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聞言一愣，“你家是被牽連落敗的？”他好像記得，大娘曾經說過，春芳樓裡面的小娘們都是原本家世不弱的可憐人，他竟然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樣的內幕。
“是啊。”李茵彤露出了一個苦笑。
而這個時候，李蘭漪神色間也有些複雜，“我們，何嘗不是被牽連的。”
見張毅似乎很是疑惑的樣子，李蘭漪爲張毅解惑。
“我們的家人都是當年太子謀反被牽連的。”
張毅看十一娘神色間還有些許憤憤，“這其中有什麼隱情麼？”
都是被牽連的，張毅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的樣子，但是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來。
“我們是被誣陷的。”
十娘看了一眼張毅，神色之間很是激憤，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家人的音容笑貌依然存於她們的心裡。
“我們還算是幸運，雖然流落青樓，但至少留下了一條命，還有春芳樓裡衆姐妹和你的關愛，可是我們的那些家人……”垂下眼眸，十娘沒有說下去，不過張毅已經明白了。
就算不明白，接下來十四娘一臉憤憤的話，也讓張毅明白了。
“我們的父母姐妹都被處死了，親族被流放！”也就是因爲她們是女眷，所以才被留下了一條命。
擡起頭來，不管是十娘、十一娘還是十四娘，都已經滿臉淚花。
嘆了口氣，張毅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說出什麼安慰的話，在這樣的事情面前，就算是再多的安慰，也不過是枉然罷了。
只能安撫性的陪在她們身邊，讓她們不養那樣傷心了。
不過看著小娘們的樣子，張毅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江寧，皇宮內。
皇上的生辰萬壽節，上道超品的王爺下到九品的小官，都爭相給皇上送去壽禮，這是底層的小官唯一一個能夠將禮物送進宮的機會，若是能夠得到皇上的親眼的話，不管是王爺還是小官，都能夠得到不小的好處。
但是能夠進宮爲皇上賀壽的，除了王公貴族之外，也就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了，穿著王爺正裝的朱健淳，赫然在這之中。
各位王公貴族首先將禮物呈現給皇上，但是讓弘德帝意外的是，稍微地位高一些的皇親國戚乃至於官員，不同於往年的百花齊放，今年卻是全部都送的字畫？
雖然各有千秋，但是卻也是足夠讓皇上疑惑的了。
這一點不止皇上發現了，就連一些不明真相的官員也都發現了。
見皇上沒有什麼反應，各位也都將自己的疑惑放在了心裡。
很快便輪到了朱健淳，當朱健淳的禮物上來的時候，大家，連同皇帝便都知道了爲什麼那些有能力的貴族們都只是送給皇上字畫。
“皇爺爺，今日萬壽佳節，孫兒送您一副萬壽圖，還請皇爺爺笑納。”
朱健淳的話音剛落，便有人將一副紅底黑字的巨圖擡了上來，說是萬壽，還真就是有一萬個人在上面寫的壽字，這尺寸當然就不會小了。
弘德帝還發現，這些圖上面的字跡參差不齊，難道這是怎麼回事？
很快便有人就這件事攻擊朱健淳。
“孝先賢侄好生魯莽，這幅壽禮上的字，不是名家之作不說，甚至有些字還僅僅只看得出形狀來，難道賢侄這般不在意給父皇的禮物？”
被攻擊，是朱健淳早就意識到的事情，現在遇見了，也並沒有生氣，相反的，朱健淳還就等著他們質疑呢。
弘德帝不是那麼容易便會被左右想法的人，雖然聽了魯王的話有些不悅，但是卻還是等著這個最喜歡的皇孫解釋。
“七叔所言差矣，皇爺爺需要的，可不是什麼名家之作，若是皇爺爺想要名家之作的話，難道還沒有麼？皇爺爺需要的是百姓的祝福，而這便是百姓的祝福。”
朱健淳看著自己的叔叔，笑得一臉傲然，不出所料的，得到了弘德帝欣賞的眼神。
揮手製止了七子還想說什麼的意圖。
“哦？此話怎講？”要說剛纔弘德帝還這還是有些好奇，等著朱健淳解釋的話，現在他便是實實在在的被挑起了好奇心，若是朱健淳能夠達到他的預期還好，若是不能，那就怕是要倒黴了。
而此時的朱健淳，卻是有絕對的自信。
“皇爺爺，您瞧這萬壽圖，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是一個百姓所書，代表著百姓給您的祝福。正因爲如此，字跡纔是這般參差不齊。”
說到這裡，衆人便都明白了，百姓認字已經是難得，更何況聽朱健淳的語氣找的還是普通的百姓，能夠寫成這樣已經是難得，至少能夠認出來那是一個壽字。
以前也有人給皇上送過百壽圖，那是一個個不同的字體組成的，雖然難得，但是朱健淳這一副，對於皇上來說，卻比其他所有的百壽圖都要得聖心。
因爲這萬壽圖當中的萬壽，跟萬歲同意，也是跟萬壽節想契合，當然，更是因爲朱健淳說的，這是百姓的民心。
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明白這個道理，對於皇上來說，沒有什麼比萬民歸順更讓人喜樂的事情了。
“哈哈哈……”弘德帝聽完朱健淳的話以後便大笑了起來，神色間絲毫不掩自己的愉悅，“還是孝先最得朕心。好！寫萬壽圖的每一個百姓，都賞十兩金，多羅國進貢的那柄寶劍，便送與孝先了。”
此話一出，不管是皇子皇孫，或者是官員都用一種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著朱健淳，所謂的寶劍的珍貴難得倒是次要的，到了他們這個地位，寶物基本已經無法打動他們的心了，主要的是皇上的用詞。
是“送”而非“賜”。
要是“賜”的話，朱健淳怕是回去要供起來，即使他拿著用的話，也不能夠隨意的損壞，不然的話，即使朱健淳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孫，也是難逃責罰。
可皇上說的是“送”，這樣的話，就算朱健淳將他轉手送與他人，除了有人酸溜溜的說幾句酸話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