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夜泣心中一驚,難道是陷阱?夜泣馬上否定了這種想法。以夜泣的了解,家族顏面對于這些豪門大族而言,乃是他們的立足之本,是他們展現在世人面前的形象。
這種形象是容不得侮辱的,更不要說如今夜泣打上門來,殺人無數,這是將大腳狠狠地踩在了孫家的臉上,以他們的尊嚴和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豈會善罷甘休?
然而,夜泣如此兇狠霸道,將孫家族地掀翻,卻沒有高手出來阻止,這其中肯定有問題!況且一座城乃是禁制動武之地,夜泣闖進孫家,造成如此大的動靜,城夜軍,城主府竟然沒有絲毫動作。
如此想來,一座城內那些所謂豪門貴族以及城主府肯定在謀劃什么事情,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事情,涉及到一座城四大家族以及城主府的利益,如此才有可能造成這樣的情況。
雖然夜泣的猜測有些出入,但亦是相去不遠。不過如此一來甚好,夜泣可以無所顧忌,將那些平日之間,依仗孫家勢力,為非作歹之人盡數斬殺,方能夠稍稍緩解自己的心頭之恨,以慰分離的姐姐。
夜泣不再保留,凡是孫家嫡系之人盡皆斬殺,實際上,此時的孫家無人是夜泣的一合之敵,夜泣如入無人之境,橫掃此地,毫無阻礙。
說來話長,實際上,半個時辰不到,孫家之地,已經被夜泣翻了個底朝天,孫家子弟幾乎死傷殆盡,其余仆從奴才之輩,盡皆四處逃散,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夜泣乃是一少年,正是血氣方剛之時,有仇必報,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欺我,我當斬之。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昔日之因,今日之果。武者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沒有永恒的強者,亦沒有永遠的弱者,世事境易,就會有不同的結果,是禍是福,無人可以肯定。
此地已無人跡,變成一片廢棄之地,血跡斑駁,一把大火燃燒起來,熊熊火焰沖天,仿若沖破枷鎖,立于蒼天之上,俯視世間一切,睥睨天下,傲視萬界。
一切事畢,夜泣身形一動,出現在了長街之上,神色如常,全身干凈整潔,身形挺拔,面容稚嫩而堅毅,手持一把無鞘長刀,扛在肩上,很是怪異。
夜泣的形象雖有怪異,但也只是引起寥寥幾人注意。其余眾人,此時皆滿臉震驚,狂喜,苦惱,悲痛,傷心,各種情緒,不一而足。
“孫家終于遭報應了,活該!”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滅了孫家,我一定要將其畫像供起來,早晚三柱香,虔誠奉拜,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小蝶,你看到了嗎?孫家滅了!孫家滅了!你可以安息了!”
“那人是誰?竟敢招惹孫家!”
“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孫家的強者不在,如果現在趕回來,盛怒之下,我們恐怕會遭受無妄之災!
······
此時的夜泣,乃是化氣九重巔峰,但是修煉刀經,經受住千刀萬剮之苦的他,肉身強橫異常,聽力亦是極好,周圍眾人的聲音雖小,卻是一絲不差的落入他的耳中。
這些言語,夜泣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殺向孫家,乃是為了泄心頭之恨,所謂正義,為民除害,不在他考慮范圍之內。
夜泣徑直向著城外走去,今日已是第七日,還有三日時間,那個名為煉空的執法者,就會將夜泣和太蒼兩人鎮壓在魔窟。一座城距離通天派足有上千里,夜泣需要晝夜不停的趕路,方能在三日之內趕回。
突然,行走的夜泣停了下來,只見他手臂一伸,長刀閃過,隨后手臂不斷擺動,之后,一塊刻有字跡的木板出現在此地,只見他一手抓起,然后向著孫家族地擲去,風聲呼嘯間,木板如同利劍一般,狠狠地扎根在孫家門前。
上面乃有一行字跡:殺人者夜泣!
