼看向被迷霧籠罩的操場:“小心,他們過來了。”
“他們?”楚門沒有判眼,自然看不到迷霧中的場景,他跟我并肩而立,關鍵時刻并未躲到我身后:“這個夢境我之前查看過,沒有活人的,你確定自己沒看錯。”
我示意楚門靠后,歌聲漸漸逼近,那些晃動的身影已經(jīng)圍了過來。
一個個臉色蠟黃,身體虛弱,好像紙扎成的孩子走出迷霧。
“主播,在夢境里最好不要跟外人交流,小心迷失在這里。”楚門低聲提醒,我點了點頭,有心想要撤離,但為時已晚,這些孩子好像認定了我和楚門,不管我和楚門走到哪里,他們都跟在后面。
“一共七個孩子,跟我在駝背男孩夢中看到的一樣,福昕、福明也在其中。”葉冰夢中孩子的樣貌應該是現(xiàn)實生活中他們的面貌,很真實,不過看起來驚悚的感覺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主播,我們趕緊走吧。”楚門拉著我沿著土路想要離開,這幾個孩子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舉動,就是跟在我和楚門身后,幽幽的看著我,眼神很奇怪,就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的玩具一樣。
我和楚門在迷霧中行走,本就容易暴露,現(xiàn)在身后又跟著七個詭異的孩子,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稍等,我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拉開楚門,我站在原地,看著那幾個孩子,對比兩個夢境,突然想到了問題所在:“我明白了。”
面具下的臉露出一絲笑意,我的目光緊盯在一個孩子身上。
“你明白什么了?別耽誤時間,夢魘絕不會死心,它隨時都有可能過來,趁著現(xiàn)在危險還未出現(xiàn),我們要盡可能多的搜查一些地方,掌握的越多,逃出去的把我就越大。”楚門不明白我要做什么,面具遮擋了我的臉,所以他此時看不到我臉上的笑意。
“等會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要不要過來,如果我出現(xiàn)意外,你就自己先走。”我壓低聲音說道。
“怎么跟交代后事一樣?你要干什么?”楚門還想要說什么,但是他的話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
七個孩子里個頭最高的那個男孩走了出來,他正處于變聲期,聲音聽起來很是古怪:“你們能陪我玩?zhèn)€游戲嗎?”
“主播,千萬別答應他,在夢境中最忌諱玩游戲,真真假假,夢里的游戲很容易讓人迷失。”楚門不愿自己離開,想要強行將我?guī)ё撸@一耽擱的工夫,我們兩個都被孩子追上,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愈發(fā)興奮起來。
“你們是新來的老師嗎?陪我們玩?zhèn)€游戲吧!”
“不玩這個游戲,我們就一直跟著你們。”
“你不陪我們玩,我們就去找其他人過來。”
七個孩子吵吵鬧鬧,阻攔我和楚門離開,楚門期間嘗試著強行沖出去,可他還沒走出多遠就有一個瘦弱的小孩跳到他背上,好像一張錫紙般緊緊貼著他,腦袋壓在他肩膀上,嘴里不斷重復著——來玩?zhèn)€游戲吧。
直到楚門乖乖回來,那個孩子才從他背上跳下來。
“走不掉了。”楚門一臉苦澀,剛才還在討論什么計劃,轉(zhuǎn)眼就陷入絕境當中:“你小心點,我懷疑驅(qū)使這些鬼孩子的就是夢魘,她能成為所有噩夢的主人。”
“放心吧。”我走到個子最高的那個孩子面前:“你們想要跟我玩什么游戲?”
“很普通的小游戲,你聽說過竹籠眼嗎?就是一人做鬼蒙住眼睛蹲在中間,假裝籠中鳥,其他人在周圍牽著手,一邊唱歌一邊轉(zhuǎn)圈。歌唱完畢的時候,中間的人要猜出背面的人是誰,被猜中的人要代替原來的人當鬼。”高個子男孩說完后攤開雙手:“是不是很簡單?”
