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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司法鑑定中心出來，楊帆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悠然自得地走在大街上，隨手將剛纔拍的照片跟視頻發給天蠍。
發完沒多久，葉菲就打電話過來了。
楊帆一邊跟葉菲有說有笑地聊著天，一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著。
不知不覺，直到手機響起沒電的提示音，他才恍然已經聊了兩個小時了。
“我手機沒電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楊帆聽得出來，葉菲的聲音還是有些疲憊，估計是忙了一天的緣故。
葉菲卻有些意猶未盡，不依道：“我不，你快充電，然後我們繼續。”
楊帆嘴角翹起一個幸福的笑容：“我也想，可是我現在在外面呢，充不了電。”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葉菲嬌哼道：“我就知道，你在外面幹嘛呢？”
聽葉菲這話，她顯然懷疑楊帆在外面幹“壞事”。
楊帆也不傻，沉吟了下，就聽出來了，笑著回道：“一個人瞎逛，要不我們視頻下？”
聽到楊帆說要改成視頻通話，葉菲頓時就不懷疑了：“不用了，諒你也不敢騙我，那我睡了，你也早點回去。”
“好，我就準備……”楊帆沒能把話說完，手機就響起了關機的鈴聲，讓他只能無奈地把手機揣回兜裡。
車子剛剛讓豹子先開回去了，他看了眼前面的公交站臺，緩緩走過去，等來到站臺摸了摸口袋卻發現沒帶零錢。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出租車緩緩從前方駛來。
快到站臺的時候，出租車把車速降下來，司機師傅朝站臺上的人喊著話拉客。
可是，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楊帆見沒人跟自己搶，旋即上前一步，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要坐。
出租車師傅見狀，大喜過望，把車子停在楊帆的面前，招呼他趕緊上車。
楊帆拉開前車門，一屁股坐進車裡。
有了乘客，出租車師傅就不再拉客了，乾脆利落地把車子往主車道上開，頭也不扭地問道：“小兄弟，去哪啊？”
楊帆笑著扭頭道：“佳耀新灣，會走吧？”
出租車師傅點點頭，示意楊帆放心：“知道知道，你只管坐好吧！”
見出租車師傅表示會走，楊帆不再多說，望著車窗外緩緩後退的行人若有所思。
車子行駛了一段後，速度突然降下來，到最後乾脆不動了。
楊帆疑惑地回過頭，望向前面，滿眼的都是車子，看起來像是塞車了。
他眉頭微微皺起，有些疑惑這個時間點怎麼會塞車。
出租車師傅同樣也覺得非常不解，只見他拿起一個無線電，嗓音極大地喊道：“喂，誰知道棲霞路這邊是怎麼回事啊？”
楊帆這才知道他是在詢問同事，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回覆道：“出了一宗交通意外，改道吧，看那情況還要塞半個小時呢！”
出租車師傅放下無線電，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扭頭望向楊帆：“小兄弟，你看這……”
他說話的時候，前面的車子緩緩動了，卻是果斷地掉頭了
。
他們此時正好處在一個可以掉轉車頭的地段，要是繼續往前開，再想掉頭的話，就有些麻煩了。
雖然說這個時候，前面的車子已經緩緩開始動了，但是車速相當慢，看這情形往前開肯定還會被塞住的。
聽到出租車師傅在徵詢他的意見，楊帆笑著回道：“那就掉頭吧！”
“可是……”出租車師傅並沒有第一時間掉頭，而是好心提醒道：“走另一條路的話，可能會遠一些的。”
楊帆擺擺手道：“沒關係，走吧！”
遠一些的意思，不就是要多點錢嗎？
這點錢，他並不是很放在心上，縱使他此時其實瀕臨破產。
得到楊帆這個回答，出租車師傅才掉頭，往另一條路駛去。
出租車師傅說的另一條路，楊帆也是知道的，確實會長那麼幾公里，不過卻極少紅綠燈，車速能夠上去。
說不定還能更快回到佳耀新灣呢！
果然如他想的一般，拐到另一條路上，車速頓時就提了上來。
楊帆把車窗搖下來一些，正想享受下清風拂面的感覺，車子突然急轉彎，來了個漂移，拐到了一條小道上。
“等不及了麼？”
他身形端正，並沒有因爲車子的突然變向而搖晃，揚起的嘴角掛著一抹莫名的微笑。
話音落下，車子陡然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同一時間，一道亮光閃過，從駕駛座閃爍到副駕駛座。
那並不是月光，也不是燈光，而是反光——匕首的反光。