簡單直接,毫無遮掩,霸道之極,坦坦蕩蕩,表明自己的身份。夜泣自己無所謂,但畢竟在此地大部分皆是普通人,夜泣不想因為自己而使得這些人遭受無妄之災,雖然夜泣并不在乎這些人死活。
一座城之中,武者隨處可見,如同夜泣這般年紀,肩扛一柄長刀,行走在長街之上,雖然少見,有些稀奇,但亦沒有人過問。
一座城甚大,方圓數百里,孫家之事雖然狠狠地震驚了所有人,但是最頂層的一些人由于一些原因并沒有第一時間得知,是以,一座城其他區域短時間內并沒有得知此事。一些武者雖然通過特殊途徑知曉了變故,但亦是在小范圍之內傳播。那些普通人,卻依舊過著往常的日子,并未感覺到變化。
夜泣,一步之間,即跨過數米,腳步甚快,走過城門之時,守門之人沒有絲毫阻攔,任由夜泣離去。
他們不知道,就是這個有些怪異的少年,做出了何等驚人之事,甚至他們不知道,在不久之后,他們將會面臨慘烈的懲罰,只因為他們將罪魁禍首放跑,那個行兇之人從此逍遙法外。
一番戰斗,雖然并未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但這一番戰斗下來,夜泣感覺,距離煉精境界更進了一步。
此時,一座城,數十位武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身穿華服,其中一些年輕人甚至在華服之上,印著利劍,那是劍宗的標志。
“是誰!?”
一位中年人,雙目怒睜,臉色發青,一雙手緊緊抓著一人,臉色猙獰無比,陰沉的可怕,恨聲說道。
“是,是一個少年。”
那是孫家的仆人,先前逃離此地之人。此時的他雙腿發顫,全身哆嗦,冷汗直冒,含糊不清地說道,一邊說,一手指向那立著的牌子。
中年人看向其所指方向,乃是一塊木板,上書:殺人者夜泣!字跡張狂恣肆,霸道凜然,挑釁意味十足,不由得心頭更怒,一掌將之拍為肉醬,結束了這個廢物。
這樣的廢物,活著亦是浪費。中年男子怒氣盈胸,一言不發,緊緊盯著那塊木板,以及木板上的字跡。
這字跡乃是夜泣用刀所書,鐵畫銀鉤,筆走龍蛇,鋒芒之極,沉重有力,字字機杼,擁有一往無前的氣概,乃是夜泣心境的體現。
如此氣勢!在場諸人看后,皆是心中一驚,留字之人,不是一般人,這是他們共同的心聲。
許久之后,中年男子終于開口,
“夜泣?何許人也?”
夜泣?
這是誰,孫家的仇人,不曾有這種人物,可,如果不是仇人,人家又怎會找上門來?
中年人話落,在場諸人,皆神色費解,不知夜泣是何方神圣。
但是在場之人之中卻只有一人,在看到夜泣兩字之時,臉色很不自然,浮現出恐懼之色,甚至在觀察過那些字之后,其神色,更加難看,驚懼,雙目之中甚至浮現出灰色和無神之色。
而在中年人的話問出的那一剎那,此人瞬間心神失守,癱軟在地,臉色發白,神情恍惚,狀若瘋狂,
“不是他!”
“不是他!”
“肯定不是他!”
······
他的異常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此人乃是一位年輕人,身穿印劍華服,手中持劍,只不過此時劍落在一邊,身上華麗的衣服亦是染上黑色。
這人乃是孫展,曾經想要將夜嫣占為己有劍宗弟子,孫家的天才子弟,可是因為想要找一個螻蟻的麻煩,但是事實總是那么讓人驚喜,他就遇到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不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被自己視為螻蟻的存在拳打腳踢一番,結果是就是被夜泣打斷四肢,狠狠修理了一頓,顏面盡失,尊嚴喪盡,陷入自卑之中。
之后,不斷自我暗示,自己乃是拜入劍宗的天才,乃是一座城的主人,其方才在一段時間之后走出夜泣給其留下的陰影,重新振作起來,找回了自信。
可是,如今見到滿目蒼夷的族地,見到夜泣那充滿無邊煞氣的字跡,孫展自我麻醉的自尊,驕傲,自信在那一瞬間轟然崩塌,被擊的粉碎。
嗯,所以這一刻他瘋了,心智失常,精神昏亂,已經無法自我。
在他周圍之人,乃是孫家僅存之人,亦是天賦最高,實力最強之人,中年男子正是孫堯,孫家這一代的當家家主,亦是孫家眼下最強之人。
“怎么回事?”
