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前,薄情扶著帛兒的手,剛走下馬車,遠遠就看到一道蒼老的身影,站在宮門外面,眼內劃過一絲冷絕。
沒想這老太婆今天就急著進宮,含笑開口打招呼:“唐老夫人今天也入宮,正是巧啊!”想入宮搬救兵。
唐老夫人驀然看到薄情,心頭也一震,看到對方淡然的笑容,混濁的眼眸內也劃過一絲意外。
昨天還是一副置護國公府于死地的冷絕表情,今天卻滿臉含笑,是她昨天一時沖動,還是心思隱藏得太深,讓人捉摸不透。
伸手不打笑臉人,明知唐倩華的事情與薄情脫不了關系,唐老夫人也慈祥的笑顏家:“是,老身今天入宮給太后請安,順便也看看貴妃娘娘。”
“說到貴妃娘娘,本夫人還真是有點過意不去,沒想本夫人只是做了一個鬼臉,就把她給嚇瘋了。沒想到貴妃娘娘從一名貴人,一路走到了今天的位置,這承受驚嚇的能力還是差人意。”
薄情似笑非笑道,眼眸內劃過一絲譏諷,一群被人利用還不知道的白癡。
唐老夫人聽到薄情暗有所指的話后,心里微微一動,自己的女兒的能力有多強,她還能不清楚嗎?
怎會被薄情一個鬼臉嚇唬一下就瘋掉了,莫非這其中有鬼。
如果有,究竟是誰!
看到唐老夫人的神情,薄情含笑道:“唐老夫人,怎么還不進去,在等人嗎?”
此時,心里也有一絲絲慶幸,幸好一直讓人監視著護國公府。
出門時收到消息,連忙把白晨風打發走,不然就暴露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幫手。
唐老夫人露出一絲笑容道:“老身遞請見的折子,正在等待召見。”幸好比薄情先到,定能在她之前見到太后。
薄情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外命婦想入宮求見太后中,是必須先遞折子的,得到允許后,才能入宮,還要按品級盛裝晉見。
“丞相夫人,也是入宮給太后請安嗎?”唐老夫人有些好奇看著薄情,薄情并沒有按品級大妝,只是一身普通的出門的衣服,簡潔隨意,只是那尊貴的氣勢卻絲毫不比自己差。
薄情笑著輕聲道:“本夫人入宮看望皇后娘娘,自然先給太后請安,唐老夫人在等太后召見,恕本夫人不奉陪,先行一步。”
唐老夫人一時不明白薄情的意思,哪個外命婦入宮面見太后、皇后,不是要先遞折子的,難道她還真把皇宮當成丞相府不成,能自由出入皇宮不成。
剛想露出一絲譏諷,卻薄情從袖中取出一個金燦燦的牌子,那一絲譏諷瞬間僵在臉上。
唐老夫人眼神再不好,也認出那是御賜的金牌,除了能夠隨意出入皇宮外,還能調動地方上的官員。
他們護國公府在外拼死殺敵,也沒有哪一代的皇帝賜過他們金牌,沒想到薄情什么都沒有做,就白白得了這份賞賜。
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唐老夫人雖然心里很是嫉妒,面上卻看不出分毫,靜靜的站在宮門外面,她深信盛寵太過而不懂收斂的人,必然會招來禍害,薄情不會囂張得太久。
約是又過了一盞茶功夫后,才有一名太監出來,領唐老夫人往慈寧宮走。
到了慈寧宮門外面,唐老夫人很客氣的跟太監道了一聲謝,暗給了宋媽媽一個眼色,宋媽媽馬上把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入太監手中。
唐老夫人扶著宋媽媽的手,笑道:“謝呂公公一路關照,這是老身請公公喝茶的,還望公公不要嫌棄。”
