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和張恒傻了眼:“直接踹門?這是什么地方?你特么瘋了吧?!”
聲音在廢棄醫院中回蕩,走廊里全都是那一腳產生的回聲,兩人只覺得雙耳轟鳴,足足愣了一兩秒鐘才反應過來。
打開手電筒,緊跟著我進入第三病棟地下。
醫院地下正常來說,也就是修建一些倉庫、停車場、太平間等,但江滬癌研醫院卻有些不同,沒有任何指示圖,彎彎繞繞的地下長廊好似迷宮一般。
“你說那怪物會不會跟進來?”張恒十分緊張,不知不覺就把陳默擠到了隊伍最后,自己站在我旁邊,看起來相當不安。
“回音有點大,掩蓋了水滴的聲音,暫時我也不知道怪物有沒有跟來。”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做好逃命的準備吧,那么大的動靜,怪物肯定會發現,抓緊時間。陳默,你過來。”
我朝陳默招手,讓他走在我和張恒中間:“一般醫院太平間都建在什么地方?有沒有什么講究?”
陳默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太懂,不過在醫學院聽老師說過,一般停放尸體的地方都不會修建在建筑物的最底層。”
“什么意思?”
“就是尸體不會壓底,不管一棟大樓地下有幾層,最底下的那一層肯定不會是太平間。”陳默晃動腦袋,他自己說不清楚原因,只告訴我們這是他老師說的。
“也行,至少縮小了范圍,最底下一層我們就不用去了。”我肯定了陳默的話語,在這個危險的環境里,時間緊迫,能節省一點時間逃出的機會就大一點。
“這墻壁上的符號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嗎?”張恒拿著dv,指了指兩邊墻壁上的一些奇怪符號,他不說我和陳默還都沒有發現。
“不知道,這東西應該跟醫學沒有什么關系吧?”陳默看向我,我瞅了瞅墻上的字符,目光凝重。
“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有點眼熟。”我停下腳步,看向墻壁,每隔幾米遠,墻上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白色符號,這些符號畫著在原本就是白色的墻壁上,所以不太顯眼,如果不是張恒發現,我還沒注意到。
“白墻上的白色符號,兩種白色不同。”粉刷墻壁的是白色涂料,書寫符號的則是另一種東西,同樣是白色的,但是要比涂料渾濁,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顆粒狀物體,就好像細小的砂礫一般。
我走到墻壁旁邊,鼻子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跟涂料的味道不同,那是生物腐爛產生的味道。
“臭味似乎是從白色符號中傳出的,這些符號代表了什么意思?”我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心里擔憂會被怪物追上,只好暫時放棄思考,帶著張恒和陳默向更深處走去。
漆黑的地下,逼仄的通道,慘白的墻壁上寫著詭異的白色符號,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我們,這里很危險。
醫院地下面積比我們想象中要大出許多,三棟大樓的地下被打通,形成一個整體,面積極大。可惜的是我們手里沒有地圖,在這宛如迷宮一般的走廊中來回穿行,還不敢留下標記,害怕被怪物順著記號追過來。
所幸我早已習慣這樣的局面,每走過一個岔路口,就將周圍的地形記下,慢慢在腦海里形成了一副粗糙的地圖。
第三病棟地下完全封閉,僅有的光源來自于陳默掌心的手電筒,光在絕對的黑暗中可以傳出很遠,我們這么做其實是很危險的,等于說把自己從暗處放到了明處。
但在我踹門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今夜的直播進行到現在,仍舊毫無頭緒,我不準備再耗下去了。
漆黑的通道彎彎繞繞,每次當你以為走到盡頭的時候,前面都會出現一個岔路口,也不知道這鬼地方是誰設計的,就跟戰爭時候挖的防空洞一樣。