看到家族之中的天才之人出現如此情況,周圍之人很是奇怪,不知發生了何種情況,眼前這個拜入劍宗的天才子弟孫展為何突然之間變得瘋瘋癲癲,精神失常。
然而,就在眾人心中疑惑之際,突然之間一道黑影閃過,之前還在瘋言瘋語的孫展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時間鮮血四濺,紅白之物飛濺,赫然是孫展被人一掌擊中頭顱,其死于非命,再也沒有絲毫生息。
循著黑影望去,出手之人并非別人,正是孫堯,孫堅的當家家主,如此突然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時間全場剎那間靜寂無聲,神色震驚地看著孫堯,心神凜然,靜默不語,內心卻是不知如何是好。
“埋了吧。”
靜默之間,孫堯平心靜氣地開口說道。
其沒有理會眾人,只見孫堯猛地抓向那塊木板,隨后手上力道迸發,下一刻將之粉碎,但是其眼睛閉合,似乎在探尋著什么,神情凝重,極其認真。
就在所有人頷首等待之際,突然間,孫堯精光爆射,只見他神色一冷。
“處理好族中一切,本尊將其賊子抓回來。”
在似乎有所察覺的那一刻,孫堯雙目之中精光爆閃,只見其一聲落下,緊接著其身影漸漸變淡,赫然已經消失在了此地,不知出現在了何處。
與此同時,手中刀斬仇敵,實施殺戮之后之人,依舊是夜泣,此時的他身形不斷在山林之間移動,疾馳的速度甚至在山間引起一陣陣呼嘯之聲,其正在全速前進,遠離身后之地,向著通天派趕去,因為他心中沒有來由地出現一陣陣心悸,似乎將會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
行動于山林之間的夜泣,奔跑在險峰巨石之上的夜泣突然間一股毛骨悚然之感涌上心頭,仿佛有著極其危險的洪荒猛獸自從沉睡之間醒來,盯上了獵物,而那個獵物赫然是自己。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自心中升起,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會粉身碎骨。
這是有著極大危險在接近自己!
此種感覺出現在心頭之際,夜泣瞬間意識到了什么,那就是危及生命的存在正在急速接近自己。
那絕對是自己無法抗衡的存在,極其危險!
如果被其臨身,恐怕自己將要遭遇生死之劫,絕無幸免的可能,這種感覺極其強烈,根本甩都甩不掉,不是人力可為的,尤其不是現在的夜泣的人力可為的。
然而,時不我待,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臨身,根本沒有夜泣反應的時間,就在夜泣全力以赴,欲要逃脫這股來自心頭的危險之際,猛然間,日月無光,天空頓時變得昏暗,似乎被什么這天巨獸遮擋住了天幕,吞噬了大日。
察覺到這種異常,夜泣身形不停,但是依舊管觀察到了天空的情景,放眼望去,天空之上赫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只方圓一畝大小的手掌。
這只手掌如同山岳一般,除了具備人類手掌的形態之外,并無一絲人類手掌特征,其始一出現,就遮天蔽日,攜帶著崩山摧岳之勢,毫不留情地向著夜泣頭頂壓來。
這是覆滅一擊,想要將其徹底絕滅在此地,根本沒有給其生還的可能,因為這只手掌尚未落下就好像隔離此方空間,將夜泣禁錮在了此地,根本不容其逃脫絲毫。
如果這只手掌落下,夜泣絕對會被碾壓至死,絕對沒有第二種情況可言!
但是夜泣此時卻是逃無可逃,即便他天資過人,但是此時實力實在太差,根本無法與出手之人相比,完全沒有可比性。
雖然夜泣并不想要坐以待斃,但是其卻是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掌朝著其頭頂落下,隨后遮蔽其視野,遮蔽一切,緊接著將其淹沒。
只不過手掌淹沒夜泣之間,那之前真切出現但是后來卻又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藍色光芒此時竟然再次出現在了夜泣的視野之中。
只見一道藍光閃過,遮天之手瞬間崩潰,陽光出現在了夜泣雙目之中,然而隨著手掌的破滅,周圍卻是異變突起,空間發生了動蕩,在手掌逐漸泯滅過程之中,一點黑光出現瞬間將夜泣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