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還好吧?”斯坦維克.彼利教授皺眉問道。
“還好吧……”陰冷實驗室里傳出空蕩的回音。
王虎強忍著傷痛撒了謊,“沒關(guān)系,教授?!彼匾獯舐曊f道,顯得聲若洪鐘其實內(nèi)里早就破敗不堪。“來自暗影島的雇傭兵向您問好?!?
療傷過后的王虎被老巴里帶到了斯坦維克.彼利的實驗室,為了保密其余人留在了安全的地方。套上黑色頭套的王虎被帶領(lǐng)著來到這里。
等他摘下頭套之后,數(shù)行巨大的玻璃容器處理在實驗室冰冷的地面,高大的穹頂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頭。從實驗室某處滴落的水滴發(fā)出“叮咚”的聲音,這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里回蕩。
王虎漫步在冰冷的容器中間,卻被里面的東西所驚訝。淡綠色的溶液里浸泡著浮腫的死尸,不少尸體殘破不堪。可以看到大面積的撕裂傷,致命部位的貫通傷。以及各種肢體呈現(xiàn)奇怪角度扭曲的——怪物。
這些怪物人不人鬼不鬼,王虎心里用了好幾種措辭都無法描述這種東西。大量的脂肪“沁出”體表,在皮膚上面匯聚成厚厚的片狀油脂。淡白的色澤一如浮腫尸體的顏色,有幾個好像是被這些淡綠色防腐試劑活活淹死一般,身體出現(xiàn)了“巨大化”。手臂粗壯的猶如樹干,肚子里鼓漲漲的好似巨大的蛤蟆。頭和臉擠作一團難以辨認出本來的面貌,這些巨大的尸體被塞在透明的容器中。就好像在拇指粗細的試管中塞進一只巨大的魷魚。
冰冷的尸體擠壓在容器上,在肉團中鼓出一只蒼白的眼球死死的盯著闖進來的客人。
斯坦維克眉頭再次皺起,“聽說你們遭遇了襲擊?這幫人竟然在祖安肆意妄為。最近越來越不像話了,已經(jīng)有數(shù)個實驗室被洗劫一空,好幾個科學(xué)家遭到了綁架。”他抓了抓腦袋,白色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像只雞窩。他抓起來極為用力,似乎要把發(fā)根扯掉。隨著抓撓無數(shù)的頭皮屑如雪片般落下,這跟他渾身餿臭有很大關(guān)系。
‘這老頭多少天沒洗澡了?’王虎屏住呼吸想到。
這名對生物學(xué)有很深造詣的教授,雖然現(xiàn)在名不經(jīng)傳。但是只要復(fù)活厄加特,創(chuàng)造出布里茨……這個眼前邋遢的家伙必定會炙手可熱!王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燒冷灶的機會。他趕緊收斂心神。將目光從斯坦維克沾滿醬汁的衣領(lǐng)上收回。
“我看到你受傷了,身上沾滿了鮮血。還得感謝你,陌生人。你救了老巴里一命,聽‘胖子’說你很不賴。需不需要我為你療傷?”斯坦維克雙目炯炯有神的問到。
王虎干咽口唾沫。這老頭的目光跟gay一般。熾熱的讓人渾身不自在。他菊花一緊趕緊說道,“正在復(fù)原?!彼麆觿幼约捍蛄丝噹У氖种附o他看,冰手造成的傷害比他預(yù)期的要嚴重許多?,F(xiàn)在他的右臂上纏滿了白色的繃帶。就像是金字塔中躺了數(shù)千年的木乃伊,冰火之斧上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體內(nèi)肆虐,極大的抑制了篩選者自我修復(fù)機制。要不是斯芬克斯動手清理了一部分,恐怕現(xiàn)在他還躺在冰冷的地上。
現(xiàn)在他連一個小拇指都懶得動,渾身像散了架一般關(guān)節(jié)酸痛無比。持續(xù)性的流血狀態(tài)一直反復(fù)出現(xiàn)提示,剛開始一點感覺也沒有,現(xiàn)在則疼的火燒火燎。他傷口處的皮膚好似被高溫烤過般的大地,皮膚出現(xiàn)了大量的龜裂,露出粉紅色的肌肉,從裂縫中流出膿黃的液體卻冷若寒冰。
一個個嚇人的傷口鼓出大量的水泡,大的好像葡萄般里面充滿了晶瑩剔透的血水。
“老巴里說會留下疤痕,除此之外沒有什么?!?
斯坦維克步履蹣跚的在巨大的玻璃器皿中踱步,他好似低頭沉思般說道,“留點疤痕無所謂,這是身體正常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和自我修復(fù)留下的痕跡,人類的皮膚乃是細胞……不同于甲殼類生物,可是甲殼類生物卻不能再生甲克……”
巨大器皿中沉浮的人類尸體咕嚕嚕的冒出一串水泡,翻著白眼在淡綠色的防腐試劑中上下沉浮,這些尸體大多被開膛破肚,四肢被改造成各種動物或者巨大昆蟲的肢體,看上去不倫不類的樣子極為恐怖。
習(xí)慣了斯坦維克跳躍式的思維,王虎也不說話,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揪著頭發(fā)喃喃自語的教授。
過了好半天,在試驗臺上胡寫亂花的斯坦維克才停止神游,當(dāng)他看到王虎時差點脫口而出‘你是誰’這種尷尬的問題。他喉頭滾動,將后面的話咽下去。轉(zhuǎn)身提起試驗臺邊的鐵桶,他吃力的搬起桶,上面濕滑的血跡差點讓他們滾做一團。
王虎趕緊接過鐵桶,尷尬不已的斯坦維克說道,“跟我來……”疲憊的聲音里帶著點小小的興奮。“我?guī)闳惓玻睦锸俏蚁驳牡胤剑罱谧鲆粋€有關(guān)生物應(yīng)激反應(yīng)在某段時間內(nèi)的小實驗?!?
