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徐寧的父親徐繼春身材并不高大,至少在我看來,他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樣,躺在床上的徐寧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的雙手插在褲兜里,用身體撞開了徐繼春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徐寧不帶任何語氣的說道:“我不愿意搭理你,不代表我真的怕你什么,你想追求顏璐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你。但是請你別打擾我的生活,看在以前認識的份上,昨天的事我暫時不和你計較,但是你給我記住,別再招惹我,再招惹我我連本帶利的一起和你算。”
“哼……”徐寧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的表情,“就憑你?沒有顏璐幫你撐腰,你算個屁。”
“你躺在床上也只能動嘴,我不屑和這樣鬧,沒意思,有種你起來,像個爺們一樣起來,你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臉給毀了。”
“出去——”徐繼春拉著我胳膊就把我往外甩,“這里不歡迎你,出去。”
我抬手將徐繼春甩到一邊,要不是有一堵墻,估計他得被我甩出三四米遠,躺在床上的徐寧見我把他爸給甩到墻邊,連個屁都不敢放。
我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里,轉(zhuǎn)身去了隔壁的病房,那個叫喬宇的就在這里,我走進去的時候有個人正喂他吃早飯,角度正好擋住了我,直到我來到病床邊,喬宇才看到我,她的臉上都纏著差不,只有眼睛、鼻子、嘴巴是露在外面的,看到我那一刻,嚇的他本能的將身體往后移動。
喂他吃飯的應(yīng)該是他媽,他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喬宇,問道:“兒子?你朋友?”
喬宇已經(jīng)嚇的說不出話來,我站在床用手指著他的鼻子,他的眼神都呆滯了!我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就這么僵持了三秒最后,我將收收回來,重新插在牛仔褲的口袋里走出了急診樓,回到車上點了一根煙,心情有點復(fù)雜。
上午十點,顧妃給我打電話,約我中午吃午飯要和我當面聊聊,我心虛,知道顧妃要找我說什么,便主動提出來中午請她吃飯。吃飯的地點是一家西餐廳,環(huán)境挺優(yōu)雅的,適合聊天。
點餐之后,顧妃低聲說道:“大鵬被移交到看守所了,拘留七天,罰款兩千,在人生履歷上多了這么一比,以后想考公務(wù)員有點難了,同等條件下,肯定是優(yōu)先錄用沒有案底的。”
我不知道要說什么來演示自己的內(nèi)疚,低著頭都不敢看顧妃。
顧妃給自己點了一根女士香煙,說道:“叔叔和嬸嬸一夜沒睡,我大半夜的被他們叫過去,嬸嬸眼睛都哭紅了,他們就這么一個兒子,一心希望他能考個公務(wù)員什么的,以后工作也能穩(wěn)定,你知道這一次打架斗毆的后果有多嚴重了么?你們都是不小孩子了,怎么這么沖動呢?”
“對不起……”我低聲說道:“是我沖動了,是我連累大鵬,我能為他和他的家人做點什么嗎?”
顧妃輕嘆說道:“做什么都不能挽回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
我掏出煙自己點了一根問道:“那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表達什么呢?”
顧妃當時就不高興了,質(zhì)問道:“你把我弟弟害成這樣,你還不讓我說幾句啦?”
我沉默,顧妃說的對,我把大鵬害成這樣,作為家人,顧妃嘟囔幾句又怎么了?我能說什么?就聽著唄。
見我不說話,顧妃更加的不高興,又說了一堆這個污點會對顧正鵬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我都安靜的聽著,不反駁、也不吭氣。
這頓飯吃的非常不開心,更像是一場批斗會,吃完飯之后,顧妃開這她的911離開,我站在飯店門口看著她的車起步上路,一輛從后面沖上來插隊的奧迪A6試圖插隊,和顧妃的911發(fā)生了“親吻”,從法規(guī)法規(guī)來判定,奧迪虛線并線阻礙了保時捷的正常行駛,發(fā)生事故的現(xiàn)場,奧迪車也是
壓線呢!但是如果從駕駛來判斷,顧妃也存在一點點的不對,因為她的車速很慢,奧迪速度快,如果當時她踩一腳剎車也不會發(fā)生碰撞。
我不知道顧妃是故意沒踩剎車還是留神了!她保時捷的車頭撞在了奧迪左前方翼子板處。
顧妃氣沖沖的推開車門下車,奧迪A6上下來三個人,最先下來的是副駕駛的中年婦女,后排下來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最后才是駕駛員從主駕位置上下來,當我看到駕駛員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我從未想過我和秦天軍會在這種場合見面!
