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將軍給秦楊最大的感覺絕不是威懾,而是一種從里到外的別扭感,像是,這家伙沒有感情波動,像極了一個沒有靈魂傀儡……當然,那是不可能的,可沒有誰是生來沒有“感情”這種固然的存在的,那么只能說明,他曾經(jīng)遭遇了什么,繼而到此如此!
秦楊笑了,看著他,道:“怎么?殺了你這么多子孫,你,不想說點什么?”
飛將軍搖了搖頭,居然道:“沒必要!”
“嗯?”秦楊怔了下,沒聽懂啊。
飛將軍淡然的道:“首先,他們不是我的子孫,即使勉強算得,那也僅是因為‘禽類’而已,可正如你骨子里是人,每天都在死人,你知道每天都要死很多人,那,你難道會因此而難過?”
說著,他再次搖了搖頭,依舊淡然道:“好了,我不想和你廢話,我只想為你,接下來……你想怎么處理你與我之間的關(guān)系。”
秦楊在心里道了聲,這鳥人,果然是“那個時代”的遺留著。
是的,飛將軍一眼便看穿了秦楊的心思。
而所謂心思,說白了是秦楊的決定!
他決定什么?
他生氣了!
憤怒于飛將軍的手下殺了他的手下,他因為這個生氣,更是一個從不肯吃虧的存在,如是,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按照秦楊以往的性格,打不過、可以暫時忍,有機會贏,那他絕對不會輕易繞過,最起碼……即使殺不死,那也定然要啃下對方一塊肉來,這樣,方能解恨!
當然,飛將軍的意思很明顯。
說白了,是他并不懷疑秦楊能看出他身受重傷,乃是“軟柿子”,不過他不怕秦楊,卻也不愿失了面子,這樣,他用這樣一種方式在提醒秦楊!
如果,你想魚死破的話……
那么,來吧!
秦楊又笑了,他懶得跟飛將軍饒,道:“我很生氣,真的,你可能不了解我,我啊,按照以往的習慣,若是有氣咽不下的話,哪怕龍肝鳳膽也吃不香,唔,睡不著,更痛苦。”
“你想我補償你?”飛將軍皺眉。
秦楊聳聳肩,盯著他的眼睛卻銳利無,道:“你,像是一個養(yǎng)了狗的主人,因為疏于看管的關(guān)系,咬傷了人……”
說道這里,他特意瞥了瓔珞一眼!
瓔珞也不傻,哪里聽不出秦楊在指桑罵槐?
只是,有氣也得忍著,最起碼她清楚的知道,她,與秦楊并不是一個檔次的選手,現(xiàn)在,只有主人才有資格與秦楊對話。
秦楊回過頭繼續(xù)對飛將軍道:“這是你的責任,所以你必須要負責,并且,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必須讓我滿意,我若不滿意,我便會讓你寢食難安!”
最后,是威脅。
飛將軍眉頭皺得更深,偏生眼一片平靜,毫無色彩,好似他是個盲人一般。
他沉默了片刻,道:“可以……但是,你這樣逼我,必然會讓我記恨你!”
“記恨?”秦楊冷笑一聲,道:“我覺得我怕么?還是你覺得,當我看出你隱忍不發(fā),卻是決定等傷勢好了再去找我報仇……我卻傻了吧唧的等著?哦,賣弄!自信的像是個傻逼,又是想什么展現(xiàn)自己絕對的強大,所以根本不會趁你病要你命,非得等你傷勢好的干凈了,再跟你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zhàn)?”
“你當然不會!”飛將軍道:“可是,我必須提醒你,這里是我的地盤,所以,希望你再做下決定,以及言行下,最后,有所收斂!”
“咚!”
秦楊喚出大鐵錘,重重的在地頓了一下,譏笑道:“少跟我整這些沒用的,要打,便打,怕了,便乖乖拿出讓我滿意的補償?!?
“你……欺人太甚了!”飛將軍說。
“呵?”秦楊輕蔑道:“那又如何?”
“我會生氣!”飛將軍道。
“生氣會如何?”秦楊諷刺意味十足的道:“難道你還敢于像是這般的不計后果?你有那資本么?有么?”
飛將軍道:“會的,如果迫不得已,那便沒有什么是不能改變的!”
兩個人講,很多人聽。
但能聽懂對方言之意的,除了雙方之外,便是僅有苗老一人……
什么叫不計后果呢?