“好啊,我來陪你們玩,不過玩之前要先明確一下規(guī)則。假如我沒有猜中,會有什么后果?是不是以后就要一直留在這里陪你們玩游戲?”我改變了聲音,說起話來沙啞低沉。
“等玩完了再告訴你,這樣吧,我們有七個人,我給你七次機會,只要你能猜中一次,我們不僅不攔著你,還會給你一個小小的提示。”男孩說的很誠懇,七次機會,對方一共七個人,就算是瞎蒙,按照概率來算也不低。
聽到游戲規(guī)則,楚門也松了口氣,在他看來這并不是必死的殺局:“主播,要不還是換我來吧,我之前看你直播,你的運氣一直都不好。”
“不用。”我擺了下手,看向高個男孩:“告訴我你們七個人的名字,然后咱們就可以開始游戲了。”
高個男孩依次報出七個名字,這七個名字我一個都沒有聽說過。
“全都是假名!”我內(nèi)心低罵一句,并未表露出什么,看著人群中的福昕、福明兩兄弟,對于自己之前的猜測更加肯定:“好的,名字我全都記住了,咱們開始游戲吧。”
我給楚門比劃了一個手勢,讓他離遠點,如果情況不妙就自己先走。
楚門知道改變不了的主意,嘆了口氣推到了幾米外。
“不要偷看啊。”高個男孩取出一個布條蒙住我的雙眼,他們手牽著手,唱起了那首詭異的童謠。
“竹籠眼,竹籠眼。”
“籠中的小鳥。”
“何時能出來?”
“黎明的夜晚。”
“鶴與龜滑倒了。”
“背后的人是誰呢?”
這首童謠每次聽都覺得特別詭異,黑夜降臨,象征長壽吉祥的龜和鶴摔倒,厄運登門之時,猜測背后的人會是誰?
是殺人的兇手?還是索命的鬼魂?抑或是噩夢的主人?
童謠停止,我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喊出:“站在我背后的人叫做福昕!”
說完之后,我立刻取下黑布,扭頭看去,個子最高的男孩福昕有些尷尬的站在我身后。
“那七個名字里根本就沒有福昕,主播,你是不是記錯了?不過沒關系,還有6次機會。”楚門雙手插兜偷偷跟我比劃,他之前也記住了這七個孩子的名字,想要作弊給我提示。
“我猜對了嗎?”
扔掉黑布,我盯著身后的男孩,他被我看的渾身不舒服,勉強揮了下手:“你猜錯了!”
“是嗎?那我們繼續(xù)。”看著眼前的男孩,我想起了當初這些孩子作弄陳九歌時的情景,無論他說什么,這些人都說他猜錯了。
不過,我可不是他!
游戲繼續(xù),我系上黑布,七個孩子手拉著手唱起童謠,在歌聲停止的瞬間,我再次喊出了福昕的名字。
這一次楚門也發(fā)覺不對勁了,因為我的聲音非常肯定,而這一次站在我身后的仍舊是那高個男孩。
轉(zhuǎn)身,我扯掉黑布:“這次我猜對了吧?”
高個男孩臉憋成了醬紫色,表情僵硬:“不對,你猜錯了!我不叫福昕。”
“那你叫什么?”我雙手環(huán)在胸前:“難道你叫做葉冰?或者你叫做夢魘?”
聽到我這話,高個男孩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擠了半天才說道:“你是怎么猜出來的?葉冰的記憶我全部藏了起來,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我冷笑一聲,早在這七個孩子出現(xiàn)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不對,駝背男孩夢境中的孤兒院停留在二十年前,葉冰夢境中的孤兒院則是十幾年前,那個時候福昕早就被駝背男孩殺死了,他怎么可能出現(xiàn)?所以這個福昕一定是假冒的。
至于噩夢中誰有能力假冒一個死去的人,答案顯而易見。
只有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