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內(nèi),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jīng)雨幕成簾,大滴大滴的拍打下來,寒澈刺骨。
拍打在臉上也生生的疼,天色一會兒就黑了下去。
時歡抬頭,目光從時月的臉上轉(zhuǎn)移到了墓碑,她這才發(fā)現(xiàn)墓碑已經(jīng)換成了新的,嶄新,顯然是剛剛立過沒有多久,平展展的墓碑上面沒有字體,沒有照片,和先前一模一樣……
這個碑立的,還真是有點心機,乍一看沒有什么區(qū)別,可是時歡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從受傷那天到現(xiàn)在,整整一個月了,墳,又是什么時候刨的!
“時歡,你不要告訴我,這件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莫非你像你父親說的,只知道談情說愛!墳?zāi)贡煌冢阍撝肋@是多大的侮辱,你懂嗎!!”時月說到后來,已經(jīng)沖她吼了起來!
時歡握拳,她沒有時月那么激動,無論心里是怎么樣的,臉上也一樣的淡,“你這是在怪我,還是說……你是在怪封煜乘?”
“你埋的戒指不見了,是顧嚴帶人來刨的,我怪你也怪他!”
時歡一驚。
時月往前走了幾步,圓領(lǐng)的衣服,那一株薔薇的花瓣從胸口伸出來,在這種光線里有著如芒在刺的鋒利,她步步逼來,“你愛他,你喜歡他,你為什么不珍惜!時歡,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搞清楚過你自己的身份,你可以談戀愛么?你可以結(jié)婚生子嗎,你害死了文渝北,現(xiàn)在……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你是不是又故技重施,又談起了戀愛!”
那聲音比這雨絲更要扎人,又夾著一針狂風(fēng)怒號,更絕那冰涼刻入了骨頭里!
【文渝北給他的未婚妻一個價值連城的戒指,既然來結(jié)婚,怎么不見戴。】
【戒指就在墳?zāi)估铮野阉窳耍蟹N你刨了它。】
這是第一次時歡和封煜乘在這里見面說過的話,依然在這個墓園里。
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做的。
時歡沒有再里時月,轉(zhuǎn)身跑出去。明明才是中午,可像是到了也夜晚,黑壓壓的,沉悶,肅穆!
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衣服早就濕透,雨水順著臉頰往下沖,眼前路途模糊!
剛剛走出墓園,一輛車子就猛然開課過來,下著雨,彼此都沒有看清,就在被子早撞上來時……
那車子一個急轉(zhuǎn)彎飛速的往一邊打,又急又猛,刺耳的剎車聲震破天際!
時歡站定,這輛車,她認識,蘭朝陽。
司機下車,本想罵兩句,這么不長眼,可被蘭朝陽給攔了下來。
他下車,屬下過給他撐傘,這時又開過來兩輛車,保鏢一共六個人,站在蘭朝陽的身后。
“時小姐,我們又見面了。”蘭朝陽兩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以一個王者的姿態(tài)看著她。
時歡看著他,眸里,那被磨出來的瀲滟,隨著心情的隱忍又慢慢的忍了下去,直到歸于平淡。
“蘭先生,來這里,不會是專門找我的吧。”
“和聰明人談話就是爽快!你想殺我,封煜乘想護你,而他又一再的沖撞我,你說……我怎么能不除掉你。”蘭朝陽還真是沒有一點隱晦,直入主題!
今天這個場面,如果真的干起來,時歡怕是必死無疑,那些保鏢手里,有槍!
“再除掉我之前,我很想知道,那枚紅寶石戒指,你是不是得到了。”
“當(dāng)然,我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除了封煜乘的娘。
還真是啊……被封煜乘挖走,給了蘭朝陽!
呵。
時歡得心里忽然像是被錘子給砸了一記,沉重的,呼吸就慢了幾拍!
“那你想怎么除掉我?”時歡問。
“這么漂亮的女人,直接殺了,很可惜,上車。”蘭朝陽還真是一派溫和的樣子,可他的眼眸深處卻又沒有半點溫和,那一股如死水般的冷沉,在這樣的光景里,實在有些毛骨悚然!
這車子若是上了,時歡一定會沒命!而且會死的不明不白!
她心里清楚的很。
可是打架,雙拳難敵四手,更不說他們還有槍!
“時小姐,別說我給你壓力,這車你不上也得上,最好是識時務(wù)一點,對于我不喜歡的女人,我向來沒有什么耐心。”蘭朝陽再次補充,他往后退了一步,保鏢上前,準(zhǔn)備以武力逼壓!
時歡冷哼了一聲,上車么,好!會不會死不說,在這之前,先整死蘭朝陽也是一樣的。
抬步,腳步剛動,一個大石頭忽然滾了過來,緊接著槍聲穿過了雨幕,彭的一聲,一名保鏢倒地!
時歡大驚,保鏢們集體出動。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有力的胳膊伸過來,攬住時歡的腰,往過一抱,就淹沒到了后面的草叢里!
時歡在他的懷里抬頭,第一次看到有人,單手換槍子,形同鬼魅,流暢而漂亮!
槍來了,蘭朝陽臉色大變,轉(zhuǎn)身上車,下令,“殺了她!”
關(guān)緊車門。
正在這時,外面四五輛車如同離箭的弦,瞬間飚了過來,燈光刺的人眼睛都無法睜開。
六名保鏢同時眨了下眼,幾秒后,沖到灌木叢,哪里還有人。
四五倆車子把他們團團圍住,方為打頭陣,“蘭先生。”
蘭朝陽降了車窗,臉色難看的很,“封煜乘呢?”
“封先生有事在忙,蘭先生,封先生說,如果您真要對付時小姐,就先殺了他!”
蘭朝陽眸色忽然如同被濤濤火焰給侵襲了過來,一手錘在車門上,他媽的!!
真以為他不敢拿他姓封的不怎么樣!!
……
雨還在下,時歡被人丟在了十字路口,她只覺得好像是夢一樣,對于剛才放生的事情,被人救的畫面,無論她身手怎么好,此起這個人來,也是天差地別!
伸手利落矯健,他是什么時候來的,她一點察覺都沒有!
幾秒的時間就帶著她出了蘭朝陽保鏢的監(jiān)視,然后就被丟到了十字路口,他再度消失!
全程口罩,隔得近了,時歡才聞到他身上那種似熟非熟的氣息,像是見過,又像沒有,他到底是誰。
時歡攥了攥衣服,這里不能多留,還沒走,已然走車子開過來,停在她面前,車窗落下,一張笑臉,“歡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