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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市,呂家。
呂易志坐在客廳,目光時而望向大門,時而看向電視。電視屏幕里正在播放《動物世界》,鏡頭重複地播放著一頭雄性動物趴在一頭雌性動物上的一幕。
呂易志面無表情,那是因爲他剛消腫的臉還很痛,心裡面怒火滔天,宋子祥的話一次又一次地縈繞在耳畔。
從湯臣一品會所回來,他便讓人去調(diào)查楊帆的背.景。
跟他想的很不一樣,楊帆的資料簡直就是普通人一個,除了他在國外呆過一段時間。
父母不詳這一欄雖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但沒有任何證據(jù)顯示他出自哪個大家族。
退一萬步來講,即使楊帆是某個豪門的私生子,也跟他沒法比,至少在湘江市,甚至整個X省是沒法比的。
宋子祥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楊帆打而不幫忙,不僅如此,還主動跟楊帆交好,這無疑就是在打他的臉,打他們的臉。
這件事情,呂易志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罷休的。
胡思亂想間,門輕輕被推開,緊接著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爸。”呂易志激動地站起身來,這個中年男人是呂家現(xiàn)任家主,呂易志的父親,呂衛(wèi)平。
呂衛(wèi)平朝呂易志示意了下,讓他稍安勿躁。
在管家的服侍下脫掉外套,呂衛(wèi)平纔不急不慢地朝客廳走來。
“爸,宋子祥他……”
呂衛(wèi)平舉起手打斷了呂易志的話:“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但是恐怕現(xiàn)在還不能如你所願。”
呂易志一臉的詫異,不解又委屈地看著呂衛(wèi)平。
呂衛(wèi)平笑了笑:“你是我呂家的獨苗,我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可你應該知道我們跟宋家聯(lián)盟是大有好處的,甚至可以說是很重要的一步棋。”
呂易志對生意上的東西一知半解,但呂衛(wèi)平說的他倒知道一些,而且呂衛(wèi)平既然這樣說了,那就一定沒錯。
“爸,難道我就白讓人打了嗎?”呂易志有些不甘心,即使他知道是爲了大局,也咽不下這口氣。
“當然不是,敢打我呂衛(wèi)平的兒子,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呂衛(wèi)平斬釘截鐵地看著呂易志,雙眼流露出一絲溺愛,這可是他們呂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啊!
呂易志雙眼一亮,擡起頭迎上呂衛(wèi)平的目光,帶著些許疑惑。
呂衛(wèi)平這才笑著跟他解釋道:“宋子祥的仇,我一定會替你報的,但不是結(jié)束跟宋家的合作,而是……”
“把宋家變成呂家!”
同一時間,在莉比酒吧。
顧大寶面對凌冰清關(guān)切執(zhí)著的眼神,有些於心不忍,但一想到後果,他忙閉上了嘴,將要說的話硬生生地咽回肚子裡去。
楊帆見狀,眉頭挑了挑,微微一想,旋即將酒杯以下砸的速度猛地放在吧檯上。
“顧大寶,你給臉不要臉是吧?我跟你說,今天這酒吧,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而且老子一分錢都不會多給你!”
楊帆的舉動不但把顧大寶給嚇到了,連凌冰清也美眸連眨,眼睫毛微微翹起。
半晌,她才彷彿若有所悟,眸子裡褪去驚訝跟疑惑,取而代之的是異彩連連。
眼角的餘光瞥到顧大寶有些將信將疑,凌冰清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走到楊帆的身後,微微低垂著螓首:“不好意思,老闆,我沒把事情辦好。”
楊帆樂了,凌冰清這配合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顧大寶,本來老子已經(jīng)打算金盆洗手的,可老子講道理你居然一點都不配合!既然如此,那老子就不介意晚點再洗手!”
楊帆微作猶豫,忽地一咬牙,下了決定,將那瓶價格不菲的酒使勁朝地上一砸。
饒是知道楊帆是在演戲的凌冰清,也被楊帆這突然的舉動給嚇得臉色慘白,險些尖叫出聲來,她顯然沒想到楊帆會這麼做。
顧大寶就更是驚惶了,心裡已經(jīng)信了七八成,看來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買家。
楊帆爲了增強說服力,兇神惡煞地將T恤三兩下脫掉,露出紅果果的上身來。
“老子連刀子都不怕,難道還怕你不成?你要是再不趕緊給我簽了合同,老子就讓你也嚐嚐這些滋味!”
說話的同時,楊帆使勁地拍了拍腰腹處的幾道刀疤,那模樣像極了黑道上的老大。
楊帆之前砸酒瓶,凌冰清覺得已經(jīng)夠有威勢了,不承想他還脫起衣服來了。
凌冰清也是第一次見楊帆赤果著上身的樣子,完美無瑕的容顏上露出誘人的羞紅,高聳的胸口微微起伏,聞著撲面而來的男子漢氣息,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羞惱地瞪了不打招呼就脫衣的楊帆一眼,明亮的眸子落在那古銅色的背上,驀地一怔。
“他……他到底都經(jīng)歷過些什麼?”