“真實死亡游戲直播時,就是在防空洞里進行,江城地下還真是不太平,這醫院停尸房說不定就是由那亂七八糟的地洞改造的。”大約走了幾十米遠,地下一層的地形我們已經記清楚,很多房間都上了鎖,還貼著封條,掛有禁止入內的牌子,大多數封條都完好無損,這么多年來應該沒有人進去過,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按照陳默的說法,為方便運送尸體,太平間的房門要比正常房門寬許多,我們大致看過以后,確定那房間不是太平間就懶的細致查找,直接前往另外的地方。
“這么找下去不是個辦法,你們把紙條拿出來,假如那紙條真有你們說的那么邪乎,它在這地方應該會產生某些變化才對。”耳邊隱隱約約又能聽到那好似催命一般的水滴聲,我心臟砰砰亂跳,在廢棄的癌研醫院里尋找太平間,身邊的隊友心懷鬼胎不能信任,身后還有恐怖的怪物慢慢逼近,這次直播帶給我的壓力前所未有。
聽我這么一說,陳默毫不猶豫從背包里取出紙條拿在手中,張恒稍微遲疑了一下,也依言照做。
那兩張好似隨手從病例單上撕下的紙條在通道中并沒有出現什么變化,依舊保持原樣。
“不應該啊,我們都已經來到這鬼地方了,難道說非要進入太平間取得出生證明,它才會產生新的變化?”根據之前陳默的講述,紙條是厲鬼殺人的關鍵道具,也就是說這東西是一種媒介。
拿著紙條,我們三個跑遍了地下一層。
這所醫院的地下建筑布局十分復雜,明面上出入口左右各有一個,分別對應著第三病棟左右的安全通道。
其實除了這兩條路外,我們還在建筑內部找到了四條暗道。
這四條暗道我們也不知道最終會通向哪里,試了其中兩條后,發現暗道悠長不見盡頭,所以我們也就沒有繼續嘗試下去。
“出路這么多,醫生們都在地底下忙些什么?”我自言自語,耳邊的水滴聲漸漸變得急促,那怪物距離我們已經很近了。
“別找了,去地下二層。”繞了一圈,又回到安全通道樓梯那里,我運用判眼,一下就看到了地上殘留的水跡:“動作快點,那怪物也在這里。”
得知自己就跟怪物處在同一層,陳默和張恒都有些慌亂。
三人進入地下二層,這里的房間跟地下一層有明顯的區別。
一層是很正常的物品儲藏室,二層則有些像是一個個獨立的小倉庫。
“設備科?”用指甲掛掉門牌上的白漆后,三個模模糊糊的黑字出現。
“就是負責全院醫療設備采購、供應、管理及維修工作的科室,每個醫院都必不可少的。”陳默喘著粗氣,他的那條斷腿拖在地上,似乎已經疼的失去了知覺。
“正常醫院的設備科也都是在地下室里嗎?”
“應該是。”
陳默的答案模棱兩可,我也不是太確定,為避免被怪物追上,我們沒有停留太長時間,直接步入其中。
這一層的墻壁上同樣畫著一些誰也看不懂的白色符號,好像是鬼畫符一般,盯的時間久了,讓人心里發毛。
地下二層說是設備科,其實是由大大小小的倉庫構成,這些庫房的門跟沉默所說的停尸間的門有些相似,我們只能一間挨著一間的找。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覺得不對勁,可隨著查探不斷深入,我漸漸發現一個問題,這地下二層有人來過,而且就是在不久前!
原因很簡單,我在墻角找到了一片新鮮的草葉,上面夾雜著濕潤的泥土,拿到眼前觀看,葉片上還有規則的壓痕。
“這草是被人踩在鞋底,帶進來的,平整規則的壓痕說明那人鞋底很硬,這個紋路看起來像是皮鞋,今夜可能出現在醫院的幾人里,陳九歌穿的是道靴,綁匪不可能穿皮鞋綁架,不利于奔跑,如此想來只剩下一個人——顧北!他來過這里?他是怎么進來的?難道是通過地下一層的那些暗道?”
手中這片小小的草葉帶給了我兩個重要信息,第一顧北和綁匪可能就在這里,第二地下一層的那些暗道中至少有一條可以通往外界。
“如果是綁匪通知顧北進來的,那這些綁匪對于江滬癌研醫院未免也太了解了吧?”我心中已經八成把握:“綁匪極有可能就是‘女嬰’自己。”
“太平間、太平間……”在我思考的時候,身邊一直有人在念叨,扭頭看去,陳默好像著了魔一般,拄著樹枝,不斷透過門上的窗戶向內張望。
“瞎念叨什么?你不覺得很瘆人嗎?”我話沒說完,陳默突然停下了所有動作,仿佛石像一樣立在原地,他嘴巴半張,說了一半的話被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了?”我和張恒趕緊擠到他站立的房間門口,朝內看去。
這間屋子跟其他倉庫、病室都不同,這里好像是專門用來清洗什么東西的地方,有些像過去的那種澡堂。
“陳默,那些水池是用來做什么的?”張恒問了半天,也沒有得到回答,他看向我,我表情同樣震驚。
“老弟,你們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