也不見楊帆有什麼動作，副駕駛座的座椅就突然朝後挪動了一兩釐米，匕首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子刺過去的。
匕首去勢不減，直接刺到了窗外才停住。
這個時候，車窗猛然關上，正好把匕首給夾住。
楊帆微微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咧嘴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忍了很久了吧？”
出租車師傅，哦，不對，應該叫殺手纔對。
殺手微微側頭，一接觸到楊帆那目光，就感覺背脊涼颼颼的，持著匕首的手用力往後扯，卻無論怎樣都無法把匕首抽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這個動作不過持續了一兩秒鐘，殺手就果斷地放棄了，另一隻手五指握拳，徑直朝楊帆的面龐打去。
楊帆笑了笑，身體微微向後一壓，座椅的椅背就朝後倒去。
只見一道黑影閃過，楊帆就來到了後車座，穩穩地坐在真皮座椅上，臉帶戲謔地看著前面的殺手。
“你知道你殺不了我的，還是讓你的同伴一起上吧！”
楊帆雙手枕在頭後，翹著二郎腿，完全沒把眼前的殺手放在眼裡。
殺手見自己第二次攻擊又再落空，臉上卻並沒有流露出失望，反而嘴角翹起，笑了起來：“不愧是孤狼，果然名不虛傳。”
面對這種讚美，楊帆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殺手緩緩把拳頭收回身前，嘴上卻是問道：“我什麼時候露出了破綻？”
“你真的想知道？”楊帆表情玩味地反問道。
殺手咬了咬牙，點頭道：“說吧！”
楊帆見殺手堅持，只好滿足他。
不過他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
“你問錯問題了，你應該問，你什麼時候沒有露出破綻。”
這個問題聽起來有些拗口跟莫名其妙，但哈維只是略一沉吟，便意會過來了。
楊帆的意思是，從一開始，他就露出了破綻，之後更是破綻百出。
哈維眉頭頓時緊緊地皺向中間，要是別人這樣說，他或者會不屑一顧或者會將信將疑。
但是，孤狼這樣說，他只是狐疑了一剎那，就全然信了。
“怎麼，還想我解釋解釋？”楊帆瞬間轉換語言，衝口而出的是帶著濃重比利時口音的荷蘭語。
聽到楊帆的口音，哈維驀地一怔，難道他的比利時口音真有這麼重，楊帆一聽就聽出來了？
他正迷惑間，楊帆補充解釋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湘江話還沒練熟吧？”
楊帆在湘江市打過不少出租車，印象中就沒聽過出租車師傅一張嘴就說華夏語的。
他曾經聽一個出租車師傅說過湘江市的“排外”現象，但凡操著華夏語的出租車司機，湘江市本地人是不會坐的。
當然，僅僅憑藉這個，楊帆也只是懷疑哈維而已，還不確定他就是殺手。
可是當他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的時候，哈維就流露出了他第二個破綻，從這往後，破綻就一個接一個的。
哈維眨著眼睛，沒想到就因爲他拉客的時候沒說湘江話，楊帆就順藤摸瓜，確定了他殺手的身份。
傳聞裡，孤狼謹小慎微的性格，果然不是假的。
“好了，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現在，輪到我問你了。”楊帆看著哈維，一字一頓道。
哈維見楊帆停頓下來，沒給他繼續往下說的機會：“你不用問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說的。”
楊帆對此並不意外，繼續追問道：“是不會說，還是不知道？”
“有區別嗎？”哈維灑然一笑。
楊帆點點頭，表示有區別：“說不知道你會少受些苦。”
哈維笑得更大聲了些：“可是，我不覺得你會相信我。”
楊帆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很清楚，不過他相信事情絕對不會發展到那個地步，甚至都不會朝那個方向發展。
楊帆輕輕搖頭：“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話音落下，一直平靜得如水一般的他突然動了。
然而，哈維好像猜到他會這樣做似的，只見他猛然倒在座椅上，然後雙腳在另一張座椅上蹬了下，整個人就把緊閉的車門撞開了。
楊帆眼眸裡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想不通哈維是怎麼做到的。
幾乎在他動的一瞬間，哈維就已經動了。
要不然，以他現在的速度，哈維絕對是躲不過的。
可是，剛纔他的出手完全可以說是毫無徵兆的，就連他自己都是臨時決定的。
哈維又是怎麼預料到的，難道他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