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師妹依照笑師兄的囑咐,帶領(lǐng)婦人及她的兒子一起前往客房,雖然希望廟規(guī)模不是很宏偉,廟裡也就二十來人,但是稍微比一般的寺廟大點兒,廟裡的客房很多,這都是以前的大主持規(guī)劃的寺廟建築格局。
元小師妹推開一間客房的門。
“施主,這是本寺廟的東廂房,您與您的小兒在此休息數(shù)日,我先去給施主拿茶點,請您在此稍等片刻。”元小師妹畢恭畢敬地對婦人說道。
“謝謝,小師妹,那就麻煩你了。”婦人像得到了安慰一樣,心情舒悅地說。
就在元小師妹要轉(zhuǎn)身離開時,婦人的小兒子突然拉住了元小師妹的衣角,由於元小師妹的和尚服略大,所以即使衣角被輕輕拉住,也沒有什麼感覺。元小師妹沒有發(fā)現(xiàn)小孩子拉住了自己的衣角,於是一個轉(zhuǎn)身,差點兒絆倒,嚇了元小師妹一跳。
“啊!”元小師妹以爲自己要絆倒而條件反射地大叫起來。然後終於穩(wěn)住身體,站穩(wěn)了,轉(zhuǎn)頭順著衣角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小男孩拉住自己的衣角。
“笨——蛋。”小男孩用很鄙視的眼神看著元小師妹。
婦人立馬用手捂住小男孩的嘴,焦急又抱著歉意說道:“小師妹,真的很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而此時的元小師妹壓根就沒聽婦人在說什麼,她耳朵裡一直重複著“笨蛋笨蛋笨蛋。。。。。。”
“你!你說什麼!你這個臭小鬼,看我不把你。。。。。。”沒有人喜歡被別人罵自己是笨蛋,更何況是比自己年幼的孩子。元小師妹這次真的是被小男孩激到了,她正想動手好好教訓一下他,但是剛想動手,就想起了小男孩的母親還在現(xiàn)場,於是忍耐的收住了手。
“呵,呵,呵呵,我跟你開玩笑呢,像我這樣溫柔的人,怎麼會因爲可愛的小弟弟的惡作劇就生氣呢。”元小師妹用手拍了好幾下小男孩的肩膀,強顏歡笑著,儘量地把嘴角揚起,整張臉由於皮笑肉不笑的開始痠痛起來,面部表情看起來非常像奸商。
婦人也強顏笑著,就跟附和著元小師妹一樣,然後把捂住小男孩的手搭在小男孩的肩上,害怕捂久了孩子會覺得難受。
小男孩看著已經(jīng)笑成奸商的元小師妹,又是一副鄙視的眼神。
“白——癡”小男孩冷不丁地說出這個詞。
此時元小師妹的內(nèi)心更是熊熊烈火,但不敢爆發(fā)起來,依然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小男孩。
“喔——呵呵,呵呵,施主,您的小孩真是調(diào)皮呢。”元小師妹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爲了顯示自己是淑女不一般見識的笑了起來。
“是啊,他平時不愛說話,有時候一天一句話都不說,今天還說了兩句,真的是太好了。”婦人說著用衣袖擦拭淚水。
元小師妹聽到婦人說的話,心裡就開始在想,原來這臭小子這麼內(nèi)向的,不怪得性格這麼惡劣,估計沒什麼朋友,看在他天生內(nèi)向的份上,我就原諒他之前的無理了。元小師妹在心裡默默地下了結(jié)論,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喂!帶我去找茶點,我餓了。”小男孩眼睛直直地盯著元小師妹。婦人聽了之後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元小師妹。
原來是想去找吃的纔會拉住我的衣角,元小師妹內(nèi)心想著。
“這有什麼問題,不過你不能拉著我的衣服,來,把你的手給我。”元小師妹微微彎身,伸出一隻手,然後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著看著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這樣的元小師妹,於是就乖乖地把手放到元小師妹的手裡。元小師妹牽過小男孩的手,然後對身後的婦人微笑道:“施主,我現(xiàn)在帶小施主去廚房,您在此稍等片刻。”
“真是太感謝你了。”婦人欣喜的說著。
元小師妹牽著小男孩走在寺廟的走廊裡。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幾歲了?”元小師妹向身邊的小男孩問道。
“施翼。7歲了。”小男孩回答道。
“失憶。噗!”元小師妹笑了起來,然後感受到了身旁的殺氣,就立馬正經(jīng)回來了。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喉嚨,然後嚴肅地問:“小翼,我能這麼叫你嗎?我叫伊上元,今年十歲,我比你年長,你可以叫我上元姐姐,對了,你爹爹現(xiàn)在是在家嗎?”