刀疤且不說,在這熊背的左右兩邊,分別有一個鉛筆大小的疤痕,即使凌冰清沒見過,也能猜出這很有可能是子彈留下的。
相比凌冰清複雜的情緒變化,顧大寶的反應則單一得多,雙腳猛地發(fā)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雖然是開酒吧的,但卻性子軟弱,要不然也不會到大學城附近來開了。
楊帆前身那不下十道的長短刀疤,衝擊著他的眼球以及脆弱的神經(jīng),讓他對楊帆的話不再有一絲懷疑。
“大……大哥,不是我不想賣……賣給你,可是我真的不能……不能賣給你,我求求你,放過我老婆孩子,就當我求你了!”
顧大寶撲通一聲改坐爲跪,邊說著話邊給楊帆磕頭,語氣極盡哀求之意。
楊帆這樣做的目的達到了,但他沒想到顧大寶會惶恐至此,忙走過去把顧大寶扶起來:
“顧老闆,你老婆跟孩子發(fā)生什麼事情了?你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
顧大寶拒絕了楊帆的攙扶,聽到楊帆後一句話,神情越發(fā)激動起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不用,只要你們不買我的酒吧,他們就會放我老婆孩子回來的,算我求你了,你走吧!”
“嗯?”
楊帆聽到這裡,忽然發(fā)現(xiàn)情況跟他想的似乎不一樣。
原本他以爲是有人跟凌冰清搶酒吧,橫插一腳,顧大寶因爲守信不願,對方只好抓了他的家人來要挾他。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凌冰清也敏感地捕捉到顧大寶話裡的重點
,不確定地追問道:
“顧老闆,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不買你的酒吧,那些人就會放了你的家人?”
顧大寶猛地點頭,如同小雞啄米,懇求道:“我求你們了,幫幫我,幫幫我老婆和孩子吧!”
楊帆皺了皺眉頭,聽顧大寶這樣說,那些人竟是針對他們而來的,顧大寶是被他們殃及的池魚。
楊帆準備問些什麼,凌冰清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顧老闆,你放心,我們這就走,是我們連累你了,不好意思!”
凌冰清沒有去看楊帆,歉意地看著顧大寶,拉著楊帆就往外走。
楊帆還是不打算放棄,想要回去:“那個,定金還沒拿回來呢!”
凌冰清氣得手上更用力地把他往外拉:“都什麼時候了,不要了,就當是我們給人家的賠償吧!”
楊帆也不知道凌冰清哪裡來的力氣,就這樣半拉半拽地把他推上了車。
楊帆苦笑著扭頭看著打開車門坐進來的凌冰清:“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們不買酒吧,那些人也可能會不守信用?”
“啊!”凌冰清是個聰慧的女人,只是稍微一琢磨,就明白過來其中的利害,忙又要下車。
楊帆伸手把她拉住:“不用去了,我想了想,或許顧大寶也不知道更多的情況,而且即使知道,他也不敢說。我們再逼他的話,說不定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凌冰清秀眉蹙起,楊帆的語氣其實並不肯定,但她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大,而且在這些事上,楊帆比她更有經(jīng)驗,她相信楊帆的判斷。
“那我們該怎麼辦?”凌冰清知道楊帆不會無緣無故就說出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他必定有解決的辦法。
“不是我們,你必須馬上回別墅,至於剩下的事情,我會搞定的,你放心好了。”
顧大寶因爲他們纔會落得如此境地,單爲這一點,楊帆就不會袖手旁觀,遑論楊帆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在針對凌冰清。
周建德不是死了嗎?宋振北也是不可能的。按理說應該不會再有人衝凌冰清來了。
對方看起來並無意傷害凌冰清,只是想讓她開不起酒吧而已。
想起之前繆斯酒吧被誣陷販毒的事情,楊帆不禁在想,這兩件事會不會有聯(lián)繫?
這並非楊帆胡思亂想,這兩件事情細細想來是有聯(lián)繫的,不就是同一個目的嗎?
無疑都是讓凌冰清開不了酒吧。
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楊帆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因爲這樣的目的實在讓他有些啼笑皆非。
如果對方直接表現(xiàn)得想要追殺凌冰清,他倒還有些眉目,可是現(xiàn)在他卻一籌莫展,根本不知道對方在幹什麼。
不過有一點應該是可以肯定的,對方跟凌冰清肯定有什麼仇怨,要不然的話,誰會無聊到三番兩次地讓凌冰清的酒吧出事,畢竟這種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如果僅僅是這樣,楊帆倒不是很擔心,他擔心的是對方見屢試未果後會將事情升級,那時候凌冰清就可能真的有性命之憂了。
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楊帆決定救回顧大寶的妻兒,抓住那些綁匪,套出到底是誰在搞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