是的,他是我的生父秦天軍,一個嗜賭成性拋棄了家都不要的父親。
秦天軍和前些年變化不大,只不過是臉上的皺紋多了一些,頭頂也有點禿了,我們上次通話是在我得知自己腦袋里面長了一個腦瘤那天,我問他能給我拿多少錢讓我看病,秦天軍的原話是這樣的:錢、錢、錢!我給你個屁,找你的死媽要去。
關(guān)于上一次見面的時間,應(yīng)該是六年以前,奶奶病危,我通知他回家,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回來看了一眼,第二天就把奶奶的壓箱底的一副金耳環(huán)拿走了,奶奶嫁給爺爺?shù)臅r候,有一個玉鐲子,自從他那天回去之后,我也就再也沒見到這個玉鐲子。
后來奶奶去世,秦天軍都沒回來看一眼。
在我回憶往事的這幾分鐘,秦天軍車上下來的婆娘已經(jīng)和顧妃吵了起來,站在馬路中央左手掐著腰,右手指著車頭吼道:“就是你撞我們家的車?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的車頭撞到我的車身。”
顧妃氣的臉都紅了,對秦天軍說道:“你老婆不懂交通法我懶得和她說,你開車你總懂吧?有你這么插隊的么?”
秦天軍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說道:“咋地?虛線還不讓并道啊?我又沒壓實線,你自己車速太快撞到我了還有理了?賠錢、賠錢,五千!我這是奧迪。”
顧妃氣的都不想和秦天軍爭辯了,說道:“報警!”說著,她就拿出電話要報警。
秦天軍一把搶過顧妃手里的電話,蠻不講理的說道:“你報哪的警?你撞我還有理了?我趕時間,你抓緊賠錢,賠了錢就各走各的,我沒空在這等警察來處理。”
我從餐廳門口走到馬路中央,站在顧妃身邊對秦天軍說道:“秦天軍好久不見。”
聽到我叫他的名字,他明顯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整個表情都驚呆了,顧妃見秦天軍傻掉了,她也有點奇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天軍。
秦天軍身邊的婆娘盯著我看起來,劉安上也閃過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我的目光停留在女人手腕,她的手腕上帶著奶奶曾經(jīng)戴過的玉鐲,我清晰的記得,奶奶曾和我說,以后娶媳婦了就把這個鐲子送給我未來的媳婦,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
“是我……”我對秦天軍說道:“你沒看錯,我是秦楓,怎么也沒想到我們父子隔了這么多年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他是你兒子?”婆娘驚訝的拉著秦天軍問道:“這就是你和翁梅的兒子?”
“他是你爸?”顧妃也震驚了,“秦楓你……”
“他不是我爸!”我對顧妃說道:“我早就沒有爸了,我爸已經(jīng)死了。”
秦天軍甩手一個耳光打在我的臉上,“兔崽子,你他媽的咒老子死是吧?”
我揮手一巴掌打在秦天軍的臉上,指著他的臉說道:“你沒資格打我,這一拳是替我媽打的。”
秦天軍的另一個兒子不干了,沖上來就要我打架,嘴里喊道:“你敢打我爸……”
真他媽的是戲劇性的變化,我竟然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看樣秦天軍在沒和我媽分開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外面有了一個家,有個這個私生子。
要不是巡邏的交警發(fā)現(xiàn)這里有
車禍,過來處理交通事故,可能我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就真的打起來了,事故現(xiàn)場很容易看出來是誰的全責,秦天軍身邊的婆娘還不服氣,一直強調(diào)是顧妃的車頭撞到了他們的車身,因此要交警判顧妃的全責。
交警都無語了,把秦天軍和顧妃叫到一邊去處理交通事故,我留在路中間站在車旁邊,那個婆娘看著我問道:“你媽呢?翁玲是不是也不要你了?”