凌亂的實驗室了潮濕而陰冷,在角落里長滿了淡綠色的地苔??諝庵猩l(fā)著淡淡的魚腥味道,好似置身于海船的底倉。一條向上的通道盤旋而幽深,腳步聲空蕩蕩的回音好像一枚豆子在干燥的腸道里滾落。
隨后他們來到一間寬敞而充滿騷臭味道的房間,墻壁上盯著數(shù)只巨大的鐵籠,里面的東西見人過來里可發(fā)出刺耳的厲鳴,撲騰著翅膀抖落大量的羽毛。這些東西的力量似乎非常巨大,撞擊的鐵籠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
斯坦維克點燃魔法燈,乳白色的光亮頓時招滿了整間“屋子”,王虎瞇起眼睛才發(fā)覺這里被改造成了洞穴的樣式,干燥而溫暖。而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東西竟然是一群黑色的禿鷲!
“趕緊喂喂這些饑餓的小家伙吧,”斯坦維克說道。
王虎將鐵桶從右手換到左手,左手伸進血紅的肉塊中,低頭還能看到里面鮮紅的結(jié)締組織和內(nèi)臟碎片。禿鷲們見狀紛紛發(fā)出嘈雜的尖叫,不斷用肩膀和腦袋撞擊著鐵籠子,拍動漆黑如夜的翅膀,等著一雙血紅的小眼睛。這些肉被絞肉機絞成大小不一的小碎塊,但王虎卻知道這是從死尸身上剔下的“邊角料。”
他沉這臉一言不發(fā),抓起滿滿的一把血肉丟進籠子里,尖叫和振翅聲立刻愈演愈烈。兩只體型巨大的禿鷲為了爭奪一塊上好的肉,彼此廝打咬啄起來,頓時羽毛到處飄揚。
王虎趕緊又抓起一把,丟給另外一只。這些禿鷲斯坦維克寶貝的很,可不能出事。
“這些鳥兒誕生于死亡之地,”斯坦維克說道,“盡管有些動植物喜歡吃腐爛的沒有什么生命的食物,但提醒這么巨大的就連我也是第一次見,它們的翼展超過兩米。足以跟德瑪西亞之鷹相抗衡,這些是專門為諾克薩斯軍方培育的新品種。不僅能夠用來傳遞信息,還能對抗德瑪西亞的奎因,那女人的寵物實在太討厭了,任何人都瞞不過高空中的鷹眼。”
王虎接不上話,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之間的仇恨太多了。就說奎因的哥哥“華洛”就是死在諾克薩斯人手中,加入軍隊的奎因?qū)χZ克薩斯人可謂是恨之入骨。
“現(xiàn)在你所做的就是用新鮮血肉培育他們,”斯坦維克繼續(xù)說道,“要改變這些大鳥們的習(xí)性,讓他們對戰(zhàn)場上的死尸不感興趣,這才能達到真正的目的。防止這些家伙在偷吃尸體的時候被敵人捕捉,從而丟失情報。這些鳥兒不僅強壯,而且體型很大,膽子大,又極其狡猾。”
王虎的手指挨著桶里冰涼的血肉,“我聽說這些鳥兒被稱為‘死神的仆人’是一種非常頑固的生物?!?
斯坦維克突然耷拉起雙肩,垂頭喪氣的好像失寵的寵物,“是啊,死神的仆人。我現(xiàn)在正在做的就是窺探神的領(lǐng)域,不管是創(chuàng)世主神還是其他神明。這樣的人在瓦洛蘭大陸上一抓一大把。不過……”他撓撓頭,從上面揪下幾根頭發(fā),“總是讓人頭疼,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轉(zhuǎn)身看著王虎,“我聽老巴里說你知道有個什么東西能夠……”
王虎看著斯坦維克亮晶晶的眼神,里面蠕動著一種叫做瘋狂或者執(zhí)著的東西,“是布里茨知覺系統(tǒng),”他頷首說道,此時他的左手已經(jīng)沾滿了黏糊冰冷的血漬,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鐵桶的重量而隱隱作痛,“可以讓機械感知一切事物的技術(shù)。”
他心里像是踩空了樓梯,身體的虛弱讓他極度的不適應(yīng)。
仿佛看穿了王虎一般,斯坦維克狡猾的笑了笑,“老巴里的馬血腸雖然能夠激發(fā)人體的潛能,但是被女巫加持過的東西副作用卻很強大。”他說著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管黑色的試劑,“這是女巫調(diào)配過的強壯藥劑,可以讓你無堅不摧,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嘗嘗?!?
王虎伸出手,指尖剛剛碰觸到冰冷冷的試管。斯坦維克卻收了回去,他桀桀怪笑道,“不過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王虎眸子一寒,干裂的嘴唇吐出疑問,“布里茨知覺系統(tǒng)?”他臉色轉(zhuǎn)寒,鐵桶被“咚”的放在地上,“布朗德大人讓我告知您這個東西可能會對你的實驗有幫助,并且希望從您這里聽到‘好消息’?!弊詈笏a充道,“這是布朗德大人的原話,而他沒有讓我聽從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