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山林,古木參天,遮天蔽日,不見陰陽。然而,這一片天地卻有奇異之處,雖不見日月,然山林之中卻是光線清明,透著幽幽之意,氤氳著蒼茫之感。此地乃是不知橫亙多么廣闊,跨越多么久遠的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言其十萬,何其百萬,千萬?十萬大山不知名的一個角落,這里本是一片靜寂的山林,即使有狩獵的野獸,也只是一時咆哮,短暫地廝殺。然而今日,這一片山林卻是吼聲不斷,怒嘯連連,不知為何。
走近前來,一道道聲音不絕于耳,既有人言,又有獸語。
這是一處山間古林,十萬大山之中的山脈野獸眾多,本是幽靜之地,可是此時這片山谷之中卻是異常熱鬧,當然與其說是熱鬧,不如說是喧鬧,沸騰。
此地乃是十萬大山之中一處不知名的山谷,山林古木蔥郁,大山林立,更有一條山澗溪流穿過其中,流出山谷。
這個時間正是夏日十分,對于幾乎常年蔥郁的十萬大山而言,這處山谷存在著各種飛禽走獸,珍惜草木,風景秀美,空氣清新,甚至就連那些難以察覺的天地元氣亦是比其他地方充裕了不知多少,乃是一座地勢特殊的寶地。
本是一處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理想中的寶地,更是所有生活在此地之生靈的共同家園,可是此時這個周邊所有生靈賴以生存的土地、山谷此時卻是煙火肆虐,大山崩毀,植被破壞,一片殘破,再無之前那片和平寧靜的家園之景象。
轟隆!
山石滾落,聲勢赫赫,轉眼之間落入山澗之中,那清澈見底的溪流瞬間變得渾濁起來。
此時這片山谷之中所有實力弱小的飛禽走獸盡皆落荒而逃,恨不得自己多長了幾條腿,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個極度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半天之前還是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
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大山古林,飛禽走獸,皆是不曾在地球上見過的生物。
可是陽天在跨過草原上的那道藍色光幕之后卻是見到了。
在跨過藍色光帶之后,他們出現的地方并非是白夜和葉青所在的那片荒蕪大山之中,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乃是一個枯寂的山洞。
當陽天帶著警惕和好奇走出山洞之際,出現在他眼前的乃是一個夢幻般的世界,那是個山谷,鳥語花香,青山綠水。各種與地球生物形態迥異的生靈在山間奔走,嬉戲,享受著自然賦予它們的恩惠,接受著天地賜予它們的福報。
這是一副極其和諧的畫面。
山間的飛禽走獸似乎靈智極高,見到陽天兩人雖然警惕,但是并沒有露出敵意,甚至一些膽大天真的幼獸遠遠看著兩人,在察覺到他們似乎沒有危險之后,竟然嘗試著接觸兩人。
面對這些聰明異常的野獸,陽天心中震驚之際,亦是想要近距離的接觸,可正是因為這種接觸導致了現在這片山谷的毀滅。
那是一只兩尺多長的虎形幼獸,跟著陽天進來之人在接觸到幼獸之后,在這只虎形獸的背上發現了兩個類似翅膀的凸起,一時好奇之下想要抽點血液帶回去研究。
此人這樣的舉動,陽天也沒有在意,在他看來只不過是一只野獸,一沒有虐待,二沒有殺害,只是抽點血液帶回去做研究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可就是因為這一個抽血的舉動,也不知道是這只虎形幼獸的體質特殊,還是其生命力太脆弱,一根針管下去血液是抽出了,可是在得到這只幼獸的血液之后不久,它竟然死了!
