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恕我拒絕!”
陳旭的聲音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的猶豫。
天刀固然精妙,宋缺的提議也十分令人心動,然而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相比起勇猛霸烈的刀法,他更喜歡用瀟灑飄逸的劍法。在戰場之上,則喜歡用一往無前的戟法。
修習武功,重要的在于精,而不在于雜。
無論是宋缺的天刀也好,還是西門吹雪的劍法,都有一個共同點:除去他們使用的刀劍之外,心中再無一物。宋缺得刀而忘刀,才有天刀之名。西門吹雪眼中只有劍,因而他人劍合一,有劍神之稱。
陳旭自習武以來,除了戰場之外,所學所用的武器都是劍。即便是打狗棒法,也是被他化在了劍招之中。若是此時棄劍學刀,心懷雜念,又豈能在刀道上有所成就?
誠然,武林中也有人刀劍雙絕,但那是別人的道,并不是自己的道。他既然從一開始就決定練劍,便會一直堅持下去,直到達到劍道的巔峰。
婠婠、獨孤鳳、宋師道聽到宋缺愿意教授陳旭刀法,都為他感到由衷的高興。那可是被稱之為不敗之刀的天刀,只要陳旭學習了天刀,武功不僅能夠突飛猛進,而且還能從此獲得宋缺的庇佑。
宋師道心中更是感慨陳旭的好運,他雖然是宋缺的兒子,在刀法上從來沒有得到過父親的認可,更沒有獲得過父親的指點。正因如此,他才會覺得自己不適合練刀,反而跟著二叔宋智,學習了劍法。
此時聽到陳旭斷然拒絕,他們都感到難以理解。
為什么要拒絕?
難道陳旭看不起天刀?
當然不可能!那他為什么不愿意跟宋缺學習刀法?
獨孤鳳更是跑上前去一把拉住陳旭,悄聲問道:“你傻了么?這么好的機會,干嘛要放棄?”
婠婠同樣難以理解,宋缺可是連她的師傅都不敢輕易招惹的人。只要陳旭肯跟著他學習刀法,以后就是天刀的唯一傳人。有這一層關系在,不論是魔門,還是慈航靜齋都沒有人敢輕易招惹。
只要有宋缺的支持,再加上洛陽獨孤閥的支持,陳旭爭霸天下的道路將會輕松許多。其余的勢力或是江湖門派想要對付陳旭,就必須要考慮到是否能夠承受天刀的怒火。
婠婠心中很矛盾,她一方面接受了師傅的命令,要盡可能地將陳旭的展限定在一定的范圍內,將他完全掌控在手中;另一方面,她又想看到陳旭徹底擊敗被慈航靜齋支持的李世民,最終取得天下。
故而,她只是上前輕聲提醒道:“公子,您可要想清楚了?!?
宋師道反應過來之后,也出聲提醒道:“陳兄弟,我羨慕你還來不及呢,你怎么就拒絕了呢?”
他偷眼看了一下父親,現他又閉上了眼睛。于是再次勸說陳旭,“趁著父親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趕快答應他吧,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陳旭搖搖頭,他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他并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天才,如果不是因為熟知劇情,沒有公司和商城的幫助,他也不可能練就這一身高的武功。與其分心去學習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如專心一志,將劍法和戟法修煉到極致。
他在天龍世界的師侄蘇星河,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面教材。蘇星河天資聰穎,卻因為分心太多,琴棋書畫、曲藝雜學都有所涉獵,最終在武道一途上難有寸進。
所以,陳旭最終還是淡淡一笑,并不想更改他的決定。
婠婠、獨孤鳳、宋師道都覺得有些可惜,想要再勸一勸陳旭,讓他改變主意。
宋缺突然睜開眼睛,盯著陳旭再次問道:“小子,老夫想要將刀法傳授給你,你可愿意?”
陳旭心意已決,朗聲答道:“多謝前輩好意,請恕晚輩拒絕!”
“哈哈哈!”
宋缺仰天大笑,“好好好,多少人想要學習天刀,我都不肯傳授。就連我這兒子,我也沒有傳授。你倒好,居然敢拒絕老夫,嗯?!”
他說話之間,一股凌厲無匹的氣勢橫掃全場。
婠婠、獨孤鳳、宋師道三人急忙運功抵御,仍免不了被氣勢所迫,身體不住地顫抖。
陳旭傲然而立,“晚輩已經決意投身劍道,老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
“不錯,真的很不錯!”宋缺收起了氣勢,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小子,我原本以為你的年紀和修為,能頂住老夫三刀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還能頂住第四刀。在如此巨大的誘惑下,還能堅守本心,堅持自己的道,你確實不錯?!?
此話一出,眾人才恍然大悟。
宋缺的最后一刀,不是有形之刀,而是直指本心的無形之刀。
原來是這樣,天刀宋缺不僅要測試陳旭的武功,同時還要測試他的武學之心是否堅定。
很顯然,陳旭完美地應對了宋缺的試探,獲得了他的認可。
宋師道頗為感慨,如果父親現在讓他放棄修習多年劍法,轉而學習天刀,他絕對忍受不了這種誘惑。
也許在那之后,他的武功會更加高強,比自己修習劍法時更加厲害??墒?,他的武學之道可能永遠都無法達到頂峰。他很可能在追求武學極致和一時的強大之間,迷失了自己的道路。
獨孤鳳和婠婠眼中異彩連連,陳旭竟然能拒絕如此誘惑,可見他心志是何其堅定。這樣的人,即使沒有什么大的能力,同樣也會取得屬于自己的成功。
更何況,陳旭又是一個心智、能力各方面都非常突出的人。他如果不能取得成功,這天下間還有誰比他更有資格奪取天下?
宋師道震驚、感慨過后,終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問題:“父親,孩兒想問一下,如果陳兄弟剛才答應和你學習天刀,您真的會教他嗎?”
獨孤鳳、婠婠同時看向宋缺,等待著他的回答。
宋缺仰頭笑道:“一個武道之心如此堅定之人,只要讓他忘記之前所學。難道他還無法達到刀道的極致么?如此良才美玉,卻不肯學習刀法,真是可惜,可惜啊?!?
很顯然,宋缺之前的提議,不僅僅是試探。
他是真的希望,陳旭能夠繼承他的衣缽,將天刀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