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芳說的信誓旦旦,有幾人將信將疑的走了進(jìn)去,有人開了頭,後面的人自然也自在了些,李春芳今日在門口已經(jīng)這麼說了,那要是做出了什麼食言而肥的事情的話,明日春芳樓怕是門可羅雀了。
想通了這一點,士子們進(jìn)門也就坦然了起來。
看著那些進(jìn)來佔便宜的,張毅搖了搖頭進(jìn)了內(nèi)室,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這些看起來清高無比的士子也不過如此,不過張毅卻並沒有鄙夷什麼。
就是來恭喜他的江燁對那些打秋風(fēng)的人表示鄙視,張毅也只是搖搖頭,“這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大不了的?!睋Q句話說。
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不冷嗎?
“張兄度量寬廣,小弟佩服?!爆F(xiàn)在張毅的地位可是水漲船高了,秀才啊,這個時候秀才可不像後世的小說那樣,有點文化就能夠考上的,當(dāng)上秀才可是不容易,整個江寧城的秀才可以說是兩個巴掌就數(shù)的過來,而且每一個都是有身份的人。
別看張毅這個秀才不是自己考上的,要是看身份的話,張毅的身份比那些自己考上的秀才還要高些,皇上親封,可不是什麼人都有這樣的福氣的。
只是張毅自己不將這個福氣看在眼裡罷了。
“少拍馬屁了?!睂督瓱畹男⌒囊硪?,張毅嗤之以鼻,他看起來就這麼像有了身份就飄飄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的人嗎?
雖說他張毅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絕對不會連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這世上的權(quán)貴何其多,他張毅算個屁啊,這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以後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呢。
見張毅還是像以前那樣隨意,江燁也就放下心來了,要是因爲(wèi)一個秀才的身份毀了一個人才,那還真是大罪過,當(dāng)然,要是個能夠被區(qū)區(qū)身份給毀了的話,那人也稱不上是什麼大才了。
“兄長日後有什麼打算?”江燁殷殷切切的看著張毅,期待著張毅說出什麼大建議。
最後卻被張毅一聲,“該咋咋地?!苯o打掉了期待。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懶散的秀才,以往他見過的讀書人哪一個不是兢兢業(yè)業(yè)就怕自己落於人後的?也就只有張毅能夠如此不把身份當(dāng)回事了,要是江燁自己,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佩服之餘,江燁對張毅就是濃濃的無力了,不管怎麼說,有了身份就是有了說話的權(quán)利,怎麼都應(yīng)該大展拳腳一番吧?張毅這懶散的樣子,跟浪費生命有什麼區(qū)別?
“錯了,我這是享受生活。”
原來心裡腹誹之際,江燁不由自主的將想法說了出來。
所謂的大展拳腳,張毅是沒有什麼興趣了,開玩笑,在這個權(quán)利至上的年代,他張毅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小卒子罷了,隨便一個有權(quán)利的人就能夠?qū)⑺胨?,他還沒有翻身的餘地,恐怕還沒有所謂的大展拳腳,張毅就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
沒錯,他就是怕死,這有什麼可恥辱的?
對於張毅的懶散,江燁除了無奈也不能多說什麼了,只是,若是他爹知道了,他讓江燁來多多學(xué)習(xí)的,是一個如此懶惰的人,心裡會是怎麼樣的想法?
既然他不想多說這個,那江燁自然也不是沒有眼力見兒的人,“聽說張兄釀酒了?到時候可不要忘了我??!”還是那句話,張毅手裡的東西那就沒有不好的,在經(jīng)過這麼多事情以後,這句話已經(jīng)是張毅身邊的人心中的真理了。
張毅自己釀的酒,那自然也是好久,江燁不得不腦補了一個張毅惱怒酒水太差,所以一怒之下決定自己釀酒的故事。
雖然還是跟真實的情況有些出入,但是也不遠(yuǎn)了。
“來晚了,明年開壇的酒最多給你一罈,立安兄和洪安兄已經(jīng)要了不少去,春芳樓裡也要留點兒給我自己解饞,今年釀的可不多?!?
還是那句話,物以稀爲(wèi)貴,好酒一旦多了,那就不值錢了,張毅一點都不承認(rèn)是自己太懶所以不像釀造那麼多。
聞言江燁的臉色有些扭曲,“莫非‘立安兄’與‘洪安兄’就是錢大人和王世叔?”這樣的話,他不是平白比張毅低了一輩嗎?
“是啊?!崩硭?dāng)然的應(yīng)了一聲以後,看著江燁扭曲的臉色,張毅總算明白了有什麼不對,不由得笑瞇了眼,“你叫洪安兄世叔,叫我一聲叔叔來聽聽?”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啊,外面那些人佔春芳樓的便宜,張毅也就佔江燁的便宜。
“這……”雖然這話是沒有錯,可要真的讓江燁叫張毅叔叔,他心裡那道坎兒也是過不去的,“張兄與王世叔交好是一回事兒,小弟與張兄交好又是另一回事兒,怎可混爲(wèi)一談!”
這小子屬實是忘了,張毅認(rèn)識王洪還是他給介紹的呢。
他已經(jīng)這麼說了,張毅也就不再捉著這個事情不放,只是有些可惜的咂咂嘴,他還沒有做過長輩呢,來了大周,盡做人晚輩了,雖然張毅不會揪著這個不放吧,但卻還是有些彆扭的,擱誰都彆扭。
張毅不糾纏,江燁自然也不會多做糾纏了,他也是不想平白多個長輩的,尤其這個長輩還是他交好的兄弟
“那不知明年張兄要釀多少?”錢通那個禽獸,竟然在他之前就將張毅的餘貨給搶走了,江燁是不敢說王洪的不是的,就算是心裡腹誹也不會。
事情已經(jīng)定下了,江燁也不覺得張毅有反悔的可能,那這樣的話,還是定下明年的吧,這樣總沒有人跟他搶了吧?
“明年?等明年再說吧?!毕到y(tǒng)沒有說釀酒的小麥產(chǎn)量怎麼樣,所以張毅也不敢打包票,畢竟是沒有嘗試過的事情,即使相信質(zhì)量一定不錯,但是數(shù)量嘛,誰知道呢。
“張兄定要多留些給小弟。”不管張毅釀多釀少,江燁想要的都不少,嗜酒的人多啊,特別是有些人,一喝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有好酒讓他們辦事自然也就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