呂公公在后宮雖算不上是紅人,卻是慈寧宮內的人,有什么風吹草動,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所以唐夫人才會不匱余力的奉承。
有錢能使鬼推磨,呂公公也是一樣的。
掂了掂荷包的重量,呂公公收好銀子,滿臉笑容的道:“老夫人真是太客氣了。”
看看四下無人才小聲:“皇上、皇后此時都在慈寧宮,正在商量太子殿下的婚禮,只等東域五國一統,皇上就會讓太子直接登基,到時你們護國公府就是皇親國戚,咱家在這里先恭喜老夫人。”
唐夫人微微一怔,眼眸瞬閃過一絲慶幸,微微的欠了欠身,一臉慈和的笑道:“謝呂公公的提點,老身先進去給太后請安。”
幸好來得及時,無論是大皇子勝,還是太子勝,未來東域的皇后,應該是他們護國公府的。
正殿內,太后端坐在正位上,皇上與皇后正襟分坐在兩側。
唐老夫人連忙上前,以國禮見過三人,賜了坐后,才敢在坐下,而且也敢坐一點點,并不敢在絲毫的逾越之舉。
剛坐定下來,就聽到太后道:“護國公老夫人來得正好,哀家正跟皇上、皇后商量太子與白家小姐的事,可巧你就過來了,白家小姐是你的親外孫女,護國公老夫人不防聽聽。”
“回太后,皇上,皇后,臣婦今天入宮,也正是為了此事。”
雖然太后說只是讓她聽聽,并讓她參與,不過想到以她的理由,太后他們應該會重新考慮太子的婚事,唐老夫人還是沒有顧忌開口。
聽到唐老夫人這樣說,太后、皇上、皇后眼中有一絲訝然。
太后明顯有一絲不悅,她已經開口警告唐老夫人不要插手此事,沒想對方既然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唐老夫人也看出了太后的不悅,連忙起身跪下道:“回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請恕臣婦斗膽,映兒她……配不上太子殿下,還請太后、皇上、皇后娘娘三思。”
“放肆,太子的婚事,是朕親賜的,唐老夫人這樣說是指朕眼拙,沒給太子挑一名好女子。”
衍帝素來平和的面容上,驟然變得冷若冰霜,因為當年與皇后有心結,又有懿貴妃的事情,以至冷落了簫謹天。
所以當年指婚的時候,他也確實不太上心,心中一直十分愧疚,幸好太子真的喜歡白映兒,才算了了一樁心事。
“回皇上,臣婦不敢,臣婦這樣說其實是有原因的,請皇上聽臣婦一言。”唐老夫人連伏在地上,如今八十八歲的高齡,還要行如此大禮,讓上面三人看著有些不忍。
還是皇后溫婉的勸道:“皇上,還是讓唐老夫人說完以后,再做定奪吧。”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真心喜歡白映兒,不過見唐老夫人有恃無恐,肯定有什么能讓他們改變主意的的理由。
衍帝的面色才恢復正常,語氣十分冷淡的道:“說吧,若然有理,朕自然會考慮,若然無理,太子的婚事,當年你們護國公府沒有過問,現在也沒必要過問。”
護國公府是什么心思,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當年他賜婚的時候,太子還不得寵,護國公府可是什么態度也沒有,仿佛此事與他們無關一樣。
如此他才開始看重太子,倒算計起未來皇后的位置。
唐老夫人被衍帝這樣一說,心中一沉,面不改色的道:“回皇上,臣婦此番阻止,不是臣婦的外孫女兒不好,而是這孩子,本就相貌平平,沒想到兩年前遇到歹徒,她為保住清白,竟然自毀容顏。”
在場三人聽聞此言,面色不由的一變,皇后眉頭一皺道:“此話當真?”