指的是什么?
“要不……試試?”秦楊挑釁意味十足。
飛將軍點了點頭,卻是指著秦楊身后那些人,道:“你大可一試,我……或許暫時敗不得你,但他們,都會因為你的行為而慘死于我手下!”
“嘖嘖,威脅我?”秦楊呵了一聲,道:“行吧,既然你喜歡賭,那,我為什么不奉陪呢?畢竟,我本是一個極為自私的人,更何況,他們與我關(guān)系實在是太一般了,算是與我認識最久的,不過也是進入山海墓的當天才認識的,感情嘛,沒有,既沒有,那拿來做賭注,輸了又如何!”
秦楊身后眾人一聽,皆是身子震了下。
當然,隨即也都恍然了。
也是,秦楊說的不對么?
對,因為現(xiàn)實是這樣!
要保護的對象,那首先得是珍惜的,想珍惜,那需要感情的基礎(chǔ)。
苗老祖孫?一個老奸巨猾,擺明了利用秦楊,甚至一路下來僅僅提供了一些看似挺那么回事兒的信息而已,卓瑪呢,不過是一稍微長得有點小美麗的小丫頭而已,秦楊對她明顯沒有興趣,甚至連口花花的習慣,都沒有在她這里用分毫。
田貴,劉八嬌,都是聰明人!
知道秦楊收下他們,并非是因為“喜歡”,乃是因為秦楊覺得他們有用,可事實呢,事實證明,他們的價值并不能為秦楊左右什么的,并且由于時間太短,連值得讓秦楊感動的舉動都無。
朋友?親人?
都沒有!
“當然……”
秦楊笑著說道:“我不是木頭,我多少有點感情的,所以,你若殺他們一人,我不會心痛,卻會因為他們是站在我這邊的原因,則讓我更加惱恨于你,那么……接下來,我想,我一定會讓你更痛苦。”
說著,他竟是掃視一周,哦了聲,向寨子里那邊走去。
“主人,他……”瓔珞神情一緊,緊張道:“他所去的方向乃是您的閉關(guān)所在啊!”
飛將軍道:“他是在付諸行動啊……”
“什么?”瓔珞疑惑了。
飛將軍道:“他說了,如果我不讓他滿意,他便會不計后果……而所謂不計后果?那便是解開我看守多年的封印之處了!”
瓔珞一愣,明白了,原來秦楊是在一味的威脅,原因,是自認抓到了飛將軍的小辮子!
也是,用腳趾頭,也知道飛將軍之所以多年不離飛鳥谷、且守護封印,定然一旦封印開了,便要承受慘重的懲罰。
那么,他承受的起么?
答案不言而已!
瓔珞突然想到了這一點,見主人還是不慌不忙又不阻止的樣子,她頓時急的不行,頓足道:“主人,快快攔住他啊,他是一徹頭徹尾的瘋子,若……”
“我怎么攔?”飛將軍道。
瓔珞忽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是啊,如果主人有信心,亦或是肯拼一下,那理該見到秦楊第一面起,便是發(fā)起攻勢!
可主人沒那么做,明顯是沒自信,是……膽怯了。
膽怯?不是膽小鬼沒!
膽小鬼習慣用怎樣的方式處理問題?
難的,可怕的,強的,往往,不是如烏龜那般,縮起頭嘛……
瓔珞緊咬著下唇,她是忠誠的,所以她必須要為主人做些什么,道:“主人,瓔珞今后再也不能伺候您了!”
說罷,毅然向秦楊所在的方向極速奔去。
“瓔珞,瓔珞……”
飛將軍大皺其眉,叫,卻叫不住。
方一直鎮(zhèn)定的飛將軍,再也控制不住空洞的情緒,身子一閃,便攔在了瓔珞的身前。
瓔珞一臉的決絕,是的,她決定了,哪怕死了,也要重傷秦楊,若秦楊重傷,再對碰主人,那便絕不敢如方才那般囂張!
同樣的,也能使主人減輕壓力,甚至因為拖延時間的關(guān)系,恢復(fù)一定的法力,斬殺秦楊!
她本以為……主人會默認。
卻未曾想到,主人居然會攔阻她!
怎么?是因為主人愛憐,所以才不忍心眼睜睜的去看著她送死么?
這,不太可能!
