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地處偏僻,規模不大的小工廠;進入廠子院門就能看見東南北三個方向上矗立著三座破舊的連體廠房,輕輕推開那雖然陳舊但是保養很好的大鐵門,雲逸就看見了那一溜擺放的陳舊的機牀。
“別看我這廠子小,可是在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可是這附近有名的一等一的機加工龍頭。”眼前的這位三十多數的中年男子就是這家廠子的主人,名字叫陳鐵;個子不高,精瘦的臉上看起來沒有二兩肉,一說話那雙有些向外凸的眼睛和《指環王》中的咕嚕有點兒像,渾身上下泛著一股懶洋洋的感覺。
“你這機器很舊啊,“雲逸一邊說著一邊不顧這機器上的灰塵用手摸著:“你看看這機器上的灰塵這麼多,是不是好久沒有開動了?”
“老弟,這你就不懂了,”吊梢眼廠子陳鐵一說到機牀就精神了起來,瞪著那雙吊梢眼,指著機器上的銘文道:“老弟你看,我這可是正宗的德國原裝機牀,都是當年中西關係緩和的時候從西德進口的;別看它顯得陳舊了一點兒,可是我敢保證它的精度比一些現在新出的國產機牀都要好。”
“比現在的新機牀精度都高?”雲逸顯然是不信他的話,皺著眉看了看機牀又看了看陳鐵道:“你這破玩意連數控的都不是,怎麼能趕得上現在的數控?”
“老弟,這你就不懂了。”此時的陳鐵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滔滔不絕的道:“這個機牀啊,並不是越新精度越高;正相反,這機牀是是越舊精度越高,所以現在很多機牀廠商都在買舊的機牀架子進行拼裝。”
雲逸點了點頭,他在來的時候就上網查了具體的資料,知道他所言非虛。
“你這廠子準備什麼價出售?”雲逸和陳鐵兩人轉了半天彎兒,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四十萬吧,”貌似陳鐵對著個數字也有點沒底,但也不想一開始就說的太低,於是把自己的心理價格乘以兩倍。
“呵呵,我想陳老闆一定是跟我開玩笑吧。”雲逸聽了這個離譜的價格也沒有詫異,只是淡淡然看著面前不太自信的陳鐵道:“四十萬,不是簡簡單單的說一句話就能開出來的;以你這個廠子的機械狀況差不多能值個八九萬,你這廠房最多不過兩三萬;還有最要命的就是,”雲逸轉身看著那一座有一座的山說:“你這廠子建在了這麼一個山窩裡,我想即便是有路別人也不會上你這兒來加工什麼吧?”
、“哈,雲老闆說的在理。”被雲逸一針見血的支出了廠子的問題,有些尷尬的陳鐵頗爲不好意思,他乾笑了兩聲道:“那要不三十萬如何?”
“三十萬?”雲逸挑了挑眉毛,好笑的看著陳鐵,悠悠的向著陳鐵豎起了自己的食指,一字一句的道:“最多十二萬,多一分錢我都不會加價。”
“老弟,十二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陳鐵見雲逸的價格竟然遠比自己的心理預期價格低的多;不由著急的爭辯著:‘我這廠子可是原來的國防備用廠子,在後面還有一個大大的防空洞,當年我從原來的國營企業加過來的時候可是花了好大的代價的,老弟你只給這麼一點兒、、’”
“國防戰備工廠?”雲逸有點兒詫異,看著面前的陳鐵狐疑的道:“那、、帶我去看看。”
陳鐵沒有撒謊,這廠子的一個大鐵門後一個直接通往山肚子裡面的過道;雲逸隨著陳鐵往裡走了大概四十多米才真正的進入到了防空洞裡面。
這個防空洞很大!這是雲逸第一眼的看法,整個防空洞高十二三米左右,上面能看的出來是花崗巖的山體,還用幾根巨大的鋼樑做了八條對稱的拱頂,以備戰時敵人空中巨型炸彈的襲擊;長大約六十多米,寬三十餘米;這讓雲逸對這裡當做自己以後的秘密基地很是滿意,當雲逸探查完整個防空洞的時候,雲逸竟然驚喜的發現這個防空洞竟然還有十幾間比較小的分洞;據云逸觀察應該是儲藏室和通訊設備以及武器存放室。
見到雲逸裡裡外外的對這個防空洞看了個遍,陳鐵心理估計雲逸對這裡很滿意,於是又斟酌著說:“你看雲老闆,我這廠子機器這麼好,地理位置雖然偏僻了點,但是卻有路有電;而且還有這麼大的一個防空洞,二十萬應該是值了。”