映兒的容顏毀了,此事怎么沒有聽兒子提起過,不過自己兒子的性格,她還不清楚嗎?映兒即便真的毀容,他也會絲毫不在意。
唐老夫人拭一下眼淚道:“臣婦原本也不相信,老身也是在前些日子,親眼看到后,才相信是真的。可憐映兒這孩子,她怎就這么命苦,難得太子這樣的人,竟遇上這樣的事情。”抬起頭時,混濁的眼眸中還含著淚。
太后他們三人不由的沉默,唐老夫人趁機道:“是映兒沒福氣,臣婦斗膽請求太后,皇上、皇后娘娘,為太子另擇太子妃人選,畢竟映兒容顏已毀,有失國體,她自己也是愿意的。”只要皇上開口放棄映兒,她就一定有辦法讓倩影成為太子妃。
片刻后,皇后先回過神,淡淡的道:“此事,還是等本宮問過太子之后,再做定奪吧。”
唐老夫人說的話,她沒有全信,映兒被毀容不是小事,兒子沒有跟自己提起,要么是他根本不知道,要么是他早就知道,心里已經打定注意,非白映兒不娶。
想到這些。她故意說要問過太子,不敢讓皇上和太后,冒然決定此事。
衍帝心里早就有主意,故意想了想道:“不錯,這是太子的婚事,還是先征求他的意見吧。”即便白映兒是真的毀容,太子妃的位置,也絕不可能說護國府的。
唉!太后輕嘆一聲道:“既然皇上和皇后都這樣說,哀家也無話可說,就先問問太子的意見吧。”
唐老夫人的來意,她心里也猜到了幾分,皇上竟然想拖緩一下時間,也一定有他的原因,她就順水推舟吧。
唐老夫人幾不可見的皺眉頭,結果跟她預想的有出入,原本以為太后他們一聽到映兒毀容,再加她一番深明大義的話,必然會同意更換太子妃人選,沒想到居然還要征求太子的意思。
太子,彼一時,此一時,當年的太子不得帝心,自然不會太在意娶的是誰。
現在今非夕比,如今他可是大權在握,心境自然不同,那個男人不愛美人,就不相信他愿意娶白映兒那個丑女。
太后略緩了緩語氣道:“唐老夫人請起!”
唐老夫人謝了恩,剛動一下身子想站起來,忽然想到了什么心思一動,正想跌倒時,一雙手卻的扶穩了她。
驚訝之余,不由的抬頭看去,只見一名宮女正含笑扶著自己,連忙堆起笑臉道:“謝姑娘。”心里黯然,她的心思竟然被人猜到。
宮女上把唐老夫人扶起,悄然的退到皇帝身后,看到這一幕,再看看宮女的打扮,唐老夫人的心更沉,那可是皇上身邊的一品女官,原本皇上早就猜到她要做什么,看來倩影的事情,還得好好謀劃謀劃。
唐老夫人看出上面三人的心不在焉,陪著三人閑聊幾句后,便起身道:“回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臣婦今天入宮還有一事,就想拜見云貴妃,希望太后、皇上,皇后娘娘恩準。”只字不敢再提唐倩華的事情。
太后想了想也不挽留,道:“云貴妃是你的女兒,你去看看她,是應該的,去吧。”隨即吩咐呂公公送唐老夫人到咸福宮,出宮也不必來拜別。
唐老夫人走出慈寧宮后,驀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竟然沒有看到薄情。
薄情明明比她先入宮,還說急著要見皇后娘娘,如今皇上,皇后皆在慈寧宮,那薄情又在什么地方。
想想心里不禁有些不安,不知道這小丫頭,又要玩什么花樣。
此時,慈寧宮正殿內,衍帝沖著后殿道:“出來吧。”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一道裊娜的身影從后殿走出來,一直走到三人跟前,盈盈下跪道:“臣妾參見太后,皇上、皇后娘娘!”
眼前姿態如輕柳,唇邊的帶著淡淡笑容的人,不是薄情又是誰。
薄情聽到白晨風的話,就猜到唐老夫人會跟太后更換太子妃的人先,她若想說動太后,一定會以白映兒毀容的事情為理由,所以便匆匆趕到鳳儀宮,想辦法讓皇上、皇后出面阻止。
太后驚訝的道:“丞相夫人,你何時入的宮,怎會在這里?”然后看向皇上與皇后。
衍帝眼中深不可測的道:“母后,是朕讓丞相夫人過來的,母后還是先聽聽丞相夫人在鳳儀宮中說的事情吧。”
原來薄情趕到鳳儀宮,恰好皇上也在,就把白晨風請她幫忙,還有當日唐老夫人以盧氏威脅白映兒,讓出太子妃位的事情,先跟皇上和皇后說了一遍,故意假裝一切聽從皇上的安排。
沒想到皇上和皇后竟然先一步到慈寧宮,故意當著唐老夫人的面,提起簫謹天的白映兒的婚事,果然那老太婆出聲阻止。
薄情把事情說了一遍,太后聽完面色一沉,猛的一拍椅子的扶手道:“好個護國公府,不過是仗著祖上的功勛過日子,竟然敢干涉起皇室嫁娶的事情。”但凡有損皇家權威和顏面的事情,太后絕不輕饒。
衍帝卻看著薄情,不假思索的道:“丞相夫人,你覺得護國公府的小姐如何?”
