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用的藥湯很快就熬好了,在兌了些涼水后,兜頭就給章廣洺淋了下去。雖然此刻藥湯的溫度已經不算高了,可章廣洺畢竟有百分之六十的肌膚腐爛潰膿,在淋了這些藥湯的時候,還是被燙的呲牙咧嘴。但是,不想讓老婆為自己擔憂的他,并沒有因此而哼出聲來,只是咬緊了牙關苦苦支撐。
很快,章廣洺整個人都被湯藥給淹沒了,僅僅只留了一個腦袋在湯藥外面。
“放松點兒,什么也別想,只管放松就是……”張文仲溫言說道,并將隨身攜帶的那只銀針盒給拿了出來,從中取出了一枚銀針,閃電般的刺入了章廣洺頭頂上方的百會穴,并以固本培元針法行起了針來。
就在張文仲行針的時候,一縷靈力也順著這枚銀針,涌入了章廣洺的身體之內。并和通過周身孔竅進入到他體內的藥力一起,開始向殘留著他體內的有毒輻射發動了猛烈的攻勢。
一種痛并快樂的感覺,瞬間傳遍了章廣洺全身各處,與此同時,一股倦怠疲憊的感覺也涌上了他的心頭,竟是讓他坐在木桶里面,就此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張文仲這次行針,持續了有一刻鐘的時間。當他起出針時,章廣洺猶自酣睡不醒,而他身體里面的那場戰斗,也已經到了尾聲。殘留在他體內的有毒輻射,已經是被清除的七七八八了。而進入他體內的藥力,也正在發動最后的猛攻。
“讓他就這樣睡吧,不要吵醒他,我們去外面說話。”張文仲小聲的說道,隨后向章廣洺老婆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著自己到外面去說話。
走出了臥室后,章廣洺老婆就滿懷感激的說道:“張醫生,謝謝你,如果我家男人的病真的就此有了好轉的話,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恩情呀!”
張文仲微笑著說道:“不必如此,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們醫生的職責。”又對她吩咐道:“這藥浴的流程與方法,你剛才都已經看清楚了吧?從今天起,每天都熬來給他泡洗一次。堅持一個星期,他的病情,必然會有很大的改善。你需要切記的是,這泡過的湯藥,不能夠再第二次使用。因為,在泡過的湯藥里面,會殘留毒素。再繼續泡第二次的話,非但起不了治療作用,反而還會加重病情!之前,我讓同伴買來的這些藥,足夠他泡洗一個星期了。”
章廣洺老婆止不住的點頭,應道:“是,是,我一定嚴格按照張醫生說的來做。”
張文仲又說道:“另外,我已經將你們的情況,告知了張氏醫學基金會下屬慈善基金會,稍后就會有人趕來九峰鎮聯絡你們,負責章廣洺病后的康復與療養。相信要不了多久,章廣洺就能夠徹底的恢復健康了。”
“謝謝,謝謝你們……”章廣洺老婆又一次嗚咽著哭了起來,哽咽的說道:“張醫生,你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呀!我們一家人,都不知道該如何來感謝您的這番恩情了。”
張文仲擺手阻止了她的感激,并示意陳曦掏了五百塊錢給她,說道:“這次我們來的匆忙,也沒帶多少錢。這五百塊,你先收下,別拒絕,我看得出來,你們家已經到了節衣縮食的地步。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拿著五百塊錢置辦點兒年貨,過個好年吧。要是你覺得不好意思,那這筆錢就算是我借給你們的。等到章廣洺的病好了,能夠干活掙錢之后,再來還給我也不遲。”
熱淚盈眶的章廣洺老婆,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嘴巴里面翻來覆去說著的,就是‘謝謝’二字。要不是張文仲極力阻止,只怕她又要跪倒在地,沖著張文仲、陳曦兩人磕頭了。
最后,張文仲又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了章廣洺老婆,并說道:“我們還得去看看其他患病的礦工,章廣洺就交給你來照顧了。如果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是二十四小時不關的。”
“好的。”握著寫有張文仲電話號碼的紙張,章廣洺老婆用力的點了點頭。本來,她是想要送張文仲和陳曦的,但又怕在木桶里面睡著的章廣洺出意外,最后只能是滿懷歉意的將這兩人給送到了門外。
在離開了章廣洺家后,張文仲和陳曦又去了另外幾個礦工的家。經過張文仲的觀察,這些患上怪病的礦工,全部都是因為接觸到了有毒輻射所致。而對他們,張文仲也是一一治療。如此一來,整個下午的時間,都是耗費在了給這些礦工治病上,也就沒能夠前往位于半山腰處的鋁礬土礦場。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張文仲和陳曦干脆就在九峰鎮里找了一家環境還算整潔的旅店住下,打算明天再前往山腰處的那個鋁礬土礦場看看情況。這一晚,跟著張文仲勞累了一下午的陳曦,躺在床上睡的老沉。而張文仲,則是盤膝而坐,修煉起了醫鑒心經來。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文仲就敲開了陳曦的房門,準備在這個時候前往山腰處的鋁礬土礦。當兩人下樓的時候,旅店老板瞧見了他們的身影,竟是一臉激動的朝著旅店外嚷嚷了起來:“醒了,醒了,他們都已經醒了。”
陳曦不解的問道:“老板,你這是在對誰說話呀?”
