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科姆森在臥室里睡了三個多小時,醒來后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都是瘀傷,胸口上還有一條很長的刀傷,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這才回想起被砍中的那一瞬間,鋒利的刀刃直接撕裂了穿著的沖鋒衣,將健碩的胸肌劃開。翻卷的皮肉呈現出詭異的姿態,稍微一動就撕心裂肺般的疼。
現在他不由有些后怕,這趟任務一共出動了十幾只隊伍。現在活著的人不足一半,cia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慘烈的損失。
難道部門出現了內鬼?
馬爾科姆森被這個想法嚇出了一頭冷汗,他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斯諾燈的出逃讓國防部,cia,國家安全/局顏面掃地,深居白宮里的總統不僅難以像民眾交代還得面對歐洲盟友的責難。誰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技術承包人竟然惹出了這么大的風波,關鍵是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斯諾燈到底掌握了多少秘密。
好像在水里憋氣,馬爾科姆森感到自己喘不過氣來。太陽穴傳來昏睡造成的劇痛,讓他痛苦的皺起眉頭。他推開門,這是一間擁有三間臥室的公寓。客廳里的相框里一家人正在對著他燦爛的笑著,但是現在……
地板上的血漬還沒有干,廚房里已經躺了六具尸體了。
這家人和三個東瀛人躺在一起,血順著地板肆意的流淌著,空氣里充滿血腥的味道。
‘凌晨3點,’馬爾科姆森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窗外的雨很大,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街道上胡亂飛揚的塑料袋。
相比那些潛伏在街道的同事,他無疑是幸運的,至少不用淋著雨防止斯諾燈趁機從這座規模龐大的公寓樓中逃走。
饑腸轆轆的他伸手抹了一把胸前的傷口,刀口不是很深,血已經在里面干涸跟襯衫緊緊黏在一起。
他的同伴沃特正在檢查背包里的武器,兩只fn57手槍被拆成了零件,好像被嚼碎的雞骨頭隨意的散落在桌子上。
沃特拿起一瓶水遞給他,“半個小時后準備收網,總部要求我們把目標活捉。”
“fuc/k!”馬爾克姆森怒罵一句。這個要求是在太過分了!總部那群家伙當這里是索馬里還是利比亞。怎么可能在華夏人的地盤上把斯諾燈帶出去!
“為什么不干掉那家伙,我的假期都泡湯了。要知道上個禮拜我剛從利比亞回國,還沒來得及享受邁阿密海灘的陽光,就被拍到了香港。那幫狗娘/養的就不能讓人喘口氣。”
沃特嘴里叼著一塊面包。雪白的奶油在上面畫出一個笑臉。帶著孩子氣的點心是這家人準備的食物之一。“嗨~老兄,少點抱怨吧。換了誰也頭疼,除了我們自己到處都是成群的餓狼。”
馬爾科姆森灌下一口水。用袖子擦擦嘴角的水漬。沃特說的沒錯,這里不僅有米國人還有不列顛人,羅剎人,東瀛人,法蘭西人。
總之世界上出名的情報機構都紛紛涌入這個亞洲最繁榮的城市,為的就是獲得斯諾燈手里的米國國家機密。
這段時間,各國的特工好想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被斯諾燈從全球各地吸引過來,上級命令他們盡快找到斯諾燈的藏身地,并且把他帶回來。
而且這個人還不能死!
否則又成了他國指責米國殺人滅口破壞和平的借口。
沃特把槍組合完畢壓上彈夾,從桌子上拿起一把東瀛刀。他吹了個口哨,費力的辨認著刀柄上刻著的字,“akazawa yoshiharu。”刀柄是圓柱形的,和手掌的很貼切,就像長在胳膊的延伸。
不過這刀對于米國人來說卻不太適用,沃特苦笑著將刀換到右手。
“這幫東瀛人的膽子不小,就憑借著幾把刀潛伏。真是可笑,老兄你說他們是不是智商有問題?不過刀卻很鋒利,嗯……我覺得能把空氣劈成兩半!”
說著沃特做了個揮刀的姿勢,嘴巴里嘰里咕嚕的說了句‘八嘎!’他用力一劈,就將桌子的一角砍了下來。
“哦~吼~伙計你看到了嗎,真是干脆利落。”
沃特突然抬起頭對著馬爾科姆森說道,“一會我就拿著這柄刀殺掉所有人!”
收刀的動作太大,桌子上的傳來玻璃撞擊的聲音。
盛滿了葡萄酒的杯子倒在桌子上,剩余不多的殘酒傾倒在桌面上。鮮紅的酒液好像血一般呈現出紫黑色,在燈光下格外的刺目。
馬爾科姆森走到桌子旁,扶起倒在上面的杯子。這只杯子根本不適合用來裝葡萄酒,它更像是一只普通的喝水杯。這間屋子里處處充滿了主人的痕跡,他們兩個在里格格不入,似乎連空氣都在排斥著不速之客。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樣?丑化說在前面,要是這次行動失敗我們可能要被派往阿富/汗的山區,在哪里可是有不少恐怖分子在等著呢。要是不想成天在灰塵里打滾,就別節外生枝。上帝保佑,我他/媽現在最需要的是冰鎮啤酒、陽光、沙灘和穿著比基尼的小妞!”