雲逸也覺得十二萬有點低,尤其是在看到這個巨大的防空洞之後,他也猶豫了:是不是再給他往上漲點兒?但是二十萬絕不可能的,因爲自己拿不出來;自己手裡只有十萬元左右,加上家裡的一點兒存款最多不過十四五萬;不能都給了他,況且自己收魚還要有本錢。
“陳廠子說笑了,這年頭這個防空洞在怎麼樣有什麼用?又不是打仗,最多不過是當個大號的倉庫用罷了。”雲逸輕搖著頭示意陳鐵的話有些小題大做了,他看著臉色有些不對勁的陳鐵淡淡然的道:“加上這個防空洞,最多隻有十三萬。”
“雲老闆,十三萬實在是太低了,你看我這廠子地處山清水秀的,建個宅子在這兒多好、、”陳鐵此時的臉色突然變得越來越難看了,他不自然的說著話,手還有些抖:‘現在,不都講究個自然和諧不是、、”
雲逸有些奇怪的看著臉色極端不正常的陳鐵,正思量著怎麼和他還價的時候,突然那陳鐵就渾身顫抖著倒在了地上;他的那雙乾枯精瘦的手一邊抖著一邊從兜裡掏出一支針管,不管還在一邊驚訝的雲逸看著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胳膊伸出,一針紮了下去、、
一邊的雲逸吃驚的看著陳鐵,因爲他在陳鐵的胳膊上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針眼,觸目驚心!!
怪不得他要賣掉自己的廠子了,怪不得他整個人怎麼看起來如行屍走肉一般、、、
突然之間雲逸對毒品憎惡起來,對於這毒品的破壞能力也有了一個鮮明的認識、、
“你也看見了,我也不隱瞞你什麼了。”注射完的陳鐵順手將那支針筒扔掉,落寞的坐在地上,聲音低沉自顧自的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陳鐵在沾染毒品前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妻子很漂亮,有一個可愛的女兒,父母也都很幸福的活著;那時候的陳鐵很能幹,他承包了現在的這個原來是國營的機械廠,在他的努力下這個原本年年虧損的廠子很快的就扭虧爲盈起來,陳鐵的腰包也一下子鼓了起來;話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這話對於陳鐵來說太正確了;陳鐵有錢後就結識了很多狐朋狗友,不但經常和他們一起喝酒賭博,而且還一起找那些小姐鬼混。
有一次陳鐵和一個極其豔麗的女人完事後,那女人迫不及待的就抽出一支香菸,抽完後那女人臉上就出現了飄飄欲仙的樣子。陳鐵就很好奇問那個女的抽的什麼煙;那女人輕蔑的看著陳鐵,告訴他那是一般土包子抽不起的四號小姐;丟了面子的陳鐵當場就甩出五百元錢,抽了那所謂的神仙煙、、、、
就這樣,陳鐵對著神仙煙的依賴越來越重,最終他失去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妻子,甚至自己的女兒也被那夥“哥們”糟蹋完抵了債、、、
雲逸沉默不語,儘管自己很同情陳鐵,但是又能怎麼樣呢?自己不是火線中的救世主,自己只是這個時代裡無數無奈的屁民之一、、、
最後,這個廠子還是以十三萬的價格成交了;辦完手續拿到所有證件後的雲逸很是興奮,雖然這只是自己用來掩護戒指吸取能量的場所,但這畢竟是自己的事業啊,是真正自己說了算的產業。
咱也是有產階級了,雲逸心裡很高興;而更高興的是自己的賭石大計馬上就能開始了、、、、
等陳鐵拿了錢辦完手續後,雲逸在廠子四周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遍確定安全後,就從廠子裡面關上了那張破舊的大鐵門,反鎖上;然後將變電室通往防空洞的電閘合上後,就進了防空洞。
防空洞靠裡面的房間裡有一根粗粗的電纜,雲逸猜測這是爲了戰時把機器搬進來接電源用的;他將電纜放在一張桌子上,把戒指放到了電纜邊;深吸一口氣,平靜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在大腦裡默唸:“智腦,吸取能量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