旅店老板還沒來得及答話,從門外就‘呼啦’的涌進了一大群的人來,嚇了陳曦一大跳,趕緊前跨一步,擺出了一個防御姿態,護衛在了張文仲的身前。
相比起陳曦的緊張,張文仲則要鎮定許多,他從這些人的神情中,就瞧出了他們是沒有惡意的。見陳曦一臉戒備提防之色,不由的啞然失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必如此緊張,這些人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說話之間,這些人已經是涌到了張文仲和陳曦的身前,七嘴八舌的說起了自己的來意。原來,這些人都是患病礦工的家屬,昨天聽說張文仲在九峰鎮里給患病礦工進行義診之后,連夜就從各村趕了過來。許多人趕來的時候,天都還沒有亮。因為不想打擾到張文仲睡覺,他們愣是安安靜靜的在這家旅店的院子里等著張文仲起床。
這些人里,等得最久的,甚至是從凌晨兩…就開始等著了。
看著這些等候了多時的病人家屬,張文仲苦笑著說:“你們既然來了,怎么也不叫我一聲?”
這些病人家屬紛紛說道:“張醫生昨天勞累了大半天,理應是好生的休息一番,我們又怎能光顧自己,打擾了您的睡眠呢。”
搖了搖頭,張文仲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做太多糾纏,只是問道:“病人在哪里?”
旅店老板插話說道:“我看那些患病的礦工,一個個都很可憐,而且這冬日凌晨時的寒涼,也是他們難以承受的,所以,就開了幾個大客房,將他們給安頓在了里面。”說到這里,他從兜里掏出了錢來,硬塞到了張文仲的手中,說道:“要早知道您是張醫生,早知道您是來給這些患病礦工義診的,我說什么也不會收您的房費呀。這錢,是你們昨天給我的房費,我一分不少的還給您。從此往后,無論您在我這旅店住多久,我都分文不取!您肯入住我的旅店,就是我莫大的榮幸呀!”
張文仲想要推辭,可這旅店老板就是不肯再收錢。無奈之下,張文仲也只能是將這筆前給收了起來,并跟隨在旅店老板及病人家屬,走進了住有患病礦工的那幾個大客房。
就在張文仲和陳曦忙碌著給這些患病礦工診治的時候,一輛銀灰色的別克商務車領著兩輛金杯面包車,浩浩蕩蕩的駛了過來,停在了這家旅店門前,從這三輛車里面,跳下了十幾個身強體壯、滿臉橫肉的壯漢,在一個冷若寒冰、滿臉傷疤的光頭壯漢的引領下,大步的走進了旅店。沿途中,瞧見他們的人,紛紛是面露驚恐的四散躲避。
這些壯漢,清一色的全是武者。其中又以光頭壯漢的實力最強,已經是天級的武者了。要不是樊陸的背后有符寶宗,這些武者也不可能會效忠于他。
沒多久,這些人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臨時充作治療室的大客房。
還沒看清楚大客房里面的情況,領頭的那個光頭壯漢,就已經是冷笑著恐嚇了起來:“你們這些刁民,不在自己的家里面待著,都跑到這兒來做什么?難道是想要聚眾鬧事不成?哼,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們一個個的狗腿給打斷?還他**的愣著做什么?滾!都給老子滾回去好生待著!下次要再讓我知道,你們竟敢私自集會,看我不將你們一個個的皮都給扒拉下來!”
要是在以前,只要恐嚇兩句,這些人就會作鳥獸散。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卻是出乎光頭壯漢意料的。
聚在客房里面的人,都是冷眼直視著他們,卻沒有一個肯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