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張先生真的是被四兇誅仙陣給逼瘋了不成?要不然,為何會莫名其妙的書寫起了《道德經(jīng)》來呢?”
瞧著身陷在四兇誅仙陣?yán)锏膹埼闹伲徊还軞鈩輿皼耙u來的四兇,只是以手當(dāng)毫、以靈液當(dāng)墨,以近乎癲狂的姿態(tài),書寫著老子的《道德經(jīng)》,就有修真者在驚詫之余,做出了這樣的猜測。
這人的話音剛剛才落下,就遭到了旁人毫不留情的駁斥:“放屁,你才是瘋了呢!”
被罵的人勃然大怒,扭頭就待破口罵回去。然而,當(dāng)他看清楚罵自己那人的容貌后,卻只能是將已經(jīng)到了嘴巴的罵語給重新咽回到了肚子里去。因為,罵他的這個人,是排在地字三十九位的靈樞派中的陸槐長老。
無論是名聲還是實力又或者是輩分,這人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陸槐,更何況,這個陸槐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壞。所以此刻被罵,他卻也只能是忍了。不過,他顯然是不太甘心就此罷休,便哼哼著說道:“想來,陸長老應(yīng)該是有高論的了,不妨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分明就是你們的見識低,可偏生要說是張先生瘋了,當(dāng)真是荒謬可笑!”從始至終,陸槐都沒有看這人一眼,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只是盯在張文仲的身上,冷笑著說道:“張先生此刻用靈液作墨,寫下這篇《道德經(jīng)》,乃是在構(gòu)筑一個可以和四兇誅仙陣相抗衡的法陣!”
他的這番話一出口,頓時引來了周遭修真者們的驚呼與質(zhì)疑:
“什么?張先生這番寫字,竟然是在構(gòu)筑法陣?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我也算是精通法陣的了,可卻從來未曾聽說過,有什么法陣,是用文字來構(gòu)成的啊。”
“四兇誅仙陣可以上品三階的法陣啊!能夠和它抗衡的法陣,又怎么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構(gòu)筑出來呢?陸長老,你不會是在說笑吧?”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質(zhì)疑,當(dāng)即就有一個人出言問道:“陸長老,你的意思,可是說張先生他此刻在構(gòu)筑‘老子五千陣’?”
“沒錯,張先生此刻所構(gòu)筑的,正是老子五千陣!”陸槐點(diǎn)頭說道,又扭頭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哼哼道:“總算是有個明白人了,我還以為,身邊的人盡是無知的蠢貨呢。”
“老子五千陣?那是什么法陣?”大部分的修真者,都對這個法陣極為陌生。
“太上道祖當(dāng)年西出函谷關(guān)的時候,曾留下了一本《道德經(jīng)》于世人。這《道德經(jīng)》,又名《老子五千言》。而老子五千陣,就是脫胎于此。只是,此陣已經(jīng)失傳千年,卻沒有料到,竟然是以這種奇特的方式來構(gòu)筑的……”之前說話的那人,向身邊的修真者們解釋了這老子五千陣的來歷之后,又皺起了眉頭,說道:“我觀古籍,這老子五千陣的威力大小,與構(gòu)筑此陣者對‘道’的領(lǐng)悟深淺有關(guān)。四兇誅仙陣乃是上品三階的法陣,想要與它抗衡的話,張先生對‘道’的領(lǐng)悟,必須得相當(dāng)深才成。只怕……”
說到這里,他緩緩的搖了搖頭,并沒有將后面的話說出來。不過,從他的表情及語氣來看,他對張文仲用老子五千陣來破四兇誅仙陣的舉動,并不是太看好。
“張先生畢竟年輕,對‘道’的領(lǐng)悟能有多深,還真不好說呢。以老子五千陣來抗衡四兇誅仙陣,太過冒險了些。”陸槐在輕嘆了一聲后,說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我們拭目以待吧!”
此刻,在四兇的猛烈攻勢下,張文仲的元嬰、鳴蛇和五毒妖以及由萬妖圖冊召喚出來的妖怪,已然是敗退到了距離張文仲僅有數(shù)米的地方。四兇只需要再向前邁進(jìn)一兩米,就能夠傷及張文仲了。
見此情景,蔡順公得意的大笑了起來,莫懼天的臉上,也閃過了一抹喜色。在他們看來,張文仲這一次,當(dāng)真是必死無疑的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張文仲將道德經(jīng)最后的那句‘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為而不爭’給書寫了出來。整篇閃爍著金色光芒的《道德經(jīng)》,飄然在他的身前,齊齊綻放出了莊嚴(yán)肅穆的金色光芒來。
老子五千陣——結(jié)成!