對于一只野獸的死亡,陽天以及跟隨他進入到這里的隊員雖然感到遺憾,但是并沒有過多在意,找了個地方將其埋葬,也算是對得起它了。
然而,正是這只虎形幼獸的死亡導致了沖突的爆發,導致了如今這里的煙火四起,破敗荒涼。
此時天空之中,三道身影不斷碰撞,殺氣四溢,能量激射,大有一副不死不休之勢。
三道身影,其中一道自然是陽天無疑,只是此時的陽天滿臉煞氣,一雙眸子之中更是殺氣四溢,一片冰寒,在他眼中,他面前的兩只野獸已是兩具尸體,兩具用來祭奠自己隊友的祭品。
這兩道身影不是人形,而是兩只長著翅膀的斑斕猛虎,只是此刻這兩只斑斕猛虎眸子之中的恨意仿佛化作實質,滿滿的都是殺意,恨不得將眼前這個長相特殊卻實力強大的家伙碎尸萬段,生吞活剝。
兩只長著翅膀的斑斕猛虎,體型比之地球上的山林之王還要大上一點,但是它們的威勢和實力卻不知比災變之前的老虎強大了多少倍。
這兩只老虎之所以會對陽天充滿了恨意,乃是因為他們認定陽天就是害死他們后代以及毀掉他們賴以生存家園的罪魁禍首。
實際上,在陽天他們將那只虎形幼獸埋葬之后就沒有在意這件事了,可正是因為如此,當這兩只實力堪比七階變異獸的怪獸尋著虎形幼獸身上留下的氣息找上門來的時候,陽天那位朝夕相處的六階進化者隊員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就被兩只野獸襲殺了。
如此情景,自己的戰友竟被野獸襲擊殺死,陽天自然怒不可遏。怒火盈胸的陽天發誓要殺掉這兩只野獸為隊友報仇,祭奠他的在天之靈。
然而心中存在這種想法的可不僅僅是陽天自己,他對面兩只雙翼猛虎心中的悲痛和憤怒也只有將陽天撕碎才能化解,才能以慰他們后代的英靈。
是以,雙方目的相同,一場猛烈的戰斗在所難免,當他們的戰斗全面爆發開來的時候,最終遭殃的卻是這片如同仙境的山谷以及漫山遍野的飛禽走獸。
然而因為山谷被毀,生活在這里的生靈不知死去了幾何,兩只雙翼猛虎心中之怒已經不單單是喪子之痛,更有家園被毀之傷。
如此境地之下,它們拼著性命不要,也要讓陽天付出代價。
另一邊身為人類的陽天,在看到隊友死亡的那一刻,他就發誓一定要讓這兩只卑微的野獸付出代價,無論讓他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這是當初戰隊成立之時,他對每一個戰隊成員的承諾,也是他身為一個人類的尊嚴所在,在他內心之中,人類永遠是那個站在萬靈最頂點的存在。
如同雙翼猛虎這般野獸根本不說殺死就是傷害了人類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是以陽天下定決心要讓這兩只野獸血債血償,并且他有這個自信,更相信自己的實力,自己一定能夠做到。
七階力量的全力施展遠不是七階之下的存在所能夠相匹敵的,尤其是陽天的力量有些特殊,他自身的能力本就與光存在著某種聯系,尤其是在得到那件東西之后,他自身的能力更是得到了極大提升。
并且踏入七階之后,七階的力量再加上他自身的能力,全力施展之下的威力簡直是毀滅性的。
此時與兩只相當于七階的變異獸搏殺的陽天,因為無法斬殺這兩個畜生,心中之怒更是飆升,將自身的力量與能力最大限度的施展。
只見,三道身影于空中激蕩,不時響起碰撞的聲音,那種力量之間碰撞所造成的聲勢讓所有在此間的生靈戰戰兢兢。
如果僅僅如此,那些生活在此地的生靈也不會落荒而逃,只要躲避就好,可是陽天在與雙翼猛虎交手之際,手中還會放出如激光一般的光束。
這種光束蘊含著恐怖的能量,殺傷力極其強悍,只要挨上就會肢體斷裂,就連雙翼猛虎都是忌憚無比,每當陽天發射這種光束之際,都會極其謹慎地躲開。
然而雖然兩只雙翼猛虎躲開了讓它們身受重傷或者致命的攻擊,但是這片山谷以及那些生活在這里的飛禽走獸卻是倒遭了殃。
那些生靈不是被恐怖的光束能量轟殺,就是被那些因為光束能量轟擊而崩裂滾落的山石擊傷,或者是被那在山谷中肆虐的熊熊大火困住而作生命最后的掙扎。
如此情景在此時的山谷之中時時刻刻都在上演,然而與這些野獸有著截然不同立場、不同思維的陽天當然不會在乎這些,他眼中只有那兩只殺害了自己隊員的卑微野獸。