薄情的心一動,略一思慮后,馬上明白皇上話中意思,他是想問護國公府的小姐,是否適合當太子妃。
細細的想了想道:“回皇上,護國公府上的小姐,臣妾只見過唐倩華唐副統領,其他的小姐,臣妾與他們未曾謀面,不好評論。”
若論感情,自然不合適,因為簫謹天喜歡白映兒。
若論家勢出身,是否會影響時政,就不是她區區一介女子能左右的,畢竟這牽涉到前朝政事。
“別跟朕打太極,你是明白朕的意思的。”衍帝那會看不出薄情小算盤,這丫頭又在跟他打馬虎眼,他問的是若太子跟護國公府結親,對政局有沒有影響,她卻故意扯到另一邊。
薄情垂下頭,心里狠狠發罵了衍帝一句,表面恭順的道:“回皇上,此事牽涉到前朝,臣妾一介女流,不敢妄議朝政。”
“你只管說,朕恕你無罪。”衍帝當然不會輕易放過薄情,這丫頭的腦子那么聰明,不好好利用可惜了。
“回皇上,外戚不宜過強。”
過了好半晌后,薄情知道自己躲不過,終于擠出一句簡單的句話。
當初在鳳麒國,就是因為外戚傅家的權力太大,功高蓋主,元帝的皇權屢屢糟到威脅,才讓慕昭明有機可乘。
薄情一針見血的話,讓三人面上皆不同的表現。
衍帝似是早就想到到這一點,面容沒有絲毫的變化。
皇后眼內有一絲驚訝,似是沒想薄情會說出這樣的話。
太后則是一臉恍然大悟,外戚不宜太強,原因就是怕外戚會干政。
現在太子還沒娶護國公府的女兒,唐老夫人就敢出面,干涉太子的婚事,若真娶了他們家的女兒,日后必然會干涉政事。
護國公府的小姐,是萬萬不能娶。
太后想了想道:“只是,白家小姐毀容了,難道真的任由太子娶一個毀容的太子妃,日后還要登上后位,事關國體,茲事體大,哀家還是認為此事,需從長計議。”
東域五國一統后,若大的一個帝國,怎能有一個丑顏皇后。
薄情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卻含笑道:“太后無須多慮,不過是唐老夫人的一面之詞,白家小姐是否毀容,尚不得而知,太子殿下的心意也未明,還是依皇后娘娘的話,不如先聽聽太子殿下的意思,再行決定也不遲。”看來映兒姐姐的顧慮,不是全無道理。
即使簫謹天不在意,皇室又怎能容許有一個丑顏坐正中宮,看現在太后的態度就知道。
白映兒的容顏若不能恢復想當皇后,只怕還得一番周折,更何況還有一件更嚴重的事情,擺在哪里,那是不能回避的問題。
“這……”太后面上有一絲猶豫。
“母后放心,臣妾心中已經有主意,白家小姐是否毀容,一試便知道。”
皇后忽然開口道,面上從容自若,輕撫著高隆起肚子,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態,相信自己一定能探出事情的真假。
薄情的心微微一沉,白映兒毀容一事,未能瞞得住,不過她答應白晨風的事情,算是完成了一半,至于另一半,雖然皇上他們已經決定,不娶護國公府的小姐為太子妃,但難保護國公府會另有計較,他們得小心防范。
想了想,故意露出一絲內疚的表情道:“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的病因臣妾而起,把云貴妃那樣堅強的人嚇成這樣,臣妾心里過意不去,想過去探望,或許貴妃娘娘見到臣妾,就能解開心結,病馬上就能好了。”
這話中有話,自然說給眼前三人聽的,三人是什么人物,自然聽出其中的意思。