因為在近千年的時光,她見過主人太多次的殘忍。
飛將軍眼神復(fù)雜的看著自己這個心腹愛將,終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是的,忠心固然好,奈何、頭腦太過簡單!
“先等等,他若過不得……那,再妥協(xié),也不遲!”
什么?過不得?
秦楊已經(jīng)行了很遠,這是他打算用實際行動告訴飛將軍,不妥協(xié),那得付出代價。
可有意思的是,剛剛跨過一道山坎,便是見到一對激戰(zhàn)的男女……
當然不是那種激戰(zhàn)了,而是你死我活的廝殺!
當看清兩人的女子模樣時,秦楊頓時呆住了!
“呃,北堂長寧?”秦楊極為愕然。
誰?好吧,可不是月尊主大人小月月么!
至于對面那個俊美到過分,卻招招下殺手的高挑男子……哦不,三米多高,應(yīng)該叫小巨人了吧?
越看越覺得哪熟悉,忽然想到了什么。
脫口叫道:“我靠,心魔?北堂博宇!”
突然聽到秦楊的聲音,激動的男女同時收手,同時看向秦楊,同時詫異出聲……
“你怎么會在這里?”
秦楊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還想問你倆呢!”
確實,是緣分呢?還是不可思議呢?
要知道,這山海墓并不是菜市場,更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地球只有一個入口,知道位置的人絕對少到可憐的地步,再加秦楊到達山海墓人口時、便勘察過,確定那里根本沒有強者留下的氣息,更沒有任何動過的跡象,那說明什么、只能說明短時間內(nèi),絕對沒有任何人來過這里。
這可倒好,這對仇人兄妹居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了,這,這哪里說得過去?
北堂長寧的衣著還是那么有個性,渾身下一根兒綢子,露在外面的雙臂有幾條深深的傷口,想來便是被其兄北堂博宇傷到的,她聽秦楊這么一問,皺眉道:“這不對,你又不是‘他’口的異類,便是沒有可能會把你仍進這里!”
“仍?”秦楊先是不解,旋即……
“哈?”秦楊笑了,卻是幸災(zāi)樂禍的笑了,道:“太有意思了,難不成,你遇到了傳說的‘秩序守護者’?”
秦楊的腦子轉(zhuǎn)的非???!
加之他之前不止一次的對“穿越”很感興趣,便問詢了很厲害的人物,可答案呢,則無不是告訴他,由于穿越會對改變世界,所以有那么一種存在,便是專門守護空間的,一旦發(fā)現(xiàn),要么秒殺,要不驅(qū)逐回去。
北堂兄妹?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本不知道山海墓的進入方法,卻出現(xiàn)在山海墓,那……秦楊一下子聯(lián)想到了這對倒霉兄妹出了“不周”便碰了那個什么守護者,嗯,由于打不過,所以被仍進了這里,至于為什么不是殺了以絕后患,這個,即使秦楊想象力很是豐富,卻也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個所以然。
“嗯?”北堂長寧怪異道:“你認識那人?”
一聽,秦楊心說、得!
毫無疑問,不曾想,一下子還蒙了。
秦楊覺得好笑,細節(jié),他也懶得問。
北堂博宇皺了皺眉頭,突然回過頭,冷冷對北堂長寧道:“來吧,繼續(xù)決一死戰(zhàn)!”
“……”
秦楊無語,這貨,是怎么都都不愿意放過自己的“親妹妹”啊。
人都是有脾氣的,北堂長寧自然也少不得!
她是有愧疚,可她并不愿意死。
所以她忍了幾次之后,終是忍無可忍,可以說,自打被扔進進山海墓起,她每一次與其兄的對戰(zhàn)都是毫無保留的。
一聽,北堂長寧咬著牙道:“北堂博宇,你莫要欺人太甚,你知道的,我有辦法與你同歸于盡!”
北堂博宇呵了一聲,道:“那來?。恐灰軞⒘四?,我,便等于解脫!”
“咳!”秦楊受不了了,出聲打斷道:“那個,二位,能不能……在你倆決斗之前,先讓我請教幾個問題?”
北堂博宇道:“只要你不幫她,一旦我殺了她,幾百個問題我都回答你!”
“幫我……”北堂長寧似是本想說幫我殺了他,不過話到嘴邊,也不知是因為愧疚的關(guān)系,還是因為不忍的關(guān)系,便是改口道:“幫我制服他,我會盡我可能幫你揭開一切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