不說這里不是地球,就算是在如今的地球上,殺掉上千只變異獸陽天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之前藍色光帶之地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陽天心中,尤其是在災變之后他的心中,人類自身的生存才是首要的,至于所謂的保護動物組織那些閑得蛋疼的機構,在他看來那些人就是沒事找事,為自己無聊的生活尋找樂趣罷了。
他相信,如果人類的地位岌岌可危,生活得不到保障,尤其是當生命都得不到保障的時候,不會有人在意殺傷動物是否殘忍,是否破壞了環境,是否破壞了生態的平衡,這個時候所有人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能夠活下去,是否能夠吃飽。
所以這些野獸的死亡絲毫不會讓他心生不忍,如果將陽天換做白夜,如果受到傷害的是白夜身邊最親近之人,恐怕他會做的比陽天更加狠辣,更加絕對。
隨著時間持續,兩只雙翼猛虎雖然是相當于七階的變異獸,身體素質更是強大,可是面對同是七階并且具備特殊能力的陽天,即便它們占據數量優勢,可是面對陽天那蘊含恐怖的能量光束,它們也只有躲避的份。
無論速度還是攻擊威力,兩只雙翼猛虎與陽天都存在差別,它們淪為陽天手下的祭品只是早晚的問題。
就在整片山谷遭到破壞,兩只雙翼猛虎漸漸不支之際,十萬大山之中一處不為人知的建筑此時卻是發生了某種變化。
這是一座古老的宮殿建筑群,在其上鐫刻著時間的痕跡,最外面那一扇緊閉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殿門,在地球上出現藍色光帶的那一刻突然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了數道身形高大挺拔的人影。
當他們走出殿門之際,不知多少歲月沒有活動的身體發出了咔咔之聲,也不見他們交流,經過一番感應之后,彼此對視一眼,各自朝著一個方向離去。
而此時距離這片古殿極其遙遠的大山之中,一道高大身影正向著陽天與雙翼猛虎激烈戰斗所在的那片山谷趕去。
不說陽天與雙翼猛虎的戰斗結果以及他可能遇到的從那片古殿走出的未知生靈,單說此時重傷的白夜正在接受著君璃的特殊照料。
荒野山林之中,兩輛越野車正在不緊不慢地行進,在一輛經過改裝帶著頂棚的軍用越野車的車內空間之中,昏迷的白夜正在享受著君璃照顧。
嗯,可以說是照顧,而且是很細心,很體貼的照料。
只見車輛之中,維持著白夜身體能量所需的吊針每當車輛出現劇烈顛簸之際,那插進手臂的吊針就會因為猛烈的震顫從他的手臂中彈射出來。
而君璃所做的就是每當吊針彈射出來之際,以極快的速度穩、準、狠地再次將針頭插入到白夜的身體之中。
此時隨著車輛的一次顛簸,那調皮的吊針又彈了出來,坐在旁邊的君璃看都不沒看,芊芊素手捏起針頭熟練而準確地直接將其插入白夜手臂,那熟練的架勢就好像重復了成千上萬遍一般,幾乎已經成為了本能。
在吊針復位的那一刻,昏迷之中的白夜發出一聲輕哼,隨后銷聲匿跡,可是這道輕微的哼聲聽在開車的云海諾耳中卻帶給他一種毛骨悚然之感,一顆心都在顫抖。
當初君璃說白夜交給她照顧之際,云海諾和葉青一樣非常好奇君璃將會怎樣照顧受傷的白夜。
然而接下來云海諾看到的一切,卻讓他替白夜感到悲哀的同時,也對君璃這個冷冰冰的家伙有了新的認識。
雖然白夜似乎每時每刻都在遭受著折磨,但是云海諾看的清楚,即便是遇到極其坎坷的道路,遭受多么大的顛簸,但是這一切絕不會對白夜的傷口造成再次損傷,似乎在白夜身上存在著一股特殊的力量隔絕了外界對他傷勢的影響。
這種情況讓云海諾產生了一些好奇,似乎這個冰冷的女人對白夜做了些什么,只是那頑皮的吊針讓白夜從表面看上去有點凄慘。
“找個地方停車,宿營。”
就在云海諾猜測著其中隱藏的東西之際,看了看天色的君璃,說出這樣的話。在說話的同時,君璃身邊手中卻是提著那個女魔頭拜托陽天帶來的急救箱,神情之中流露出些許思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