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猙獰。
就像自己私藏的寶貝，突然被別人發現了。
少女眼中散發著幽幽的光澤，目光漸漸失去神色，這種眼神，方子陽只有在影視中那種窮兇極惡的歹徒眼中見到過。
只因為自己想要碰一下猶大的誓約，少女就對自己產生了殺心。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方子陽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再敢向前一步，哪怕是一個念頭，它便會洞穿你的心臟。”
少女抬起手正對著方子陽，一根堅硬的枝藤從她手中刺出。
德莉莎狼狽逃走，她也受到了嚴重創傷，畢竟剛剛成為擬似律者，對于崩壞能的掌控與操縱還不是特別熟練。
但德莉莎留下的金色十字架武器，猶大的誓約，卻讓少女心存芥蒂。
猶大的誓約就這樣靜靜束在那里，少女每次看到，心中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似乎上面有碰不得的東西。
距離猶大的誓約越近，這種感覺越強烈。
少女準備把它破壞掉，這種東西，眼不見，心不煩。
她白日里全力試了一下，灌注崩壞能之后的枝藤堅硬如鐵，可以輕松洞穿大樓承重墻，千羽學園內用漢白玉堆砌而成的建筑，枝藤也可以輕輕松松將之碾碎。
但枝藤打在猶大的誓約上，卻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甚至產生了點點火花。
枝藤非但沒有刺入猶大的誓約上，反而被猶大的誓約反彈出來。
碰撞產生的劇烈疼痛，讓少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那種鉆心的疼痛，就像自己的手指被鉗子硬生生夾斷。
她停下來開始吸收周圍的崩壞能，再次睜開眼睛，便出現了前面的那一幕。
“小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殺人太多，是要下地獄的。”
方子陽正在一點一滴適應手掌心的疼痛，這需要他給系統爭取一些時間。
“下地獄？你見過地獄是什么樣子的嗎？”
見方子陽老實了，少女也沒有再次出手。
在她眼中，方子陽中毒已深，死亡是必須的，只不過早晚罷了。
那個小女孩兒一死，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可以阻止自己的人，到那時，她真的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少女心情微微好轉，現在她想看方子陽在劇毒攻心之下，緩慢而痛苦的死去。
“我沒有見過，不過我可以讓你見識一下。”
方子陽握了握手掌，還有一些疼痛，還需要一點兒時間。
“你哪里來的那么大的自信？”少女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中也聊聊帶上了傲嬌情色，“一個將死之人，有什么資格威脅我？”
少女覺得眼前的男生很搞笑，比白天見到過的那個小姑娘還要搞笑。
白天的小姑娘，身上有強烈的崩壞能波動，揚言要消滅自己，結果自己卻身中劇毒危在旦夕。
而眼前的這個男生，更是狂妄自大，聲稱要送自己下地獄。
下地獄？
我就是地獄的使者，來送您們下去的。
“小姑娘，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在你回答之前，希望你可以經過腦子好好想一下。”
方子陽臉上再次不愛風輕云淡的笑容，看起來是那么的從容不迫，似乎不是在和擬似律者戰斗，而是和尋常朋友聊天。
“要說遺言了嗎？”少女自顧哼笑了一聲，根本沒有把方子陽的話放在眼中。
在她眼中，方子陽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小姑娘，你凝望著深淵嗎？”
方子陽抓住掌心的枝藤，冷冷的向少女問道。說話間，方子陽眼中泛起那么早淡淡的紫黑色光澤。
方子陽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輕微，不仔細聽，基本上很難聽清他說了什么。
但就是這樣，少女聽后身體止不住猛然一顫，整個人止不住顫抖起來，那雙眼睛中充滿了惶恐之色。
在少女眼中，方子陽的聲音如同地獄中封鎖惡魔的閘門，被打開的聲音。
“你，你是魔鬼？”
少女下意識后退了幾步，雙手抓著頭發，聲音中帶有一絲嘶啞，像極了陷入癲狂的精神病人。
“我早就給你說話，我真的是律者。”
方子陽聳了聳肩，表示很無奈。
現在的人就是這樣，好好的和她們說實話不聽，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墻不回頭。
“那又怎樣，即使你是律者，但沒有任何崩壞能，又能把我怎樣？”
少女突然癲狂起來，手指驟然變成一根根枝藤，刷的方子陽胸膛刺去。
枝藤延伸速度極快，灌注崩壞能之后枝藤如同突然活過來長蛇，劃破空氣，發出聲聲撕裂的嘶鳴。
“刷~”
枝藤快如閃電，在空氣中一閃而逝，肉眼只能看到一道殘影。
“噗嗤”
枝藤刺入方子陽的胸膛，刺穿心臟，沾滿血液的鮮紅枝藤從方子陽后心處刺出，一滴滴血液說著枝藤滴落。
對于少女來說，律者永遠是她心頭最大的隱患，少女雖然不相信方子陽是律者，但也不能忽視。
能夠在劇毒中站立五分鐘以上而臉色不變，一般人絕對做不到。
少女決定先下手為強。
看著方子陽胸膛上的枝藤，少女既意外，又驚喜。
她沒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夠刺中方子陽。
也更加堅定了方子陽不是律者這個念頭。
“我怕死，所以我才努力的活著，而那些想要讓我死的人，你是唯一一個活著的。”
少女仿佛放下了心頭的石頭，說話頓時有了氣勢。
“沒想到你還是執迷不悟。”
方子陽無奈的聳了聳肩，看著少女的眼睛中沒有半點憐憫神色。
“當你凝望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你，看可以，但別向深淵示威。”
方子陽的眼睛越來越冷，就像關押在地獄牢籠中魔獸的眼神。
方子陽抬起手握住胸膛上的枝藤，閉上眼睛，緩緩調整著自己的心跳。
少女沒有說話，此時，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什么。
空氣中鴉雀無聲，只有兩個心臟在用不同頻率跳動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顆心臟跳動的頻率逐漸放慢，最終步調完全一致。
方子陽猛然睜開眼睛，紫黑色眼眸中閃過一抹幽綠色華彩。
“成為我的一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