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他不僅是見識了，還體驗了一把。
身上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李朋順，要是他不說的話，接下來這樣的疼痛會變本加厲的降臨到它的身上。
“我發現了寧溪跟水娘的事情，就用這件事威脅他，要是不幫我做事的話，我就將這件事公之于眾。”
對于一個士子來說，名聲被毀的危險是巨大的，甚至比要了他們的命還要重要，寧溪會被李朋順威脅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是情理之中了。
一點一點，張毅跟李朋順說了他們知道的事情以及推理，不出意外的，看到李朋順滿頭的大汗，眼神中含著驚恐，連連對朱健淳磕頭。
“小人知錯了，還請孝王殿下寬恕，只要孝王殿下原諒小人，小人什么都愿意為孝王殿下做。”
說到最后，語氣之中還帶了一點暗示，商賈能夠為貴族做的事情，除了成為他的爪牙幫他做一些，以他的身份不適合做的事情之外，便是提供金錢了。
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李朋順還是沒有忘記攀上朱健淳這顆大樹，只要跟朱健淳扯上了關系成為了朱健淳的人，那李家也算是出頭了。
不過不得不說，像是李家這樣有能力的商賈之家的家主，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對于朱健淳來說也算是一個不小的誘惑了。
所謂世人熙熙皆為利來，張毅這個時候已經覺得，恐怕朱健淳會對李朋順的話心動了。
哪怕是這樣張毅也不會覺得有什么，畢竟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
一切，就都等著朱健淳的決斷了。
哪知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朱健淳狠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膽，就你這樣的小人，也想為本王做任何事？你也配！”
瞥了一眼葛先生。
葛先生會意，上前居高臨下的站在李朋順的面前，“李家主所謂的認罪，是對孝王殿下認罪呢，還是對你算計了的張公子認罪？”
這個時候張毅已經知道了朱健淳的意思，沒有等李朋順說什么，張毅似乎是自嘲似的搖搖頭，“張某勢單力薄，自然是當不起李家主的認罪的。”
“什么話！”朱健淳雖然是在呵斥張毅，但是那銳利的眼神卻是直挺挺的往李朋順那邊去的，“張公子是士，李家主是商，這自古以來，哪里有士擔不起商道歉的道理？”
張毅看著被朱健淳用階層的大義壓著的李朋順，心里暗暗的給朱健淳點了個贊，“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孝王，這樣一點點由頭就能夠抓住并且大做文章。”
能夠這樣為了自己謀利，張毅覺得，朱健淳當真是厲害極了。
沒錯，就是給自己謀利！
雖然面上朱健淳是在給張毅撐腰，但實際上更多的是在做給眾人看，想要告訴天下士子，他孝王是這樣一個禮賢下士的主公，跟了他至少不會在出事的時候被毫不猶豫的推出去頂罪。
再說了，若是張毅得到好處，難道會沒有朱健淳的份？
至于李朋順這樣一個有意投靠的商賈，若是朱健淳想要的話，那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聽到朱健淳的呵斥，李朋順的臉色一白，連忙給張毅跪下，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什么節操不節操的了，而且商人本來就沒有什么節操可言，“孝王殿下明鑒，小人確實是對不起張公子，但是有孝王殿下在前，就沒有來得及對張公子道歉。”
“張公子，小人知道錯了，還請張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諒小人這一回吧！”
張毅冷眼看著李朋順聲唱俱佳的表演，不由得暗暗冷笑，不愧是商場上的老油條了，這樣會說話，雖然明面上是在對張毅道歉，實際上字里行間都是在挑撥張毅跟朱健淳的關系。
不明真相的百姓看著張毅的眼神之中都有些不對了。
只不過，就算李朋順千算萬算，也忘記了，朱健淳對張毅的重視，張毅能夠帶給朱健淳的，并非是一個普通的謀士那么簡單。
甚至張毅還能夠同時兼任一個商人的幫助，給朱健淳創造出來的財富，比一個普通的商人要多得多。
朱健淳看著張毅眼神之中含著調侃的笑意，好像在跟張毅說，瞧瞧人家多會說話？
張毅確實是不如李朋順會說話，不過卻也不是什么好欺負的，當即就對朱健淳投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難道孝王殿下還看上了此人不成？
被張毅這絲毫都不服輸的架勢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朱健淳好笑的搖了搖頭，“既然李家主認罪了便好，李家主以下犯上，意圖陷害張公子污蔑秀才聲明，著李家賠償張公子一千萬兩白銀，小懲大誡。”
小懲大誡？
小懲……
張毅覺得自己都不認識這個詞兒了，一千萬兩白銀還是小懲？
看見張毅一臉懷疑人生的樣子，葛先生瞧瞧湊近張毅耳邊，“當然是小懲了，孝王殿下沒有將他們抄家流放，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皇權至上的年月有權利就是可以無理取鬧，就算是朱健淳無緣無故的就想要抄了李家，雖然坊間會有些微詞，但是卻并不能算是朱健淳的污點，甚至能夠被冠上一頂打壓國家蛀蟲的美名。
更何況現在還是有證據的情況之下，那就更沒有人會說什么了。
雖然一千萬兩白銀會讓李家萎靡一陣子，但是幾年過去也就好了，總比抄家來的要好。
朱健淳真的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沒看見李朋順雖然是一臉肉疼，神色之中也含著慶幸么？
敢在皇室成員面前這樣放肆，沒有死就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本王也覺得這樣的懲罰輕了一些。”朱健淳這樣說，讓李朋順的臉色一白，“張兄以為還要如何？”
朱健淳會問張毅，讓眾人都有些意外，李朋順期待祈求的眼神看著張毅，就差沒有給張毅磕頭了。
受過后世的教育，張毅對生命有所敬畏，沒有辦法想土生土長的大周人一樣將百姓商賈的生命視為廉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