“我爹爹在斷背山上。”施翼說道。
“斷背山?那不是安葬死人的地方嗎?你爹爹怎麼會在那裡?你爹爹不是在家嗎?”上元好奇地問道。
“我爹爹已經(jīng)昇天了,在家裡的那個男人不是我的爹爹。”
“你爲什麼那麼確定在你家的不是你的爹爹?”
“因爲那個人他,他根本就沒有臉!”說到這句話,施翼停住了腳步。
“沒,沒,沒有臉!”上元被這回答嚇到,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
“你既然知道他沒有臉,那你爲什麼不告訴你的孃親呢?”上元不解地問。
“因爲孃親因爲爹爹不在了,而每天晚上都在偷偷地哭泣,直到那個沒有臉的人出現(xiàn),孃親看見她就一直叫喚我爹爹的名字,她那個時候真的很開心,很開心。”施翼說道這裡,臉上是幸福的表情。
上元看到施翼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內(nèi)心同情起來,看著施翼,然後露出一副憂傷的表情,決心要幫助施翼,讓他快樂起來。
這時候,施翼用小手狠狠地掐了一下正在陷入同情區(qū)的上元,“啊!痛!痛啊!”那個臉部的刺痛感,瞬間將上元帶回了現(xiàn)實。
“笨——蛋,快帶我去找吃的,我孃親還在等我們呢。”施翼就像沒事發(fā)生一樣說著這句話,然後大步向前邁。
“知道了啦!現(xiàn)在就去!現(xiàn)在就去!”上元用手捂著被掐紅的臉頰,生氣地說道。
上元他們在廚房裡收拾著糕點。
“姐姐,爲什麼你是個光頭?”蹲在上元旁邊的施翼冷不丁地問道。
“因爲姐姐我現(xiàn)在是小和尚啊,小和尚當然是光頭了,但是師傅說了,只要我再長大點,我就會長頭髮,我們寺廟是允許大和尚留頭髮的,就像現(xiàn)在這個世界,有的國家是保守的,有的國家是進步的,所以寺廟跟古時候的寺廟裡的僧人比起來,就沒有那麼嚴格一定要剃髮。但是師傅說了,小和尚資歷尚淺,是長不出頭髮的,只有長大了,我們纔會有。”上元得意的說著。
“聽那個老和尚說,姐姐你在這裡的年紀是最小的,那麼意思就是說你是這裡唯一一個光頭咯?噗!”這次輪到了施翼笑了。施翼的這番話讓得意洋洋的上元瞬間石化,(然後就是抱著大腿在地上孤獨畫圈圈的上元的背影。伴隨著一片葉子飄落。)
上元順利將茶點送到了婦人的東廂房之後就離開了,讓這對母子好生休養(yǎng)。
走在走廊裡的上元正在回想著施翼跟自己說他爹爹的事,感覺很不可思議,於是原本是要回臥房的上元,卻走到了窮戒師傅的臥房門外,在臥房門外遲遲不敢進去,也不敢敲門,害怕會驚擾師傅的休息。
這時候,大師兄從外面拿著煮好的茶走了過來,看見上元小師妹在師傅的臥房門外躊躇。
上元在內(nèi)心掙扎著該不該進去的時候,突然眼前有人遞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玫瑰花茶在她的眼前。那茶的濃濃香氣,吸引著上元來不及看是誰遞的茶而先接過了眼前的玫瑰花茶,然後喝了一口,瞬間感覺整個人都放輕鬆了,然後上元纔回頭想去道謝。
“謝。。。。。。”上元回頭看到的是才十八歲就成爲寺廟的核心人物,師傅的心腹,平日裡不與師弟妹們交談的英俊瀟灑,實力派的大師兄。她爲此感覺到不可思議。
“大,大,大師兄!”上元擦了擦冷汗。糟了,這玫瑰花茶鐵定是大師兄泡給師傅喝的,現(xiàn)在卻被自己喝了。
大師兄看著小師妹的反應(yīng),微笑著說:“怎麼辦呢,你既然喝了我將要給師傅喝的下午茶。”
“這,這,這實在是很對不起!我,我會重新泡過的,還有,我會跟師傅說明原因的!真的很對不起!”上元立馬鞠躬謝罪。
“這玫瑰花可是來自奧佛達斯國的千年冰山下的玫瑰,你確定你可以再煮一壺一模一樣的?”大師兄用蔑視的眼神看著上元。
“這麼珍貴!我,我。。。。。。”上元知道這是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完成的事,不要說是像奧佛達斯這樣的大國了,就連鄰國都沒去過,甚至只活動在寺廟半公里的範圍。
“笑,不要再逗她了,讓她進來吧。”此時從師父臥室裡傳來了窮戒道長的聲音。
“是,師父。”大師兄畢恭畢敬地迴應(yīng)著。上元一臉迷惑,這是說明自己不用擔這個還玫瑰花茶的罪證?