沃特靜靜聽著馬爾科姆森的抱怨,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從下半張臉的表情上看的出這家伙有些煩躁。他抬起頭,剛好看到馬爾科姆森嘴唇張開的瞬間,淺紅色的黏狀物上下開合,露出白色的牙齒,預告著殺人序幕即將拉開。
他提起腳邊的背包,從里面掏出一只小小的金屬盒。
“這是剛剛配發的裝備,通過遙控器可以將炸彈引爆,瞬間釋放相當于兩噸tnt炸藥爆炸后的威力,爆炸半徑達到150米!”
天啊,這個瘋子。
馬爾科姆森震驚的嘴巴都合不攏,這也太夸張了吧,難道要把整棟樓連帶著兩個街區全都炸成廢墟么?
沃特挺起胸膛,無奈的說道,“上面說……這是最后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
上帝保佑!馬爾科姆森松了口,幸好上面的人瘋,否則他們兩個就要開啟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序幕了。
“那就最好別用,沃特,聽我說。并不是只有我們在戰斗,沒必要為了一個家伙傷害無辜的人。血流成河的場景我見的多了,再也不想看到了……我已經厭倦這種生活。你要為小湯姆想想,一旦引爆……咱們即便能逃出去也不會活著回到米國。”
沃特對這番話也深有同感,只是……命令……沉默了幾分鐘,這個高大的白人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將盒子蓋上重新放進背包里。
他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不會這么干,至于命令,見鬼讓他們去死吧!
馬爾科姆森愉悅的露齒而笑,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不能干!
就在此時,房間里的燈突然一黑,接著就是爆炸聲,一連串的爆炸聲由遠及近好像多米諾骨牌一般涌來,之后一個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街道上一片嘩然,盡管此時狂風暴雨打在窗戶上的聲音灌滿了耳朵,馬爾科姆森還是能夠聽到高低不同的慘叫聲。
“發生了什么事!”沃特對著話筒喊道,但是耳機里卻傳來滋啦滋啦聲,“該死,通訊被干擾!”
他氣急敗壞的將拽掉耳機,伸手從桌子上抹起fn57手槍,又塞給同伴一把。兩人躡手躡腳的彎下腰沖向門口。
“轟隆!”
爆炸聲近在咫尺,強烈的震動讓房間的墻壁都開始顫抖起來,大塊的墻皮開始從上面脫落。
“m67手雷,是咱們的人!”
馬爾科姆森伸手摸在門把上,在黑暗里小聲嘟囔了一聲,他的耳朵盡量貼在門縫上,這里可以聽到有人狂奔上樓的聲音,沉重的腳步好像擂鼓般敲在心臟上,讓他手腳發涼。
沃特剛要說些什么,房間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蹬開,敞開的防盜門直接將馬爾科姆森的腦袋砸扁,他的臉上頓時被濺滿了溫熱的液體。
一道狂雷閃過,將整間屋子照耀的無比雪亮。
馬爾科姆森就躺在他的腳邊,腦漿灑滿一地,到處噴濺的血液將玄關這里搞的一踏糊涂。一個足有兩米高的人形怪物出現在他面前。
“天啊!”
沃特狂叫一聲,狠命的扣動扳機,fn57手槍頓時噴吐出明亮的槍焰,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子彈一顆不差的擊中門口的怪物。
刺目的火星濺起,那怪物毫不在乎的低頭彎腰就走進了房間。
沃特大吼一聲,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簡直難以置信,這他媽/的是什么東西,他翻身爬起來像客廳里跑去。剛走了兩步就覺得后背一痛,整個人飛了出去然后狠狠的砸在墻壁上。
客廳里一片狼藉,這個體重足有180斤所有的壯漢砸翻了桌子,將沙發砸成了碎片,里面填充的海綿被撞擊的巨力撕成了漫天飛舞的棉絮。
他覺得自己的肋骨斷成了十七八截,骨頭茬子倒插進了柔嫩的肺葉,從口鼻里溢出的血在墻面上涂抹出一朵凄厲的花。
王虎將鑲嵌在墻壁里的男人拽了出來,這人的身體扭曲的不成樣子,身體的骨骼被砸的粉碎,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他同伴的尸體。兩具身體現在好像被拍扁的肉餅緊緊粘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幾顆子彈并沒有給王虎造成多大的傷害,反而讓身體表面覆蓋著的黑曜石護盾徹底碎裂。
一路沖殺到此,王虎也僅僅喘了幾口粗氣,他將尸體扔到地上,用手里攥著的匕首在那團模糊的爛肉里絞動幾下,確定心臟被徹底粉碎后走出了房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