云貴妃出自護國公府,素來不是膽小怕事的人,怎會如此的不經嚇,再不濟也不至于嚇成這樣,必然有小鬼作祟。
衍帝拈著胡子,眼中露出一絲狡黠道:“沐月,你陪丞相夫人走一真沒咸福宮,順便代朕看看云貴妃。”
“奴婢遵旨。”
“臣妾告退。”
薄情走出鳳儀宮后,并不急著往咸福宮走,而是緩緩的走在通往東六宮大門的長巷上。
坦然的打量一眼前面帶路的沐月,沐月似乎比瞬華再更安靜,靜靜的做自己的事情,沒有半點要攀談的意思。
上次若不是沐月的出現,想要搬倒眾人心中好人瞬華,怕還需要費些精力。
只是經歷了那一次的事情后,衍帝絲毫沒有懷疑她,真是讓薄情驚嘆不已。
剛才就是衍帝的一個眼神,她馬上就出去,扶住假裝要昏倒的唐老夫人,比起瞬華,只怕她更不簡單。
走出東六宮的大門,串過中間,當初處置瞬英和瞬槿的廣場,就是西六宮的大門,云貴妃的咸福宮,就在懿貴妃長寧宮的斜對面,中間隔著一個小小的花園。
剛到走到小花園,薄情不由的停下腳步,因為在小花園的亭子中,簫謹瑜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回想當日,簫謹瑜在皇后宮,不顧一切的與自己大打出手,在他走后,自己“巧遇”云貴妃,然后云貴妃一不小心就讓自己嚇瘋了,真真是好計謀。
此時此刻,她倒有點相信簫謹天那句話,大皇子被皇上教導得很完美,這邊剛剛處置完瞬華的事情,他馬讓就能想出另一個計劃對付自己。
唇角舊,揚起一抹笑容道:“大皇子,這是在檢驗自己的勞動成果嗎?”當日,若非他故意跟自己大打出手拖延時間,自己又怎會云貴妃巧遇。
巧遇的結果是,無論她當時有沒有用血瞳恐嚇云貴妃,云貴妃都必然會昏倒,醒來后一定會瘋掉,簫謹熙一定會把賬算到自己頭上。
其實簫謹熙僅是一個引子,他真正的目的,是云貴妃身后的護國公府。
讓護國公府跟她對上,虧他想得出,卻不知道他在利用護國公府的同時,護國公府早就另有打算。
思及到此,薄情不由的勾起唇角,就聽到簫謹瑜含笑道:“丞相夫人此番光臨西六宮,是來探望云貴妃?”
薄情一臉云淡風輕的道:“云貴妃因臣妾而得病,過來看看是應該的。”順便捉小鬼,讓云貴妃清醒清醒,后面的事情才好玩。
簫謹瑜心里冷哼一聲,面上笑道:“只所有人會不歡迎你。”
薄情不以為然的道:“這就不勞大皇子關心。”說完,轉身往咸福宮走。
走到咸福宮大門前,馬上看到大門貼著兩張巨大的符,細細的看了看,不由驚訝的道:“天哪,誰在這里貼了兩張招鬼符在上面,難怪云貴妃會瘋掉,果然有鬼啊!”
此言一出,正準備走開的簫謹瑜,腳步不由的一滯,回頭狠狠的盯著薄情,這個女人真是小看了她,竟然連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她也懂。
咸福宮的大門,嚯一下打開,簫謹熙與薄情面對面站在里面,一雙桃花眼看著薄情,怨恨中多了一絲震驚,不敢相信的道:“你說什么,這是招鬼符。”怎么可能?
薄情瞟了一眼,淡淡的道:“是,不是,你不應該問本夫人,而是應該去問問,你自己信得過的人……”不等薄情說完,簫謹熙已經揭下一張符,一陣風似的沖出外面。
再過一會,就是農歷7月15,傳說中的中元節,鬼節,也就是靈琲的生日。
生在鬼月鬼日,讓靈琲連過生日都不敢,更別說跟朋友慶祝,真杯具啊!