大師兄帶領(lǐng)著上元小師妹進入師傅的臥房,跟往常一樣的師傅臥房特有的檀香的味道,還有那個有點飄搖的紗簾,還有在紗簾另一邊盤坐著的謎一樣的師傅。
“師傅,對不起,我把大師兄本來要給您喝的玫瑰花茶給喝了,我今後一定會。。。。。。”上元一進臥房就立馬下跪認罪,只是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大師兄從身上掏出另一杯玫瑰花茶遞給紗簾後面的師傅。
“你。。。。。。”上元想開口問大師兄哪裡來的杯子,後來才意識到自己被大師兄耍了,此時只見大師兄嘴角揚起了一個小弧度。
“大師兄,你真行,被你擺了一道。”上元在內(nèi)心不服氣地想著,但沒敢說出來。“估計就連什麼在奧佛達斯國採的玫瑰花也是騙我的吧。哼!”
“小元,你來找爲師所爲何事啊?”紗簾裡傳來師傅一如既往的和藹的聲音。
“師傅,徒兒在今日得知剛纔的女施主的小兒施翼少爺在一開始就知道他的父親去世了,而現(xiàn)在的父親不是他的父親。”上元昂然地說道。
“喔,所以呢?”師傅笑著問。
“所以?所以就是那個小孩他比他孃親更早就知道了真相,他還跟我說現(xiàn)在在他家的那個假父親,也就是奪相鬼是沒有臉的!這隻有他纔看得到,但是他沒有跟他孃親說,理由就是他怕他孃親難過。”上元焦急的說道。
“哦!小施主這麼厲害,他可能具有靈力,一般世上神跟鬼是有魅眼的,但人類只有少部分的纔會有些許的靈力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鬼神。”師傅感嘆道。
“師傅!徒兒乞求師傅準許徒兒跟師兄師姐一同前往收服奪相鬼的任務(wù)!”上元堅定地鼓起勇氣說道。
“這可不行,小元。”師傅用冷冷地聲音回答道。
“爲什麼?爲什麼不可以?師傅!”上元不解的問。
“因爲你沒有任何能力,去到也只是拖後腿,會造成你師兄師姐的麻煩的。”師傅還是冷冷地回答道。
“師傅!這不公平!什麼叫徒兒沒有任何能力!是師傅您根本就不願意教徒兒,師兄師姐進入寺廟的時候才五六歲,師傅您都願意教他們!這些徒兒都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因爲徒兒的年齡不夠,而是師傅您偏心!”上元生氣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大師兄用瞬間的速度,用單隻手立馬掐住上元的脖子,並把她擡了起來。
“放肆!”大師兄用惡狠狠地語氣說道。
上元呼吸困難,用雙手拍打大師兄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隻大手,雙腿在空中亂踢,艱難地擠出了幾個字:“放——開,開————我.”
“笑,放開她。”師傅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大師兄聽到了師傅的命令,頭也沒有回,就立馬鬆開了那隻掐住上元脖子的手,一鬆開,上元立馬從空中掉了下來,摔得個屁股尿流。大師兄瞬間迴歸到紗簾的邊緣。上元在地板上拼了命的呼吸,然後用餘光看了看站在紗簾旁的大師兄,此時大師兄的眼神恐怖的像會殺死自己一樣地看著自己,上元立馬打了個寒顫,由於恐懼再加上呼吸剛得到解放,讓她不自覺地在榻榻米上咳嗽起來,咳到眼淚都出來了,等到稍微好了一點,上元才立馬跪正方向。
“對不起,對不起師傅,對不起,我只是看到施翼這麼小就要承受這些,我實在覺得難受,徒兒不是有意要頂撞師傅您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上元一直向師傅道歉,一邊向師傅磕頭,頭都磕破了。
“好了,小元,你的心意我懂,但是爲師真的不能讓你去冒險,也不會讓你的師兄師姐爲你冒險。”師傅的迴應(yīng)還是很冰冷。
“師傅,師傅,徒兒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去應(yīng)付鬼怪,但是我在寺廟多年,您讓我多讀妖鬼種類的書籍,徒兒自認爲自己在識別妖鬼方面比平日忙於修煉的師兄師姐略懂些,若師傅能讓徒兒一同前去,徒兒必定不會拖師兄師姐的後腿,還會運用書本上的知識助大家一臂之力,希望師傅恩準。希望師傅恩準。”上元還是這樣一直叩頭一直乞求。
窮戒師傅看不下去,“不要再磕頭了,爲師批準你去便是。”
“師傅,這。。。。。。”大師兄聽到師傅答應(yīng)上元小師妹後焦急的去問師傅,可是師傅只是用手揮了揮,表示心意已決,不必再議。大師兄會意之後,便不再說話。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上元站起身歡呼雀躍地到處跑來跑去。
“我終於可以走出希望廟了!我終於可以看見真正的妖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