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奕倒提長劍來到場中，看著李羽凡微微挑了挑眉，意思是，來吧。完全沒有同葉少交手時的禮數，可見其輕蔑的態度。

李羽凡嘴角微微翹起，不以爲意，也是提著長劍來到場中，二人相隔十來米互相對望。

“出招吧，讓我見識一下閣下的本事。”張之奕語氣冷淡地說道。

李羽凡瞇了瞇眼睛，寒光掃過對方咽喉心臟等致命部位，輕笑一聲，隨即擡起步子緩緩向著對方走過去。

“真是渾身都是破綻啊，我的劍想刺哪裡就刺哪裡，一秒鐘殺你五次都不成問題，竟然還站在那裡自我感覺良好。想當初少年阿飛看我也許也是這個樣子吧，只是一個隨手可被取走性命的螻蟻而已！”他的腳步緩慢而輕盈，但這種怪異的節奏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一時間場中寂然無聲。

而張之奕則是另一番全然不同的感受，他感覺對方的眼神像是銳利的長劍一樣，看向自己哪裡，哪裡就隱隱發麻，對方的腳步聲則彷彿是敲在他心上的悶錘，一步一步都讓他心神震顫。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僅僅是幾個眼神幾聲腳步就讓自己如臨大敵，握住長劍的右手都不自覺地微微浸出了汗漬。

氣勢！他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無形無質的東西如此清晰的呈現在自己面前，對方幾步走來，卻彷彿是變成了一座大山竟然讓他有些胸悶氣滯之感。

“不能等了，否則他再走幾步恐怕我的銳氣就要被他完全打壓殆盡了。”張之奕如此想著使勁咬了一下嘴脣，突然大喝一聲，身形暴起，靈蛇劍法施展到極致，軟劍幾乎變成了一團扭曲的青光罩向李羽凡。

此刻李羽凡也動了，他腳下微微發力，輕功運起，身形彷彿風中柳絮一般輕飄飄的同對方一錯而過，同時手中凝鋒劍爆出一團模糊而刺眼的白光，隨即一發而收。

二人交手只在眨眼之間，甚至都沒有發出金屬碰撞的清鳴之聲，整個演武場就變得沉寂下來。

“承讓。”李羽凡此時已經站在了張之奕原來的位置，他回身抱拳一禮。幾乎就在同時，張之奕手中的劍‘鏘啷’一聲落到地上，而他本人則是一手捂住頸部完全愣在原地。

“奕兒！”

“少爺！”

張老爺子二人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淡定，急忙衝上前去查看張之奕的傷勢，待看到咽喉部位並無傷口時均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奕兒，你怎麼了，比試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必這麼失魂落魄。”張老爺子趕忙安慰道，看得出對自己這個孫子是心疼有加。

“我，沒死嗎？”他眼神有些呆愣地看了張老爺子一眼，嗓音帶著一絲乾澀艱難的說道，“可我明明感覺到一股森冷的寒意刺穿了我的咽喉，直透後頸，怎麼會......”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張老爺子看到孫子這副模樣有些心疼的皺起眉頭，隨即一腔怒火就涌了上來。

“哼，閣下果然好手段，這莫非是失傳已久的拔劍術？閣下爲了出名也算是費盡心機，先是讓他二人比鬥一場，隨後又趁我孫兒精力不濟之際使出這般招式一招制敵，今日之後恐怕就會傳出新一代兩大劍手非是你一招之敵的傳言吧。到時候你自可名利雙收，自一個無名小卒瞬間榮升爲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我可有說錯？”張老爺子沒好氣的猜測道。

“我去，這麼大年紀想象力還這麼豐富，你不去編故事真是故事界的一大損失，你知不知道。”李羽凡完全被這老爺子異想天開的想法驚呆了。

“老爺子何出此言，我剛纔已經說過了你們可以換人，是你孫子自己非要湊上來的能怪誰。還有我用的並非什麼拔劍術，只是普通劍法而已，只怪他自己招架不住。如果你們不服自可再派人上來，這種水平的如果能在我手下走過三招，今天這劍我不要也罷。”李羽凡雖然平時看著安靜而木訥，但是骨子裡卻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別人此時都欺上門來了，那他可就不管老不老尊不尊的，一點面子也不給地頂了回去。

“好膽量，那老夫就親自領教一下小友的高招，老三，你把爲師的秋水劍拿來。”張老爺子這脾氣果然一點就爆，竟然打算親自上場了。

“師父這可使不得，您老已經多年沒和人比武了，何必和一個小輩如此較真呢，讓弟子代勞就好了。”陳師傅趕忙勸阻道。

“你不用說了，你那點能耐也就比奕兒強點有限，恐怕還不是這位小友的對手，雖然他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不過那招拔劍術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應對的。爲師主意已定，去取劍吧。”這老爺子眼光倒是沒有老眼昏花，並沒有因爲意氣用事就完全小瞧了對手，而且似乎認定了李羽凡使用的就是拔劍術。

“是師傅。”陳師傅看到老爺子拿定了主意，只能應承下來，回頭狠狠瞪了李羽凡一眼轉身進了一個房間。

“老頭子我也不佔年輕人的便宜，只要你能在我手上撐過五十招不敗，老夫不僅把這把凝鋒劍贈給你，連帶那把秋水劍也一同送你如何？”秋水劍作爲老爺子的佩劍想必比這把凝鋒還要好上一些，對方如此著重提到應該是有一些名氣。

“既然前輩想要指教，晚輩自然奉陪到底。”李羽凡不置可否的回道，雖然他不覺得自己現在的劍法就能無敵於當世，但是看其孫子就大概能推出老者的水準，他對自己的劍法還是蠻有信心的。

“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不過也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老爺子說完耷拉下眼皮不再言語，似乎是在調整狀態。

幾分鐘後，陳師傅捧著一個漆黑劍匣來到老者面前，恭恭敬敬地遞過去。

張老爺子伸手將其打開，一把劍身泛著淡藍色金屬光澤的長劍出現在衆人眼前，他將其拿在手中輕輕一抖，竟然有一種狀似流水的奇特聲響在衆人耳邊響起，讓人不禁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