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愣住。
枯葉說要去血池,這讓她無法理解。
離開藏圖地后,他們夜行晝宿,奔波數(shù)日,只為縮小與血池之間的距離。
但一片死亡沼澤,和一群棲息在沼澤里的食人鳥,無情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也就是在那時,蓋霧突然背叛了玄黑,并將她劫擄到了此處。
事情捋順后,任盈盈更加憤怒。
枯葉掏出地圖,認真仔細地看著,地圖上的一些標識,隨著歲月的腐蝕,如今很難辨認。
“你在看什么?”任盈盈忍不住問道。
“地圖啊。”枯葉笑道。
任盈盈皺眉道:“我知道是地圖,我是想問……”
蓋霧笑道:“那是去往血池的地圖。”
此刻枯葉手中拿著的地圖,乃是用獸皮制成,非常精致。
先前玄黑從石匣中得到的地圖,居然是用木頭做成,粗糙不堪。
任盈盈很快明白過來,道:“在我趕到那座庭院前,你已經(jīng)將地圖調(diào)了包?”
蓋霧笑道:“沒錯。”
任盈盈狠狠瞪著蓋霧,想殺人的心都有。
只是她知道此刻不能沖動,她對這個地方完全陌生,不跟著蓋霧等人,她走不出去。
枯葉道:“蓋霧放進石匣里的地圖,其實是我小時候隨便畫著玩的,那地方是我想象中的仙境,可惜當時畫得不好,所以你們才無法辨識。”
任盈盈冷哼一聲,并不覺得此事有趣。
蓋霧道:“盈盈,玄黑說能幫你找回記憶,而我也可以,請你相信我。”
任盈盈道:“我不信叛徒的話。”
蓋霧嘆道:“盡管你失去了記憶,但我相信,你的善良沒有失去,玄黑濫殺無辜,動輒屠戮一個部落,那樣的人,換做以前的你,你肯定會親自殺了他。”
任盈盈看向遠處,不再開口。
“現(xiàn)在是白天,我們要繼續(xù)走嗎?”枯葉問道。
“讓胖驢在歇會兒吧。”蓋霧嘆道。
天剛亮,有點冷。
蓋霧一甩手,一側(cè)林中的枯葉,頓時全都飄過來,覆蓋到了徐野驢身上。
“你們一定肚子餓了吧?”蓋霧望著林中,又問。
枯葉摸著肚子,點頭道:“我們就呆在這里,你去打獵吧,順便撿點枯枝。”
任盈盈道:“我去打獵。”
她心里憋悶,需要找點事做,好透透氣。
但蓋霧卻是一口拒絕,道:“我們坐在這里,就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瞎說,除非真像獵武說的,你是天神。”枯葉說道。
蓋霧道:“有些時候,我就是神。”
說著他抬起右手,手掌緩慢地旋轉(zhuǎn),猛地縮回,只見林中有許多東西,迅速朝他們飛來。
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枯枝。
最讓他們欣喜的是有三只兔子,看著很肥大。
三只兔子落到蓋霧的腳下,都是躺著不動,但它們并沒有死,只是被蓋霧給打暈了。
枯葉道:“我們有四個人,兔子只有三只,恐怕不夠吧?而且我知道,野驢他一個人就能吃三只。”
“還可以再抓。”
蓋霧說著抓起兔子,準備剝皮,卻發(fā)現(xiàn)其中的一只兔子,肚子很大,便道:“算了,我們還是找別的東西吃吧。”
枯葉道:“你傻啊,這種有身孕的兔子,最好吃了。”
蓋霧笑問道:“如果你身懷六甲,被野獸給吃了,你會如何?”
枯葉臉一紅,沒有回答蓋霧。
隨后蓋霧又在林中,抓到了一頭野豬。
野豬并不肥大,卻抵得上好多兔子,足夠他們四人飽餐一頓。
蓋霧就坐在這里,只是伸出手,便能將河水引過來,洗剝干凈,生火烘烤。
直到肉快熟時,香味飄進徐野驢的鼻中,口水登時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惹得枯葉咯咯笑個不停。
就連任盈盈,也是面色莞爾。
徐野驢翻身起來,張嘴就吃,豬肉噴香,無比美味。
……
四人再次上路時,已是到了下午。
自從踏上去往血池的旅程,他們就沒有在白天趕過路。
然而在白天趕路,比在夜晚有趣得多,當然速度也更快。
誰知他們剛上路,半道上突然出現(xiàn)一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在這深山老林,陡然有人冒出,著實將他們嚇得不輕。
但看清那人的相貌時,蓋霧卻有點懵。
那人居然是逍遙子。
先前在藏圖地,逍遙子直接消失,卻在此地出現(xiàn),再看他的臉上,似笑非笑,非常詭異。
蓋霧道:“前輩在此作甚?”
逍遙子道:“當然是在等你們了。”
逍遙子說著看看日頭,又道:“你們比老夫預料中的,來得要遲。”
“你這老頭,神神叨叨的,有話直說。”徐野驢握拳,以前他看到逍遙子,就膽戰(zhàn)心驚,不過現(xiàn)在嘛,這種情況應(yīng)該換過來。
逍遙子道:“老夫要去血池。”
蓋霧笑道:“前輩跟著便是,何必嚇唬我們。”
逍遙子面露哂笑,默然跟在后面。
“那老頭很奇怪,不能讓他同行。”
走了一個時辰后,徐野驢將蓋霧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逍遙子的行止,的確很反常。
……
休息時,枯葉一直在看地圖。
走到這里,她也開始犯迷糊,方圓的地形,沒有一處能和地圖對上號。
枯葉低頭看看地圖,再抬頭看看地形,眉頭越皺越緊。
徐野驢道:“枯葉,你可不能坑我們啊。”
蓋霧道:“胖驢,別吵,讓她慢慢看,我們又不著急。”
“誰說不著急了?小月月還在……”徐野驢知道催促也沒用,這樣的話,反會擾亂枯葉的心。
任盈盈站在一側(cè),瞧著遠方。
蓋霧走過去問道:“在看什么?”
順著任盈盈的目光看過去,能夠看到一棵血紅色的樹。
那棵大樹高聳入云霄,枝繁葉茂,樹葉宛如鮮血鑄就,叫人過目不忘。
蓋霧笑道:“在原始社會,的確有很多奇異的植物和動物,但那樣的生物,往往都很危險,所以慢慢的便被淘汰了。”
逍遙子在一旁打坐,聽到蓋霧的話,笑道:“那不過是棵枯樹。”
紅葉鮮艷,怎可能會是枯樹?
任盈盈回頭瞪了逍遙子一眼,對逍遙子的話,極為不滿。
那棵血紅色的大樹,在青翠的群山中,最為顯眼。
任盈盈雖不記得以前,卻知道她想成為萬眾矚目的那個人,就像那棵血樹一樣。
“我知道了。”
枯葉突然起身,跑過來,也看向那棵血樹,說道:“應(yīng)該就是那里。”
蓋霧問道:“你確定?”
枯葉點頭道:“絕對沒有錯,以前那棵樹沒那么大,樹葉也是綠色的,只不過時間久了,難免會發(fā)生些許改變,你來看,這里標注的就是那棵樹。”
“胖驢,你先過去看看。”
蓋霧催道。
徐野驢頗為無奈,但還是很聽話,飄身前往血樹。
蓋霧這么做,并非不信任枯葉,而是他隱隱覺得,那棵血樹不簡單,說不定那里是個陷阱。
讓徐野驢先去探探,總歸不是壞事。
誰知在徐野驢飄過去時,逍遙子竟也緊跟在后面。
枯葉愣道:“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