一道道堪比烈日驕陽的金色光芒,從張文仲用靈液所書的《道德經(jīng)》中釋放了出來,瞬間就驅(qū)散了充斥在四兇誅仙陣?yán)锩娴年幚浜挽鍤猓瞧缟膭α值秴玻挂脖贿@一道道的金色光芒給磨去了尖利之處,喪失了破壞力。
“怎……怎么回事?”剛剛還在得意大笑的蔡順公,此刻卻是震驚的尖叫了起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眼瞧著勝利已經(jīng)到了手中,竟然還會生出變故來。
“這……這是老子五千陣?啊,我知道了,這小子是想要以陣破陣啊!”莫懼天此刻總算是瞧出了張文仲的意圖,大滴大滴的冷汗,立刻就從他的發(fā)梢處流淌了下來,但他卻顧不上擦拭,連忙喝道:“蔡師弟,沒時間震驚了,我們再加把力,趁著這老子五千陣尚未完全發(fā)揮出威力,讓四兇趕緊去將此人給吞噬掉!”
“好,好……”蔡順公忙不迭的點(diǎn)頭應(yīng)道,哪里還有平日身為符寶宗宗主的那種威嚴(yán)氣度?
就在蔡順公和莫懼天想要發(fā)動最后一擊的時候,從張文仲用靈液所書的那篇《道德經(jīng)》中釋放出來的金色光芒,竟是相互纏繞在了一起,在一片空靈的自然之音中,涌入了張文仲的體內(nèi),竟是讓他的形象,出現(xiàn)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作了一個騎著青牛、須發(fā)皆白的睿智老者。
張文仲所化的這位騎著青牛的老者,赫然就是《道德經(jīng)》的作者老子!
“這……這是太上道祖?!”
“太清道德天尊?!”
趕來增援張文仲的修真者們,此刻皆是忍不住驚呼了起來。更有甚者,已然是跪倒在地,朝著張文仲所化的老子,虔誠的磕頭不已。
陸槐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失聲驚呼道:“竟然能夠化身為太上道祖?難道張先生對‘道’的領(lǐng)悟,竟然已經(jīng)達(dá)到了超凡脫俗的境界?這……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齡呀?就算是從娘胎里面便開始悟道,也不可能有這樣高深的境界吧?”
蔡順公和莫懼天也是瞧見了這一幕的,但他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來震驚,皆是咬緊了牙關(guān),拼盡了全力,催促著四兇趕緊向著張文仲撲去!他們很清楚,事已至此,除了張文仲死,就是他們亡。而后者,顯然不是他們所期望的。
蔡順公和莫懼天的想法是好的,但可惜的是,他們面對的是張文仲,面對的是張文仲構(gòu)筑的老子五千陣!
雖然那場詭異的九九無歸滅魂大天劫摧毀了張文仲的肉身,但卻并沒有摧毀他的神識。他對‘道’的領(lǐng)悟,更是因此而有了精進(jìn),甚至比一些大羅金仙都還要精深。試問,以他對‘道’的領(lǐng)悟,構(gòu)筑出來的老子五千陣,又豈能是弱得了的?別說是上品三階的四兇誅仙陣,就是更高品階的法陣,在這老子五千陣的面前,依然是不可敵的!
只見化作老子的張文仲,緩緩的舉起手來,朝著四兇遙遙一點(diǎn),用極為淡然的語氣,吐出了六個字來:“孽畜,安敢傷人?”
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
以洶洶氣勢發(fā)動最后一波攻勢的四兇,竟是突然頓住了,就好像是被人給施展了定身術(shù)一般。
“這……這怎么可能?”蔡順公和莫懼天的臉上盡是驚慌與恐懼,他們拼命地壓榨著體內(nèi)最后的那點(diǎn)兒靈力,但卻絕望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無法再同這四兇誅仙陣取得聯(lián)系了,這讓他們不禁是失聲驚呼了起來:“怎么了,這究竟是怎么了?”
然而,蔡順公和莫懼天的噩夢,這才剛剛才開始。
一個巨大的太極圖,突然出現(xiàn)在了四兇誅仙陣的上方,竟是將整個四兇誅仙陣都給罩在了其中。而在此刻,化作老子的張文仲,又一次舉起了手來,指的方向,卻是頭頂上方的那個太極圖,緩緩的吐出了四個字來:“破而后立!”
一道灼目的光芒立刻出現(xiàn),耀的在場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
灼目光芒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大概在五秒鐘之后,就徹底的消散了。而眾人也連忙是睜開了眼睛,想要看看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然而,他們很快就震驚了。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眼前的景象,與之前相比,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猙獰可怖的饕餮、混沌、窮期、梼杌四兇,此刻已經(jīng)是煙消云散。那片如森的劍林刀叢,竟也是沒有了蹤影。整個山腹內(nèi)的景象,恢復(fù)到了正常的模樣。
四兇竟然輕而易舉的就被鏟除了?!
符寶宗的上品三階鎮(zhèn)宗大陣四兇誅仙陣,居然是被無聲無息的摧毀了?!
這……怎么可能?!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無論是符寶宗的弟子還是趕來增援張文仲的修真者們,全部都愣住了,他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此刻所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