我沒回答這個死婆娘的話,看著她手腕的鐲子問道:“我想買你手上的鐲子,賣不?”
“賣。”這婆娘開口就要一萬塊,說道:“一萬塊,拿來一萬塊我現(xiàn)在就給你。”
“好。”我沒有任何猶豫,指著路邊的一個提款機對她說道:“你現(xiàn)在跟我去提款機取錢,取出來就給你。”
這個婆娘竟然真的跟著我來了,她盯著我從提款機里面取出來一萬塊錢,眼睛都沒眨,生怕我突然抽走一兩張藏起來吧。
我把一萬塊錢交給她,她爽快的就把鐲子給了我,說實在的,這個鐲子具體值多少錢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認為這是我爺爺送給奶奶的嫁妝,是我們家的傳家寶……盡管,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了。
婆娘拿到錢之后還挺高興,好像自己撿了多大的便宜一樣,回到路邊,婆娘甩給顧妃兩千塊錢,十分囂張的說道:“拿著拿著!拿著快點走,我們趕時間。”
“兩千塊錢?”顧妃眼睛瞪的大大的,指著自己的保時捷911說道:“你給我兩千塊錢讓我修車?你有病吧?”
“怎么的?”婆娘一開口就表現(xiàn)出她的無知,“兩千塊錢嫌少啊?”
交警都看不下去了,勸說道:“你們還是走保險吧,別看就是保險杠掉漆變形,這車修下來至少得上萬,甚至幾萬塊。”
“啥?”婆娘驚了,“憑啥這么貴?我賣個鐲子還不夠修車的?”
“什么鐲子?”秦天軍問道:“你把什么鐲子賣了?賣給誰了?”
這婆娘指著我說道:“你兒子一萬塊錢買走了。”
“還回來。”秦天軍吼道:“把鐲子給我拿回來。”
我嘴角微微上揚,對秦天軍說道:“你別做夢了,當初你是怎么從奶奶手上把這個鐲子偷走的還要我重復(fù)一遍么?”
“王八蛋!”秦天軍沖過來就要搶,“小兔崽子給我。”
我握著鐲子往后退了幾步,從秦天軍的神態(tài)來看,好像這個鐲子絕對不止一萬塊錢,秦天軍還想追,一邊的警察已經(jīng)不高興了,喊道:“你給我回來,這邊還沒處理完呢,你想肇事逃逸么?”
我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對秦天軍說道:“去處理你的交通事故吧,拜拜。”
說完,我拿著鐲子就跑了,顧妃在身后叫我的名字我裝沒聽到,我擔心秦天軍找到我,都沒敢開自己的車,跑出很遠之后才打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師傅帶我去賣玉器的地方,我要去找行家鑒別一下這個鐲子的價值。
進入商場之后,我先逛了幾圈,發(fā)現(xiàn)這些商家賣的都是一般貨,在商場的二樓有一個特別大的店鋪,但是里面拜訪的玉器并不多,每一個展品都放在玻璃柜里面,頓時感覺和其他家賣的不同,在店面的正中央擺著一個茶臺,老板正坐在茶臺里面泡茶,茶臺的另一邊坐著兩男兩女,年齡都是在四十歲左右。茶臺上鋪著一塊白色的絨布,絨布上有幾件玉器。
店里的一個售貨員以為我是來買東西的,湊到我身邊問道:“先生打算入手玉器么?是送女朋友么?”
我挺尷尬的,說道:“我……我想請行家?guī)臀铱匆粋€鐲子,是我奶奶過世的時候留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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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幾邊的五個人聽了我的話頓時來興趣了,老板招呼我說道:“朋友過來坐,有什么寶貝,拿出來大家一起欣賞欣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